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寅朝后面剑拔弩张的两群人挥挥手。“芹菜头说得对。都把刀放下。枪也放下。我跟你们瑞哥两兄弟聊一点事情。”
整了这么一场下马威又出了点小意外,西寅这才说起正事儿。
廖天瑞听完,面色不变,“可以。盈亏自负。”
西寅一拍桌子,“行。给瑞哥来一份半塘马蹄糕、水晶虾饺、干蒸烧卖、及弟粥。”
他又给西芹点了艇仔粥,给自己点了云吞面,白云凤爪、发财猪手、蒸排骨。
一口气说完问廖天瑞,“够吃不?芹菜头说你人长得瘦,吃的倒是蛮多的。人是不苟言笑的高冷范儿,偏偏尤其爱吃甜的。要不要给你再点个黄金糕?”
他就这么明明白白暴露了西芹的间谍身份。西芹呛了一口,连忙端茶把这不合时宜的咳嗽给压下去。
西寅皱起眉头,伸手给他拍背的动作很是自然。
廖天瑞看见的,想起从前他抱着还是娃娃的居喂n_ai之后也是这样轻轻他的背,说是孩子小要帮他打嗝儿。可西芹已经长大成人了这还……
他笑了。“西芹不小了。还要哥哥拍背帮你打嗝吗?”
“孩子再大也是孩子。瑞哥你别看芹菜头现在这么会照顾人。以前可是连吃个虾都拿过来要我给剥好。”
“哥哥!”
“好了好了。你瑞哥又不是什么外人。羞什么羞?”
西家共四个儿子四个女儿。七个弟弟妹妹无一例外都是小脚丫踩着西寅这个大哥一肚子猪腩肉玩大的。西家兄弟姐妹感情好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西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来报名两仪小组的时候,明眼人都明白这是西寅嵌在廖天瑞身边的钉子。
廖天瑞把门槛拔高,西芹愣是以甩开第二名30分的好成绩通过了考核。全程没劳烦到他那三当家大哥。
廖天瑞是不明白这司马昭之心说出来,这西芹还意外得被自己口水呛到是怎么回事儿。
菜上齐,廖天瑞伸筷子咬了一口虾饺。新鲜虾子清甜,绵软粉皮不腻。他觉得不错,又夹了一块才说,“你这么爽快,难道青木堂做死人生意赚得比其他堂会还要多?”
店员连收空碟子都是战战兢兢的。
三当家,“我也不跟你在这儿绕圈圈儿。”
一听这话,来不及的店员收了一半就捂着耳朵急匆匆走了。
西寅咋舌,“呀就这胆子!做事情怎么只做到一半呢?”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有仗着权势让店员回来收拾完再走。
廖天瑞,“明哲保身而已。”又把碟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虾饺塞进嘴里。
吃完,等胆儿小的店员躲进厨房,再开口让他继续。
三当家,“多。多得很。多得我不舍得交那份子钱。至于是不是死人生意这么好赚,瑞哥你是明白人。”
廖天瑞搁下筷子。整理好没有乱的西装。擦过嘴。双手交叉随意叠放在自己腿上。一派闲适,像是在自家餐桌刚吃过饭。
“好。青木堂自理。你,随意。我不干涉。至于份子钱,每年都按往年的账目。交上去龙头老大那里,怎么得也得有个数目。你也别让我难做。”
“那当然。再来一份儿猪手!”
廖天瑞以为他看见自己面前碟子空了,误会自己没吃饱。“我不吃。”
西寅,“给芹菜头。哎?瑞哥你吃饱了?好走不送。芹菜头你慢点儿吃。别呛着。”
第57章 廖天瑞的一天
廖天瑞走后,两仪小组都以为西芹这个卧底功成身退要回西家了。结果第二天他们又在旭日东升准时看到那个早早来上班趁没到打卡时间打游戏的死胖子。
甄敖角问他还来做什么。
西芹,“上班。”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甄敖角生气了,“回你九间房上班去!”
