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今天这么快搞定呢?”
“嗯。早点回去带孙子。快开门。”
“黄妈你是不是感冒了?鼻音这么重?”
完了!早知道当初跟小美人多学两天易容变声。
“要注意身体啊。”
“嗯。你也是。老甄。”
刚才试了试,爸妈的红棍耍不动。现在的身体太烂,得抄点儿趁手的武器使使。
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撑在玻璃柜台上面,津津有味看着电视选举消息。
旭停了自行车推门进来他听见铃铛响也就勉强赏了个侧脸。
“东西都在柜子里。自己看。”
屋子里没有窗,照明全靠头顶瓦片里参了一块玻璃那从天而降的四方光线。老三件,粮票布票,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人爱把玩的的老古董。
黑白电视电流呲呲作响,讯号很差。老板依然看得出了神。
里面小人斩钉截铁:“宁家胜出只是早晚的事。不在这一次也在下一次。”
对面不服:“安家作为开国皇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选吗?”
老板总算有点反应,正面看过去,只看到一双肉手。难以置信地伸手把他拉上来。入目是一个软软糯糯的童子。顶着肚皮上一个大大的上!
旭盘起腿坐在玻璃柜台上,与他一起看。
老板有意考他:“小子,知道安夫人吗?”
旭:“安家嫁入宁家的大公主。间谍。”
老板:“不错。听说安夫人已经被软禁在佛堂好多年了。”
专家A:“安夫人被冷落就是宁家向安家开战的信号。宁老爷子敢冷落安夫人,就是他做好了跟安家战斗的准备。”
旭:“但是~”
主持人:“但是安夫人当年情深弥笃。宁老爷子还亲自上门不避嫌疑向大诗人七王爷求字,只为博美人一笑。”
专家A:“那都是装出来的。无论宁老爷子喜欢不喜欢安夫人,他都必须表现出来他喜欢安夫人。这是政治联姻。说到求字。这么私人的事他自己做就好了不是为什么要大张旗鼓通告全世界我要为未来媳妇儿求字就是做给安家,做给安夫人看的。”
专家B怒斥他胡说八道。“安夫人和宁老爷子情投意合,亲上加亲。后来宁家跟安家翻脸。安夫人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这才退居佛堂,不问世事。我们都知道,安夫人钟爱前朝被抄家的悲剧诗人七王爷的诗集与字画。每年拍卖会我们都可以看到宁老爷子的身影。终是外界传说宁老爷子冷落安夫人,只要有七王爷的字画真迹出现,宁老爷子一定是千方百计到场高价竞拍。他一个打算盘起家的生意人,哪里懂得这些文学瑰宝的妙处买给谁就不用我说了吧?我倒是认为,所谓冷落才是做给外界看的好戏。避免安夫人里外不是人。宁老爷子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打开门就是做生意。这样的做法虽然不可避免怠慢了妻子,然而不失为一种体贴。说什么宁老爷子为政事冷落安夫人,简直无稽之谈。知道了这一点,我们再来看宁安两家。宁家财力宏厚,当年三车黄金从床底搬出来,宁昇宁老爷子眼皮都不眨一下。至于安家,实打实的马上江山。鹿死谁手,哪个可知?”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安家当年打天下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安家的王,如今也不过在自己建造的后花园那三尺地方蹦哒。终究是秋后的蚂蚱。”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
老板火速转台,“这俩算什么专家都吵起来了。”
换了一个频道还是讲大选。
“指点江山,老板好雅致。”
“就好嚼嚼舌根子。”
旭坐在玻璃柜上跟老板唠嗑。正笑话老板取名古板当真人如其名。电视里传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未来的王当然是日升会宁日这个黑帮传奇。这有什么好说的?”
古老板闻言虎躯一震。旭也被这惊人言论吓得正襟危坐。爷爷为王?
专家C:“安夫人怀孕期间,宁老爷子的婢女安宝如同时怀孕了。宁日出生不到百日,宁安生出世。这说明是宁老爷子在安夫人怀孕期间行为不端!安夫人就是为这事儿生气才带着刚出生的宁日跑到佛堂去。这是婚后出轨!宁老爷子这个生于旧时代的直男癌摆脱不了三妻四妾的恶习。苦了安夫人。”
专家D:“宁安生是宁老爷子的婢女安宝如还没有娶安夫人之前怀上的。不算出轨。再说,安夫人亲自给孩子起名宁安生,就是把孩子当作宁老爷跟安夫人生的。当年接生的牛仁爷爷也说,安夫人怀胎十二月生的宁日,恐防有不可告人的身体缺陷。宁老爷子于是废长立幼。”
“牵强附会。胡说八道。宁日一米九。能书会画,能文能武。宁日的母亲安夫人还是资深的前朝大诗人七王爷忠实粉丝。比那粗野婢女好千倍万倍。宁日哪里比不上宁安生?你不要枉自揣测,血口喷人。”
“如今安家宁安生执掌,一双铁拳镇守天下,敢问宁日何处?”
“小子,你怎么看?”
“陈腔滥调,空x_u_e来风。”
“空x_u_e来风未必无因。要什么?”
“串蔓子。”
道上黑话,□□。
古老板双手叉腰。这是要秀字木牌。看不懂黑话直接不卖。
旭:“没有。”
古老板放下手,咳嗽两声捶捶后腰。这是要看后腰利手一侧的太阳纹身。
旭:“没有。”
古老板脸色都不好了。看在旭方才陪他聊了半晌,勉为其难:“原价。”
这是打算不宰他这个不是日升会的外人。
旭乐得眉开眼笑:“成。”
“跟我来。”
旭跳下玻璃柜台,跟在古老板后面。
这种老店是他们日升会用来销赃的地方。常常是帮会里因伤退下来的功臣在打理。前面古老板腰上木牌随着步子摇晃。
那是一面打上当家宁日签名一面签上自己道上名号的檀香木牌。
旭左看右看,没找出一点破绽。想来这古老板这么有恃无恐,年轻的时候职位不会低。看到这高干以上人物才佩戴得起的木牌,旭更加确定了古老板不是寻常人的想法。
他问,“古老板是红棍?”
“四二三。”
Cao鞋呀。
红棍白纸扇是高级干部。
Cao鞋,那就是基层干部。
还算是个干部级别的。
还真没见过Cao鞋的太阳纹身。
旭来了兴致,毫无防备横扫一脚过去。
古老板后背似有眼,突然半蹲扎起了马步。
旭疼得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古老板缓缓起身,撩起裤管。一边竟是木头假肢。“我一条腿没了。所以剩下的这条,承担了我的全部体重。特别努力。您要打,就打活靶,我这种,没您要找的破绽。”
古老板伸手要扶。旭连忙拒绝,“起得来。我自己可以。”
偷袭不成还赖着不起要人扶,旭自问没有这么厚脸皮。伸伸胳膊揉揉腿肚子,站起来就跟着走。
古老板脚步很快,这些路又九曲十八弯的,外行人根本不知道怎么走。旭使出浑身功夫,寸步不离地紧跟。
站到一间茅Cao屋前,古老板说:“到了。”
从前一杆红棍打遍天下狗。曾经很是瞧不上这些y-in冷的铁块。如今,却无力再舞刀只好弄枪了。居也没在这家店买过东西。就听说是家信得过的,他爷爷宁日时代就在的老店。
但是这茅Cao房,怎么看也不是贩卖枪支弹药的地方呀?说是旧时的茅坑还更多人信。
古老板拿出铁丝长的钥匙,开锁抬高那大木条。
门一打开,旭感觉轻视茅Cao房的脸上啪啪啪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