尾音定格在一个华丽阴险的嘴角上扬中,直把薛只电得浑身发毛:“有……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霍启森笑得很阴森。
薛只的脑细胞死了又冒,冒了又死,终于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回忆起自己干的好事,然后郁郁地发现似乎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噎在那,一时理不清。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动了的话,会怎么样?”薛只一顺嘴,就这么犯贱地问了一句。
霍启森眼睛一亮:“不怎么样,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就算了,我希望它只会烂在你的肚子里,而不是当一个八卦或者笑话在人世间流传……你的,明白?”边说,手里的西餐刀在薛只手腕附近边划拉。
薛只愣了愣,直觉霍启森话里有话,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他能记得的就是自己把霍启森的东西给调包了,然后晚上洗了澡抹了润肤霜以后就变成了那样,再这么仔仔细细把细节想了一遍以后,一个正常人早该想明白了的念头终于砸中了他的脑门心。一瞬间,薛只抽了口凉气: “我明白了……你买的那是……”
“嗯?”霍启森幽幽地看着他,身体却突然凑近了。
“春、药……”薛只嚼了口布丁,心情甚好,随口一说。
话音刚落,刀已经架上了脖子。
傍晚,残阳如血,冷延坐在实验室里拉片,一帧一帧地作记录。门突然被粗鲁地撞开了,凌乱的脚步声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来者不善,冷延却依然埋头写字。
直等到屏幕被外来生物挡住了大半,冷延方才从容地抬眼瞟了一下:“肖亦,你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到我这儿来,就是想跟我分享一下你昨晚的风流韵事?”
“别提了!”肖亦叹了口气,瘫在了凳子上,“昨晚上倒霉透了,我还没付诸行动呢就差点被查办了。”
“噢?屡教不改,又去惹直男了?”冷延毫不意外地继续他手上的活。
“妈的,里里外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直的阿。”
“里里外外?”冷延停下来,瞥了他一眼。
“……”肖亦郁闷地直跺脚,“下次,下次,我一定把他给办透了,你信不信?”
“信,我信。”冷延没工夫跟他抬杠,大半心思还放在他那片子上,只想着速战速决,“说吧,今天特地上来又是打我什么主意?”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冷延。”肖亦一把揪起他的手,“别拉你那破片了,过来看看。”
肖亦戳着玻璃窗:“底下那辆奥迪,旁边站的那人,看见没有?影视公司的老总,最近投资了一个新片,就想奔影展去的,钱不是问题。那本子我也看了,觉得男二号特别适合你来演,怎么样?考虑考虑?”
冷延还没听完,眼里的寒气已经杀了过来:“男二号?我看除了演戏,还得陪睡吧?”
肖亦果然心照不宣地笑了:“机会难得,那可是个钻石王老五,你要是答应了,我这摄影的活可就跑不了了……”
“别给我虚张声势,信不信我从这把你扔下去?”
“……”肖亦见冷延一副肃杀的较真态度,赶忙转换话题,切中要害,“冷延,虽然我们俩睡不了一张床,但好歹也算是朋友,更何况我是你前辈,过来人……许多事要比你明白。你说你要是被潜规则了,姓霍的会难受么?两年多了他又回来找你,他就这么有信心你没有别人,就算你没有,你能确定他没有?你能确定他不是回国以后一时空虚寂寞找个熟人暖暖床,习惯习惯以前的生活?”
冷延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我不确定,但我愿意暂且相信他。”
“没出息。”肖亦在他耳边骂了一声,“有种你就告诉我,你真爱他啊。”
“肖亦,这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那么有出息,像你一样爱恨分明的。作为旁观者,我也劝你一句,虽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人,但你至少得想办法让自己重新生活,找个合适的从了,别再祸害我祸害人间了。”
“那也得找得到合适的不是?”肖亦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找出张名片,趁江尚轩洗澡的时候顺的,也是他昨晚唯一的收获,“你还别说,我对昨晚上那笑面虎还真挺有感觉的,巧的是他也姓江。”
冷延接过去,看了看,笑了:“可惜他是个医生,跟你的江寒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倒是一件好事。事情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了,但至今为止,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要是他没有开快车就好了;要是当时开车的人是我就好了,要是他的个性能收敛一点,没那么自由张扬,要是他不是一个这么洒脱的人……那该有多好。你多少应该还有印象,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想去巴黎看夜景了,下午就买张飞机票消失了;可有时候又能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整整一个月,谁都不理,我说我没烦过,没恼过,那是假的,但他要是真的改了这些毛病,我不知道当初我还会不会爱上他……”
肖亦说这些的时候,终于有了久违的认真和消沉,冷延看进他的眼睛,在那里找到无形的哀伤,忍不住在他肩上拍了拍:“行了,别玩忧郁了,他会在天堂为你祈祷的。”
“妈的,谁让你提他了?怕我泪腺太久不用生锈还是怎么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冷延得意地笑起来,一句简单的挑衅,化解了肖亦心中一时的郁结。
“不怎么样……”肖亦还想反扑,楼下的奥迪已经耐不住性子嚣叫了起来,“靠,得走了,人等急了……”说着还冷不丁地在冷延的脖子上偷袭了一下,“就这么说好了阿,潜规则的戏我替你安排,到时候咱们好好验验霍启森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第14章
周末晚上,赵熙宁在公司加了会儿班才回来,兴许是穿少了,也或许是那天的风太大了,总之,赵熙宁回来的时候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饭还没吃,喷嚏倒连着打了好几个。
薛只是早就到了家吃了饭,简单的一个番茄炒蛋,往隔夜饭上一盖稀里糊涂地就果了腹。赵熙宁叫了他两声没答应,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只剩下番茄的番茄炒蛋方微波炉里热了热,就着锅巴就草草吃了。端着饭碗进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薛只正在打游戏,根本没工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