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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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
南方的天气多变得令人不适，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后一刻居然就下起了滔天的大雨。
然而突如其来的雨稍稍阻碍了追兵的脚步，李承恩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保护皇上先走！”
“将军！”曹雪阳策马奔至他身侧，“雨太大了，我们无法掌握追兵的距离！”
“你带着右卫军，跟皇上走！”李承恩喊道，“我留下殿后，你们进了成都衙县，就安全了！”
“不。”曹雪阳被大雨淋得有些睁不开眼，却十分坚定地回道，“我不走，天策府精兵仅剩千余……事到如今，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你……！”
曹雪阳却不再理会李承恩的暴怒，径自举起手中长枪，高呼道：“全军立即朝成都前进！天策将士留下待命，随我等保护皇上无虞！”
“是！”雨中齐齐呼喊，振聋发聩。
雨水从众人手中长枪枪头滑落，溅起无数泥点，沾污了马蹄。
恰如这晦涩难明的前路。
“庄主，请留步。”身后传来清朗的呼唤，叶英转过身去，颔首道：“无须多礼，何事？”
“碎星门下叶子衿，有一事望庄主能够成全！”
“但说无妨。”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打扮是藏剑山庄惯有的英气模样，然而平时大咧咧的性格到了叶英跟前，却仿佛连声音都大不起来了。她单膝跪地，咬了咬嘴唇，说道：“郭子仪大将军在全天下招募朔方军，子衿……想去参军。”
她自幼就是个孤儿，被捡进了藏剑山庄，得到了“叶子衿”的名字。她在这里长大、学武、跟着师兄弟打成一片，从来没有单独出过远门。
但是当安禄山造反、长安失陷的消息传来，就算她身在尚算安稳的扬州，也不能安下心来。
她听说狼牙军烧杀抢掠，残害百姓，听得恨意丛生，然后她想，她一身好武艺，不去用来保护平民，守卫昌定，要那手中剑有何用？
后来三庄主叶炜带着一批弟子离开山庄北上去支援唐军，她很想一起去，奈何二庄主说她年纪太小，不许她去。她思前想后，只能来求大庄主叶英：“庄主……子衿已经不小了，不想安安稳稳被保护在山庄里，子衿想去前线，保大唐太平！”
掷地有声的话语传进耳朵，毫无违和地让叶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在扬州对他说“为了我大唐江山千秋万世，无人敢侵”的少年。
那时候，他还能看得见这世间的颜色。
那时候，他们还年轻得从不惧怕长久的离别。
叶子衿迟迟不见叶英回应，疑惑地抬头：“……庄主？”
“随你的心意去做吧。”叶英伸手扶起了跪地的女子，“藏剑山庄将以你们为傲。”
年轻的、充满朝气和热血的孩子们。
愿你们能够得偿所愿，心怀怜悯，无惧无畏，永不绝望。
“少盟主！”先锋兵跑进暂时避雨的山洞，“狼牙军的确追进蜀中了！只是大雨让他们还没有跟皇上的队伍遇上！”
扎着高马尾的蓝衣青年活动了一下手腕，吐掉了嘴里咬着的草茎：“好，大家都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抄近路过去，暗中保护皇上安全入蜀！”
“是！”
众人全部部署开来，那蓝衣青年负手站在山洞口，望着密布的雨丝，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青年来历说来很巧，谢渊当年得“仁剑”穆天磊救得一命，曾发誓要寻得恩人失踪的幼子，并将其养育成浩气盟继承人。皇天不负有心人，茫茫人世，竟真让他寻着了穆玄英，从此带在身边，倾心教授武艺。
二十余年过去，昔年孩童早已长大成人，如今也可独当一面，成为浩气盟名副其实的少盟主。
安史之乱伊始，血眼龙王萧沙就死在了洛阳，这半生叱咤江湖的人物，掀了多少年腥风血雨，归到底，也不过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虽然遗憾未能亲手手刃杀父仇人，但是倾国之祸扑天而来，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难过这些事情。
“爹，你在天之灵，看见孩儿如今，会高兴吗？”穆玄英仰首闭眼，自语道，“毛毛（注1）定会承你遗志，护那长空令下，余孽不生！”
===========================三千年后=BY=易水寒烟===========================