西芹原话是,“瑞哥你不搞事,我就不会出事。我该不该来上这个班儿,还不是瑞哥你说了算?”
廖天瑞还是把西芹留下了。反正与其留一个不知道的敌人在暗处,还不如把他光明正大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也没动西芹一根头发。更没把他无端撤职、闲着无事给穿小鞋。
老实说,他就是有一点怕这兄友弟恭的组训。在组里,也就那一次好运。犯事儿只被踹了两脚。
按照往日,西寅那是往脖子一棍子抡下去没商量的。
西寅为人直率,说话爽快,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跟他这种暗中行事、阳奉y-in违的手段很是不屑。
西芹也多次拿这个当笑话说,还嫌弃自己大哥嘴上没个把门儿,容易得罪人。
廖天瑞这一偷偷摸摸,二谋害无辜圈外人,三违背组训。每一条都踩中三当家的雷点。所以换心计划是组里唯一一个瞒着西芹的。
旭眯着眼,像毒蛇一样盯紧廖天瑞。“你说,为什么街上那么多的奔驰,段子爸那个都不撞,就撞布衣的呢?你说这临时加入的,一辈子为了日升会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去死。这样的死士是怎么评级的呢?一来就是红棍?对打拼三五年都上不去的Cao鞋公平吗?死后再给尸体做纹身?青山有幸埋忠骨,木金齐心诛j-ian臣。你说,他能葬在咱们青木山的兄弟墓园不?”
“你们反正要对布局下手,不如等我赚一笔先。”
“别让我一个人说嘛!多尴尬。整的我欺负你似得。我也没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我就转卖个地儿给原主人,赚点钱,顺便借贾律一用,帮朋友打个官司。瑞哥哥,我不想与你为敌。”
“我也不想。”
“小旭你太可怕了。落水之后的你像是换了一个人。手段、功夫、厨艺、书法、喜甜的习惯。”
“你这么了解我啊?你不也喜欢吃甜品?小霍霍的芒果西米露做的还不错吧?”
“但是你做事太没有逻辑了。哪里有好儿子拆自己家的台补贴素不相识的刘家的?到底谁是你的家人?”
旭微微一笑,“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廖天瑞又问,“不。应该说,哪些是你认为的家人。”
旭答,“四海之内皆兄弟。”还是那完美的笑脸。
旭多番推搪显然是不想告诉他。他也就不问了。
旭,“有这个功夫琢磨我怎么不去琢磨你自己?你不抓紧我可就真把小霍霍抢了哦。”
廖天瑞握紧钻戒,不语。抿一口二锅头,“贾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我可以给你。帮不帮你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旭给他满上一杯酒。“好啊。谢谢瑞哥哥。”
廖天瑞一口喝干。“我会查到你是谁。等着瞧。”
他这话是真的。他一旦视为对手,绝对会除之而后快。
旭拿酒壶的手顿住。轮番博弈之下他还是输了。因为只有他始终记得为这个瑞哥哥担忧。在对方眼里,他可能只是一个偷了他弟弟身体的陌生人。尽管,他是瑞哥哥的另一个弟弟。
但是针扎一样的疼痛时刻提醒他不可以说出来。也是他不让霍山扣掺和进段子的事。如今他只能靠自己。底牌全打完的他没了底气。甚至有点被廖天瑞一贯的冷漠冻寒了心。
他很认真,很诚恳地说,“瑞哥哥。我是你弟弟。我真的是你的弟弟。”虽然不是旭,是居。
廖天瑞扭过头看楼下,不看他。“也许。”
楼下两人在合力包云吞。
子居擀皮儿,杯盖一压就是一张坚韧的半透明云吞皮。
霍山扣右手筷子哗啦一口肉末,左手抓着一张云吞皮往手心一合拢,往盘里一扔。
配合得很是默契。
廖天瑞脸上浮起一点红云,“你说霍怎么跟谁都混的来?”
“怎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