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遇川想笑:“做什么?”
江淼没说话,手从骆遇川的西装领子里伸进去,隔着衬衣在他不夸张却结实的胸肌上抓了抓。
骆遇川拽住他的手,无奈地说:“喂。”
江淼拿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撒娇:“好累啊。”
他今天倒是没穿西服,一件oversize的毛呢短外套,牛仔裤,短靴,戴了一顶帽子,帽子顶上有个小毛球,蹭动的时候小毛球就擦过骆遇川的侧颈,酥酥痒痒的。
骆遇川被他闹得心里一阵阵起伏,又不忍推开他,低声说:“不怕人看见啊?”
江淼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骆遇川,眼神委屈得很。
骆遇川笑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鼓励他:“坚持就是胜利。”
到底还有正事,休息了一会儿,江淼跟着骆遇川出来继续招呼宾客,他远远看见胡承杰还在接受采访,毕竟是拿过国际奖项的,记者们要问的问题也比较多。
蒋皓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看上去很兴奋。
江淼提醒他:“蒋老师你别喝多了啊,还不到中午呢。”
蒋皓不以为意地晃了晃酒杯:“我刚跟你那位朋友聊了聊,聊得很不错。”
“聊什么了?”江淼好奇。
蒋皓说:“我跟他说好,打算以后借你们这儿的地方,开摄影讲座。”
其实王俪对他们工作室未来也有办讲座和培训班一类的计划,还特意留着房间预备做课室,听到蒋皓这么说,江淼也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蒋皓又说:“这样我爸他们那帮老年摄影爱好者就可以听胡老师讲课,不用缠着我了。”
江淼:“……”
又聊了一会儿,江淼看见大门外吴瑕来了,急忙迎出去。
“恭喜。”吴瑕微笑着送上一支包装好的香槟。
江淼笑着接过:“谢啦。”
吴瑕好奇地朝里面张望:“人来得不少啊。”
“嗯,王姐还请了媒体采访,”江淼呼口气,“还好她说只是开幕弄得高调一点,不然要老搞这些,我和杰哥可都受不了。”
吴瑕笑说:“怕什么,你要对自己的颜值有信心,不怕上镜。”
江淼也笑:“我是摄影师,不是模特,你别弄反了。”
笑一会儿,江淼说:“诶,你们怎么回事?”
“嗯?”
江淼朝里面偏了偏头:“你家乔少爷人不来,送了20个花篮,这是太忙了,派你来做代表吗?”
吴瑕一愣,笑着睨他一眼:“我来还要代表他?到底谁才是亲朋友?”
江淼哈哈一笑,拉着他:“走,带你进去参观参观。”
这天晚上,吴瑕去了“夜色”。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调酒师还认得他,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吴瑕跟以前一样在吧台角落里坐下,调酒师问他:“老样子?”
吴瑕想了想说:“来杯烈一点的吧。”
调酒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递给他一杯泛着金黄的酒:“一杯特调,请你。”
吴瑕笑笑:“谢谢。”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确实很烈,只一点点就滑过喉腔直窜进胃里像烧起一团火。
这样的酒精度让吴瑕微微有些难受,他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用指尖轻轻转动,没有急着再喝。他转头往酒吧里扫了一眼,客人不少,酒保似乎来了新的,不知道宋晢在不在,不过吴瑕并没想去找他。
他收回目光,低头拿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点上,慢慢地抽了起来。
今天江淼问他是不是乔锐格太忙了,吴瑕其实答不上来。
自从那天乔锐格从公寓离开,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乔锐格的面了。
他有试过打乔锐格的电话,但电话已经全都转接到秘书那儿,他打过几次,就放弃了。
接到江淼的邀请时,吴瑕除了为朋友高兴,还隐隐有些期待。
他私心里以为会在那里遇上乔锐格,结果乔锐格并没有出现,只派人送了花篮。
吴瑕没有在江淼面前表现出什么,晚上又来了“夜色”。
他其实对在这里能遇上乔锐格也并不抱什么希望,可真的在这里坐下,听着陌生人的说笑,酒杯碰撞的脆响,那种难受又憋闷的感觉还是攥住了他。
他低头看着面前酒杯里轻漾的酒液,过了良久,端起来喝了一口。
烈酒在胃里燃烧,吴瑕皱起眉,等待这阵烧灼的感觉慢慢过去,仿佛这样,心里的某个地方就会被这短暂的温暖添满,不再冷冰冰,空落落。
第74章 第 74 章
吴瑕在“夜色”待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久。
那杯特调他喝得很慢,他酒量并不怎么样,真要喝急了,说不准就要趴那儿了。
期间有个长相挺斯文的男人来跟他搭讪。
吴瑕一开始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微微皱了眉,一脸茫然的表情。
那个男人就往前凑近了些,低声说:“喜欢喝烈的吗?我请你。”
吴瑕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些茫然,似乎对方的话让他感到不解和迷惑。
那男人微微一笑,再要往前凑。这时,二楼包厢的方向传来哄笑声,吴瑕闻声扭头看了一眼,看到其中一间包厢的客人似乎是喝high了,男男女女的在嬉笑玩闹。
吴瑕回过头,垂下目光看着面前已经见底的酒杯。
那男人靠近:“怎么样?”