谌斐新年过得不痛快，本想上游戏放松放松，没想到遇到了更不痛快的事。
他待的这个老区经历了大更新和合服之后，新的大帮会逐渐占据了排行榜榜首，新的指挥也取代了楚澜沧的位置，这些谌斐并不在意，他关心的只是帮会里的朋友们，以及浩气的士气。
但是他没想到，那从别的服合并过来的大帮会，居然打着统一浩气的主意，将脑筋动到了他的帮会上。
【七贱下天山】李尘非，你们帮也是浩气的老帮会了，但是平时太低调了，也不爱组织活动，也不爱打架，不利于帮会的进一步壮大。你看，我们帮会现在排名第一，指挥也在我们帮会，为了让浩气能更统一更团结，我们想把老帮会都集中起来，这样便于大家一起发展，怎么样？
【李尘非】你想怎么集中？
【七贱下天山】这个好说，以我们传奇帮会为核心，分设传奇东南西北四个分舵帮会，你们带着帮众进来就行。
【李尘非】我拒绝。
传奇这个公会，可以说是现在本服最声势浩大的一个帮会，其热衷打架和守尸，蹲守目标可以连蹲N天不下线，要是谁惹了他们，他们就可以倾帮出动逼得那人从此消失。它和另一个浩气公会“浅若梨花白”在合服前就是内战不休的死对头，合服之后，直接搅得谌斐他们这个老区鸡犬不宁：黑龙沼任务点、瞿塘峡白帝城、枫华谷、龙门荒漠甚至各个大战门口，时不时都能看到这两个帮会打内战打得乌烟瘴气。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他们内战还没有波及攻防，否则谌斐真不知道拿什么心情来面对好不容易在楚澜沧带领下强势起来的浩气盟。
落雁居虽然已经是个PVP公会，但是到底还是以战场、JJC、GF和插旗切磋为主，最多帮内组织个PK大赛什么的。从不参与内战，更不参与莫名其妙的打架，这是谌斐作为帮主的一贯准则。
虽然这个游戏更新的东西越来越多，新时装、双人同骑、各种道具、各种特效……但是在谌斐这个老玩家心里，其实还是只想维持住最初的一些东西。
比如等了好多好多个副本CD终于等到的武器，比如帮会里孜孜不倦的种地身影，比如为了守护浩气和心里的信仰而参加的GF战，比如每周固定的战争地图巡山，比如做了很久很久任务刷了很久声望终于得到的那一个称号。
所以，他不想参合到别人的野心里。
只是干脆拒绝的谌斐没想到，这险些让落雁居分崩离析。
事情发生在谌斐年后去客户家拜年后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谌澜直接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哥，快上线，帮里出事了！”
谌斐上线才知道，传奇公会在他之后又先后联系了几个老浩气帮会，其中有几个答应并入传奇，有几个没有。然后传奇公会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打击报复行动，打算将包含落雁居在内的几个帮会逼到绝境，不得不投降。
浩气的老帮会大多已经不在巅峰期，就连落雁居在谌斐之前清理了一批闹事分子之后，也远不如当初辉煌。传奇公会出动大批人员围堵这些帮会的人，宣扬退帮不杀，一时间几个老帮会的成员被逼的日常任务都没法做了。
【帮会/李尘非】传奇的人都在哪堵咱们？
【帮会/秋水长天】小李子你可算来了，他们出现在各个角落啊！大战美人图副本黑龙……所有能杀人的地儿他们都在啊！
【帮会/李净澜】哥，唯一一个喜大普奔的消息是，花落辞已经在恶人谷下了见传奇必杀的号召令……这都是秋水的功劳……
【帮会/秋水长天】……这不重要好吗！
【帮会/请叫我毒美眉】额草，老子在黑龙被围堵了……
【帮会/李尘非】全体在线的，没事的，都飞黑龙集合！点我进队，都来YY！
……
那天晚上混战持续到半夜1点多，落雁居的人已有不少断断续续表示不能继续玩了要下线睡觉，而传奇的帮众竟然始终不见少，黑压压的一片渐渐就形成了落雁居被打压在复活点里的局面。
最后剩下不到20人硬撑的时候，谌斐闭了闭眼，发话：“大家别熬了，都下线睡觉吧，直接下，不用理会他们说什么。”
等传奇的人得瑟够了，人们渐渐散去，谌斐看了看帮会在线列表，凌晨2点半，只有他一个人在了。
强烈的挫败感和空虚涌上来，他回主城在一剑浮生的擂台雕像下面站了一会儿，献了一束花（注2），然后就独自飞了昆仑地图。
白茫茫的昆仑地图杳无人迹，他骑着马漫无目的地走在雪地中，调着屏幕看风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该做些什么。他的帮会被围追堵截，他却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与对方对抗。
正在发呆，身上忽然吃了个技能眩晕下马，谌斐一愣，立即调整视角，这才发现是传奇的一个藏剑偷袭他，旁边还带着个气纯，这一个没留神，血条都快下多半了。
