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个长着翅膀的巨大的生物,飞在半空跟在Zark身后,他有着人类的身体,穿一身黑袍,头发很长,一直低垂到腰。我几乎快要尖叫出声,可等我一眨眼,这个巨大的身影又消失了。
Zark见我愣愣地看着他身后,他也回头看了一眼,有点紧张地动了动喉结,“程虞……”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干嘛。”
“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要记得什么?我什么都记得!你别发疯了!”虽然我记性不好是事实,可我讨厌别人这么说我,尤其是,这个人让我尤为讨厌,他凭什么觉得我连一个大活人也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他自己找错人了凭什么赖在我头上?
这股怒火让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过那个长着翅膀的异形生物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不去。他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Zark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不过我更怕和那个怪人有进一步的联系,为了自己的安宁,我宁可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人生体验之一:好奇心往往是麻烦的开端。
月亮涨得浑身疼痛,从腰部开始渗出一丝丝的血来。
Zark看着那些血迹,仿佛也感受到疼痛般皱起眉。
“阿初,他是不是看到你了?”
巨大的身影挥动了一下翅膀。
“他怎么会看到你的?是你去他梦里做了什么?”
“我给他看了去年冬天的影像,让他听了你弹的琴。”阿初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传递到Zark的脑海里。
“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他的确什么都忘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样跑来找他到底对不对,你别再做这些事了。”
阿初沉默,抬头和他一起看向承受磨难的月亮。他的脸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左眼,眼窝空空荡荡,是一个吸纳黑暗的洞口。
17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刚打开门,恰好碰到写东西写了一半的丧尸到客厅喝水。
“出去见证奇迹了。”
丧尸:……
“丧尸,陪我坐会儿呗。”我往沙发上一躺,拍了拍旁边的空座。
丧尸揉了揉到处起立的头发,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
“说吧,见证了什么奇迹?”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比较另类的生物吗?”
“有多另类?”
“背后灵,别人见不到,只有你自己能见到的那种。”
“我姑且理解你‘背后灵’这种拙劣的表达吧,你是不是想说,像《死亡笔记》里的死神那样的存在?”
“对对,就是那样的。”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好说,你看小畑健老师的作品,《棋魂》里的藤原佐为,《死亡笔记》里的硫克,最新的《铂金终局》里的天使,全都有关于这种‘隐形’生物的描述,还有另一部作品,改编自乙一同名小说的《阿初》,这让我相信,不止是一个人认为我们生活中是有别的世界的人存在的。”
“所以……你也认为这是真的有可能的,对吗?”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难道你?”
“哦,没有,我应该只是……眼花了。”
“哦……”丧尸又挠了挠后脑勺,睡眼惺忪。
“怎么你也喜欢乙一?”
“鬼才啊,怎么不喜欢,做梦都想有他的脑子。”
“他的确是个鬼才。那个……那你看过东野圭吾的一部作品,叫《单恋》的没有?”我心里一动,想起那张一直记挂着的身份证。
“看过,那本讲性别认证障碍的嘛。”
“嗯,那你觉得……”我继续试探。
“程虞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啊。”
这……
“那天你把身份证放错口袋了。”
不是吧!他早就知道我看到了?“我……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我知道,没关系。我的确变过性,我本名叫张历。”
“那你……是哪里人啊?”
“就是本市人啊,我在这儿长大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那你书里说的那座天主教堂?”
“念大学的时候去某省呆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里的确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
“怎么会是这样?”我不能相信,这绝对不能解释。他们两个人,同名同姓?会有那么巧?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他,关于我们小时候的那段事了,没有理由他还不知道我是谁。难道他真的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