吴瑕抓起放在吧台上的烟,一边跳下高脚凳一边推开男人,冷冷地说:“走开。”
他的表情冷下来的时候,便再不像是一个容易接近的对象,那男人被推开时脸色有些难看,可他看了看吴瑕,也没有再跟上来。
吴瑕揣着烟走出了酒吧。
来到“夜色”门外,吴瑕停下,又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长街另一头,像在安静地等车。
刚才,他回头看向二楼包厢的时候,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在那里看到乔锐格,乔锐格被一群男女包围着,而他就那么闯了进去,当着那些人的面吻了乔锐格。
那时候他真是无所畏惧,放肆张扬,潇洒极了。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场梦。
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街口拐进来一辆出租车,车头“空车”的红灯亮着,吴瑕招了招手。
上了车,司机问:“去哪儿?”
吴瑕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说:“绿湾花园。”
他还是住在乔锐格的公寓里,在乔锐格不回来之后,他有想过是否还要继续在那儿住下去。
住进那套公寓,一开始是因为以前租的老房子水管出了问题,乔锐格把房子让他借住,后来继续住下去的理由是要照顾受伤的乔锐格,再后来租房的房东卖了房子,再后来……
这些日子吴瑕脑中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他在想,乔锐格会不会也在等着他自己搬走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某些人,厌倦了旧情人却又不肯明白地说出来,或是不想把分手的场面搞得太难看,于是就冷处理,悄悄地疏远,避而不见,以期让旧情人识趣地自己消失。
吴瑕手里存了一些钱,虽然远远未够还清欠乔锐格的债,但要另找房子搬走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不甘心,不想走得这么窝囊。
要杀要剐总要死个明白。
而他也不信乔锐格会是怕分手就躲起来的人。
唯一让他觉得心虚和不安的是,他们之间到底算不算是“分手”。
毕竟连一句“喜欢”都不曾说过。
最近吴瑕一直都在持续地关注着本地的新闻,每天买三份报纸,每晚看电视新闻,有空就上网刷热门话题,财经生活八卦,没有哪一类新闻漏下。
不过并没有关于乔锐格或者是乔氏集团的任何消息。
吴瑕是后来慢慢回味过来,在电视上看到乔锐格打人新闻时是什么让他感到不对劲。
当时他在微博看到的那段网友上传的视频里,乔锐格被警察从乔氏集团总部大楼带出来时,外面明明守着那么多记者,他们有录相有拍照,可是在电视播出的新闻里,从记者角度拍摄的镜头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吴瑕意识到,记者拍摄的内容很可能被乔家用了什么手段压下去了,他猜测做这件事的可能是乔信达。
这令他感到疑惑。
以他的分析,报警再把消息捅给媒体,大概都是乔信达的意思,他连电视采访都接受了,又为什么要压下那些记者拍到的镜头?
是什么让他出手之后又选择了留一点余地?
又或者这并不是留有余地,只是那些镜头对乔信达要达到的目的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他安排了记者,自然也可以选择是否要把那些素材完全利用上。
倒更像是卖了谁的面子。
吴瑕对乔氏堂兄弟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一无所知,就像他依然不知道那天让乔锐格愤怒暴躁的原因。
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乔锐格的愤怒和乔信达有关系,而乔锐格愤怒的后果,说不定已经让这堂兄弟之间开始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
就像所有豪门恩怨一样,很狗血,却又似乎合情合理,所有人都不觉得奇怪。
吴瑕在等,他想等等看这场战斗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