那藏剑显然没什么手法，醉月了谌斐就开风车，谌斐快速开山顶住，逮着空猛追着藏剑打——就这样的藏剑，他半血照样能虐死。麻烦的是在一边悠哉拍两仪的纯阳，等山虎林都没了，恐怕只能跑为上策了……
思索间，不成想从天而降一个芙蓉并蒂定住了藏剑，紧跟着一套DOT都丢在了纯阳身上，爆掉的血量吓得那个咩立刻就下了山河——但好笑的是他山河还下偏了，下到了目标谌斐的身上。（注3）
局势瞬间逆转，谌斐看着翩翩然收拾掉纯阳的花落辞，苦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
【当前/花落辞】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当前/李尘非】……多谢。
【当前/花落辞】地上躺尸这两位……两个打一个还没打死，山河都不会插，还不回城，想在这观赏我们说话？还是你们在喊人来帮忙？哈，我们孤独现在在线人数105，想来昆仑打架随时奉陪。
藏剑和纯阳沉默着回城复活了，谌斐无奈道：“我都能想象到明天浩气频道的新话题了。”
【当前/花落辞】什么？
【当前/李尘非】“浩气帮会帮主私通恶人谷指挥，叛徒！出卖浩气盟”之类的吧。
【当前/花落辞】哈哈哈！挺有意思。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找地方聊聊吧？
【当前/李尘非】好。
注1：毛毛是穆玄英的小名
注2：擂台冠军雕像旁边有卖花和许愿香的商人，可以买花献给雕像，这个行为会上世界通告。
注3：山河是气纯的无敌技能，10秒无敌（我没记错吧），但是如果你下山河的时候目标不是自己……咳咳，你的山河就不属于你了。。。。
PS：之前要求出现ID的孩子们，因为后面大约没有大批量阵营和世界说话了，没用到的ID我以后会改到前面的情节里。。会让每只都出镜的=W=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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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曾经想过，他这一生，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幼年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饭菜里有肉，或者姐夫回家能给他带上一串糖葫芦。
后来他回了天策府，他想过锦衣高翎，征战四野，也许娶个温柔娴静的夫人，然后子孙满堂，等他老了，就享享天伦之乐。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根本等不到变老，就会先死在沙场上——但是这没关系，战死沙场，那是一个军人的荣耀，在他死后，他的孩子们会代替他，继续守着这大唐。
平淡却让人安心的轨迹，曾过于早熟地出现在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心里。
再后来，他遇见了叶英。
那真是……他这一生里最美的一个意外。
“将军，他们来了！”身侧的曹雪阳低声道，“行动吗？”
“你带人从左边压，我们人少，下手一定要快！”李承恩摘下自己的发冠丢在一边，长长的翎羽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分外碍事。他朝后面打了个手势，“都打起精神来！”
曹雪阳带着一半人马埋伏到了路的另一边，藏在泥泞中的粗绳也已经准备好，李承恩透过树林望了一眼雨后的天空，再一次地想起那人清清淡淡的一句：“将军，好久不见。”
阿英，若某生能再见，愿倾我十世功德，换一个长相厮守。
“动手！”
泥水飞溅中，前排策马狂奔的狼牙军全部被拉起的暗绳绊倒，两侧埋伏的天策军趁乱杀出，官道上顿时乱作一团。
玄宗车辇应已去得远了，他们在这里拦上一阵，哪怕寡不敌众，但只要能拦住一会儿，皇上一行也安全了。
李承恩杀得眼睛发红，他想到他天策府数三千八百精兵良将，一些困守洛阳不知生死，一些亡命于潼关尸骨无存，还剩最后这一些，跟着他，就像要发泄这些阵子不能战不能守的痛与哀，豁出了一切。
他想到东都如血夕阳，霞光下丰美的草场和新生的马驹，太宗皇帝一手创立的天策府巍巍而立，东都之狼镇守大唐，要的是一个四海太平！
他们参军当兵，为的是保这大唐疆土，寸步不让！数月南逃虽知身不由己，到底骨子里那宁可死不可退的天策信仰，在这一刻迸发成泥污中的热血。
“啊！！”有人嘶吼出声，狼牙军虽然开始被冲乱了阵脚，到底人多势众，渐渐便扳回了优势，没多一会儿，便已有数名天策将士血染重衣，不支倒地。
