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大夏秉天三十八年,新帝二十三岁,固疆土、定四海,大军所到之处无不万民拥戴、休养生息,天下太平唯新帝独尊!
大新开国皇帝穆染天登基于五月初六,同日册封丞相之女为月妃,入住月园。开国国号为“新”,帝号亦为“新”,寓意改旧、更新。开国年号“月华”。
自此便是,大新,月华元年,五月初六。
当年乐阳府与犬戎联姻一事在民间便大肆流传。大夏秉天三十一年假意联姻,实为保国的齐宝月,被奉为乱世红颜。那一年,新帝为了营救美人,独闯戎都城楼的事迹更是万民动容。
然而却是鲜少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穆染天无数次回忆那一夜的场景。终于渐渐明白,那一日,一向恪守的乐阳王府小世子为何忽然想去长河观舟。
那最后一句“端午龙舟”的誓言,竟然只是谎言……
可在绝望过后,他仍旧为那最后一句:
“如果你能陪我同观一次龙舟庆典,我便原谅你。答应你今日所言。”
深深心动。
在犬封的城楼上,他没有找到齐熔月的尸体。所以,他从来不信,那人已经死了。
每一个端午,他仍然要去长河泛舟,等那个人回来,信守诺言。
没人知道,在大夏历的最后一天,就要登基的皇帝,在长河之上大喊:“齐熔月!我已经以江山为聘!”
又痛苦流涕小声低喃:“你何时回来收下这聘礼,嫁给我……?”
故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大新月华元年,腊月三十。
故事还要从这里开始。
从一场经年的重逢开始。
然后,揭开那段深埋历史的阴谋诡计。
为何,齐熔月要在复仇与爱人之间做痛苦的决定?
为何,他放弃刺杀仇人戎王的机会,要保住大夏同时保住穆染天的命?
为何,穆染天救下的会是齐宝月,而他则消失不见?
一场阴谋,多少人参与其中,心中满是爱意与恨意,那样身不由己,又那样冷酷无情……
☆、番外——天池
番外——天池
经过多日修养,容月的身体已经好转大半。
这一日,暮色低垂时分,白九再次为容月把脉后,低头恭敬对穆染天说道:“回皇上,公子的身体可以开始药浴调养了。汤药一类对肠胃多有损伤,臣建议可以暂且不再服用。”
穆染天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弯起唇角,柔声对容月道:“从今晚起,你就可以沐浴了呢。”
容月轻轻点头,苍白的一张脸没有丝毫变化,“恩。”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够沐浴,每日都是在宫人的侍候下擦拭身体。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容月侧眼看向总是低垂着头的白九。容月是该谢你的!
以御用天池作为药浴场所是极大的殊荣。太极宫的后殿之中,有一方天然温泉。龙脉之上的温泉水本就是调养身体的极佳之物,再加上各类只有皇宫才有的珍贵药材入浴,当真是除了皇帝,再无其他人可以享受的了。
穆染天抱着容月,穿过一道门和一条不长的回廊,从太极宫的寝殿一路走至天池。容月乖顺由他抱着,不言不语。
天池内,水汽氤氲,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浮动。远处隐在迷雾后的纯金水龙闪着点点光芒,吐出温热的泉水。
眼中是烟雾缭绕犹如仙境的天池,心中却是一片清明。容月侧头看向一汪池水,淡淡道:“放我下来吧,陛下。”
穆染天依言将怀中的人放在一旁的暖玉石榻上,“外面会有人守着,我知你一向不喜别人伺候,你不要泡的太久。”
容月点头,“好。”
也许是天池内的热气太重,容月向来苍白的脸上竟然略微有些红晕。颜色淡淡的,好像浮在空中,又好像深入肌理。
穆染天不敢再看,有些匆忙地转身,几步就离开了。
容月站起身。他的一双手在水雾之中显得有些不真切,纤长十指动作优雅,又十分缓慢地一根一根将衣带解开,然后尽数褪下。
玉白修长的身体暴露在朦朦水汽之中。忽然感觉有些冷。
他平静的面上,勾起一抹比身体更加冰冷笑意,然后缓缓走进温热的池水之中。
将整个身体都没入池中,束发的簪子不知何时已经掉落,青丝飘荡在水面之上,随着波纹一层层荡漾开去。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与那日想要自尽时一模一样。
可他如今却是不能死了,不仅不能死,他恐怕也要放弃当初求死时一心想要坚持的……
穆染天担忧容月,自然不可能真的离开,他躲在暗处静静看着。
可沉入水中的人久久也不见再浮出水面。
心中的恨意渐生渐浓!
难道就因为近八年前的那件事?自此便恨他一生?宁愿死也不原谅吗?
想要再一次用死来逃避?
没那么容易!
穆染天飞身冲入池中,将已然快要晕厥的容月一把捞出,“你在干什么?!”
容月微微睁眼,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呵!果然没有走,这样很好。
穆染天低头死死盯住容月的眼睛,在对上那千年不变的无情双眼时,他心中的愤恨越发浓烈,“齐熔月!朕就那么令你不能接受,要几次三番用死来逃避?!”
容月清冷目光不变,平静开口:“我没有寻死。我……还不能死。”
“你当朕是瞎子!还是傻子?!”将怀中之人一把按在地上。
既然不能被原谅,那就干脆一错!到底!
容月赤裸仰躺在地,本就白皙无暇的身体,映衬在汉白玉下更是沾染了一层淡淡光泽。
穆染天望着眼前一片莹白,双眸如炬,燃起浓浓火焰,喉结微动,伸手扯住束缚着脖子的绣龙衣襟,然后偏头,眯眼,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鬼魅笑容。
似乎是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一直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反抗的容月忽然开口:“不要——!”他的眼中掠过惊恐,身体也开始微微发颤。
“由不得你不要!”。穆染天丝毫不为所动,捏住衣襟一角的手稍稍用力,“刺啦”,龙袍应声化作碎片,露出自己肌理分明又强健有力的身躯。
蒸腾的水汽包裹着蜜色的肌肤,感觉越发燥热难忍,令人更加渴望身下的一片冰凉湿滑。
穆染天俯身,一只手在容月苍白的脸颊上狠狠滑过,留下道道淡粉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