胯-下黑风毛发都被血濡湿，李承恩一枪挑了对方头领下马，随后将那血尸掷向狼牙军中，怒吼道：“乌合之众，也敢肖想这江山！？”
雨后的日光下，浑身浴血的将军就似从地狱杀回来的修罗，八尺长枪在手，屹立不灭。
狼牙军头领虽死，队伍却不曾溃散，后排的弓箭手引弓待发，双方静静对视半晌，密麻麻羽箭索命而来！
“曹将军！”
“无事！”曹雪阳战马被射中，她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跳下马来一把推开身边的将士，自己也一个跟头翻到马后，“都给我小心些！”
数支羽箭落在他们刚刚落脚的地方，没入泥土。
曹雪阳就地打了个滚，直接从背后箭匣抽了三根羽箭，搭弓疾射，瞬间敌方便有三名弓箭手惨叫倒地。
被激怒的狼牙军立刻朝曹雪阳的方向聚拢过来，她没了战马，走投无路，却用力甩了下长枪上的血，笑道：“今日虽无酒送最后一程，倒也不枉将军我醉卧沙场十三载！”
天策府里最是骑射两精的女将军，梅花枪使得虎虎生威，她策马跑过落日下的战场，英姿飒爽，银甲红衣，自是美过这天下最绚烂的牡丹。
她从来不怕死，她也从来不曾后悔，未能如寻常女子一般去成长、梳妆、珠钗环佩、相夫教子。
她爱这身战甲，爱这六钧弓、八尺枪，像生命一样。
力竭之时，却忽然有人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马背上，呼呼风声中，她却看到了李承恩被血黏糊在一起的马尾中显眼的白发。
将军……他也老了啊。
时代的洪流摧枯拉朽地改变着这个世界，他们身在其中，做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
狼牙军还在后面追着，黑风纵然是难得神驹，体力也是有限，力战之后背负两人狂奔，已经有些不支，曹雪阳发觉身后的李承恩将缰绳塞进她手里，低声说了一句：“雪阳，要活着。”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已经狠狠拍了马臀一下，随即翻身跳了下去。
“将军！！！！”曹雪阳惊喊，立刻就去拉黑风的缰绳想让它停下来，却听到李承恩声嘶力竭地喊道：“跑！！你想让天策府绝于此地！？”
曹雪阳一愣，胯-下黑风就像疯了一样只管越跑越快，顷刻间那持枪的人影和凶恶的追兵都已看不见了，这天地间只余雾蒙蒙一片，什么都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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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斐跟着花落辞上了小遥峰，两人站在湖水边，看着雪白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叹道：“你想说什么？”
【队伍/花落辞】有没有考虑来恶人谷？
【队伍/李尘非】……你完全可以把秋水单独拐进恶人谷嘛。
【队伍/花落辞】他喜欢浩气，自然由得他。我之所以问你，是觉得你们帮在浩气的日子以后可能不太好过。
【队伍/李尘非】帮就算被传奇杀散了，我也不会离开浩气的。
【队伍/花落辞】那就算了，我敬你是个爷们，那什么传奇，我们帮也正好闲着，蹲守他们不成问题。
【队伍/李尘非】……这个就不必了= =。
【队伍/花落辞】我也不想看浩气又被搅合得乌烟瘴气，说真的，我一直很遗憾没能真的跟一剑浮生好好打一场GF，他在国外不能打游戏吗？
【队伍/李尘非】网络不太好，加上课业紧，他就不怎么上了。
【队伍/花落辞】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个神奇的东西叫做加速器吗！
【队伍/李尘非】……
说真的，以谌斐对于楚澜沧的了解来估计，一般人真要特别想打游戏，就是磕磕绊绊卡成狗也会想办法上游戏的，但是楚澜沧是个骨子里懒得不行不行的，一个饿了只有找泡面技能的熊孩子，你绝对不能指望他为了打游戏能够忽然勤快得去突破重重阻碍。
【队伍/李尘非】我每次用了加速器都发现比没用还卡。
【队伍/花落辞】……
正如花落辞所言，之后的一段时候，落雁居的日子是真心不太好过。
副本门口、日常任务地、各种能开红杀人的地方……渐渐就有人扛不住退帮了，谌斐虽然觉得可以理解，到底还是有一点点心寒。
剩下的都是些落雁居的老人，每天被各种围攻还苦中作乐地说就当磨练手法了，这样久了以后在JJC里那都是1VX的主啊。
就连一贯PVP手法半瓶子醋的秋水也迅速成长起来了，这货举着他的橙武，不但跟花落辞的22打到了排行榜上，现在团战单挑居然也是有模有样，一般的货色还真不能奈他何。
如果只是这样，那谌斐他们就当没事打个架消遣，无所谓了。结果传奇又开始传播落雁居勾结花落辞所在的孤独精英，里应外合，是浩气内奸之类。老玩家们自然不会理会这种污蔑，但是部分新玩家却被洗脑一般开始仇视落雁居，加上秋水跟花落辞是板上钉钉一块打JJC还常常一起出现在各种地方，更加坐实了八卦人士的猜测。
有嘴欠的上世界刷花落辞秋水“恶心的基佬”，无一例外被追杀得生不如死，但这也进一步尴尬了落雁居在浩气内部的地位。
谌斐被逼的进退维谷，终于在一次GF有人满屏幕刷“落雁居滚出浩气盟”的时候忍不住在YY里开了腔：“传奇的，我落雁居在这个服也是几年的浩气老帮会了，打过莫雨拿过老王，也经历过浩气最惨的时候，内不内奸大家心里有数。现在你们想统一浩气，想打散我们帮会，也犯不着给我们扣内奸的帽子。是爷们的，要么帮战要么单挑，你能把我们落雁居打得一个人不敢上线了，那是你本事！”
他本来就条理清晰，此时拿出做律师磨练出来的好口才一条条分析下去，YY里闹事的人都开始动摇，觉得落雁居似乎真的不大可能背叛浩气盟。
采取这种方式平息谣言，却也只能正面向传奇应战，摆明了这一切都是传奇挑事，与阵营无关。
落雁居是人少，但是他不能忍了。
经历了几任帮主，这个帮会从他刚开始玩游戏就给了他家一般的感觉，他还清楚记得在他最初为楚澜沧出头和天涯长歌对上时，老帮主天山雪是怎么安慰他并找高阶剑纯来陪他练手的。
他在J3里的朋友，亲人，爱人，都在这个帮会里，他在J3里的所有荣耀和回忆，也都诞生于此。
就算最终不能妥善保护，至少，为它一战。
楚澜沧一上线，就看到阵营里大段大段地在刷刀子，顿时给吓了一跳。
最近为了考试，他索性回家住，方便温习。随手下了J3想试试能不能玩，没想到更新速度还挺快。他在QQ上跟谌斐说了几句结果对方没回复，看看时间大约正是GF的点，估计那边正忙着无暇顾及QQ，也就等更新完了直接上了游戏。
结果游戏里……这是毛状况？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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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盟主！跑了几个！”
“继续追。”穆玄英勒住马，指了几人出来，“你们去，别让那些狼牙军余孽回去报信，全解决了。剩下的人跟我回刚才那里，看看还有活着的人吗。”
“是！”浩气军队很有秩序地分散开，以穆玄英为首策马向刚才遭遇狼牙军的路上奔去。
战后的土地满目疮痍，蓝衣的年轻人深深吸了一口雨后的空气，握紧了缰绳。
乱世……这乱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尽头？
泥泞的土地中，横七竖八倒着众多尸体和马匹，穆玄英叹了口气，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扶起了已被践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天策府大旗，被泥水浸染的战旗透着惨烈的血红：“师傅也是天策府出身……要是他看到这一幕，不知会有多伤心……”
这满地的血污和亡灵，折断的长枪和破损的战衣，让人站在其中，都能想象得到战况的壮烈，进而眼眶发酸，简直要忍不住地掉下泪来。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青年攥紧了战旗的一角，默然叹道，“如何，还有活着的吗？”
身边的人也是神色黯然：“回少盟主，都死透了。”
“一个都不剩吗？”穆玄英皱起眉头，他刚看到这群狼牙军的时候，远远仿佛见到还有一人与他们厮杀的。他当即拉弓射倒了最近的几个狼牙军，露出的缝隙中只见里面的那人双眼狠厉如狼，只是血污满面，看不出样貌。混乱中他带着浩气盟的弟兄去追杀狼牙军，也没有注意那一人到底还活着没有。如此看来……大概那时候那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穆玄英抬手将血迹斑斑的天策战旗插入路边的泥土，招呼道：“将他们就地埋了吧……这乱世飘零，终究难以让他们归乡……就尽我等所能，给他们一处埋骨之地罢。”
“是！”
至德元年夏，唐玄宗一行顺利入蜀，成都地方军出城迎接，派出精锐接应断后的天策军，一无所获，惟在交战处见孤坟千余、发冠一顶，并残破天策战旗一面。
又几日，天策府宣威将军曹雪阳抵达成都府，周身浴血，大小伤口一百零七处。其请罪于殿前，称天策府全军覆灭，统领李承恩为救她一命，亡于敌手。她自请前往朔方军，为天策遗志至死方休。
玄宗于殿上站立不稳，泪洒当场，下旨追封李承恩为护国大将军，并为天策府三千五百二十七名将士设宗祠纪念，以百世香火超度忠贞亡魂。同时准曹雪阳所奏，派其伤好后北上与新皇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