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j-i汤喝完了,秋月却端着骨头汤进来了。许霁川真是有苦难言,他屁股上挨了板子,也没伤到骨头,为啥就要喝骨头汤找补啊!
许霁川对挨板子是有经验的,以前在太子宫里的时候他也曾挨过板子,这屁股上挨了板子就要少喝水,撒尿的时候那伤筋动骨的酸爽让人不想回忆。
但是看着老母亲颤巍巍地端着汤喂到他的嘴边,他还能怎样?喝吧!
喝完了汤,母亲看他确实精力不济便让他好生休息,让念念先睡在他那边。
念念牵着祖母的手走到堂屋的门槛边上,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许霁川,吧嗒吧嗒迈着小短腿跑到许霁川跟前,认真道:“小叔叔你一定要早点养好伤哦!”那眼神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许霁川伸出手摸摸他的头,道:“过半个月小叔叔就将你接过来和我睡,每天晚上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念念伸出手,道:“拉钩!”
许霁川无奈地和他拉钩了,念念这才恋恋不舍地去了。
许霁川看着念念和母亲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台上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子殿下。
许霁川翻了个白眼,道:“殿下,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每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吱一声?”
太子殿下从善如流道:“吱!”满脸写着‘你满意了吗?’的无奈。
吱完之后,他就走到许霁川跟前,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盯着他,他的眼中暗沉的情绪隐藏在他漆黑的眼珠中,变成汹涌的暗流。
许霁川被他黑沉沉的目光盯着有些瘆得慌,刚要说话,太子殿下突然倾身低头,将他的手放在许霁川的额头上。
许霁川:“……”
太子殿下的手带着从外面带来的更深露重的寒意,片刻之后,他收回手,道:“还好没烧。”
说完,他就坐在许霁川的床边,从怀中掏出药,道:“给你带了玉露断续膏,对于肌肤伤很有疗效。”说着,太子殿下就去揭他的被子。
上次他伤了太子殿下也帮他上了药,是以这次许霁川已经习以为常,道:“阿宴,你今日不应该来看我。”今日闹出这么大动静,这皇城里有多少影子盯着东宫呢,若是给其他人看到,再一细想,恐怕多多少少便会明白了。
太子殿下专心给他上药,道:“我知道,只是不来实在不放心,今日我听说你是被人从刑部大牢抬出来的。”太子殿下说的简要,将自己的心疼和心急都隐藏在平淡的语气里。
今日他在东宫的时候,夏石派到刑部门口的人回报,许霁川是被人从刑部抬出来一直抬进上柱国府的,他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怕是要不行了。虽然太子殿下事先已经知道许霁川不会有事,但他仍然忍不住要来看看。
太子殿下手法轻柔,许霁川并不觉得痛,闻此得意道:“太子殿下知道了,那这江都城怕是都知道我是从刑部半死不活被人抬出来的。”
太子殿下见他如此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心里有些恨恨,手下的力道也就大了起来,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我可以知会张涟让他打的轻一些。”
许霁川道:“不用了,要的就是这逼真的效果,若是被大家知道我是故意坑了大家这么多钱,以后我恐怕难以在江都立足了。”说起钱,许霁川激动了,道,“殿下,你知道这次我们一共赚了多少钱吗?”
太子殿下没他那么守财奴,手下仔细给他上药,听到他兴奋的声音,不忍扫了他的兴致,便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道:“多少?”
“足足有十五万!”
“这么多?”连太子殿下都有些惊讶了。其实许霁川以前就给他说过他的计划,搞一个江都公子榜,将他和赵景轩放在上面让人开盘口下注,最后排名的时候再设法将太子他们去掉,这样排行榜就会爆冷,而他投那些冷门的人,这样赔率特别高,他肯定能赚翻,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赌注竟然能赚这么多。
许霁川道:“当然了,我自己给自己投了五千两,还让其他伙计拿着钱投我,最后林林总总下来投了有一万两吧,赔率是十五倍多一点,于是足足赚了十五万两。”
太子殿下看到他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知道有的话不能现在说,免得扫兴,但又见他这样钻进钱眼里的样子,一些话在喉咙里转了几转,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道:“许霁川!”
自从认识以来,太子殿下鲜少这样叫他,许霁川有些惊讶,使劲回头看他,就看到太子殿下肃然的表情。
赵景湛道:“我们现在确实需要钱,但若是赚钱的方法会危害到你的安全,我决不答应!钱我们可以慢慢赚,往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说罢,心里气不过又埋怨道:
“这张涟怕不是个傻子,怪不得父皇不喜欢他,我当时给他说不喜欢我在那个公子榜上,只消将我和世子从那排行榜上拿下来就行了,不要影响这个排行榜。哪成想他竟然会大做文章,用大不敬之罪将你抓起来……还打成这样!”
赵景湛越想越气,又无法发泄,忍住不攥紧拳头。
许霁川右手覆上他的手,道:“这张涟本来就讨厌作威作福的门阀子弟,我这次算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了。不过阿宴你不要怪他,若非张涟是刑部尚书,我这招棋还很难走呢。他在朝堂上当庭给我父亲难堪,又以大不敬之罪将我关起来,最后还重重打了我五十大板,这一系列的行为都让那些对我这个排行榜有所质疑的人放下疑心,而且这段时间我在家养病,不用去花街柳巷我也乐得清静。殿下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对他心存芥蒂,若是你以后要对门阀下手,还要指望他助你一臂之力呢。”
太子殿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附上许霁川的手,无意识地细细摩挲,脸上杀意褪去,表情终于平静下来了。
气氛本来很好,但被子里扭来扭曲不安分的许霁川破坏了这温馨的气氛。
太子殿下看着他纠结的表情,下意识嘲道:“你这是怎么了,尿急啊!”
许霁川哭丧着脸道:“殿下圣明!”
太子殿下:“……”感情真是尿急啊!
第97章 温泉别庄
许霁川不是故意要在太子面前这样失礼, 只是晚上喝了两大碗爱心汤之后随之而来的尿意考验着他强大的忍耐力, 他本想强忍着不想告诉太子殿下, 可哪成想太子殿下如此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竟然猜了出来。
我也很无奈啊,许霁川想。
他说完之后, 换太子殿下无奈了, 盯着他看了两秒阿宴就一言不发走了。
许霁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觉得他失仪冒犯, 生气了?不应该呀……据他对太子殿下的了解,太子殿下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果然,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便回来了。只是他手里拿着一只广口的青瓷花瓶,径直走过来放在许霁川道:“我去你书房里搜寻来了一圈, 只找到这个,你凑合着用吧。”
许霁川更惊讶了,感情这半天是帮他出去找夜壶了。
此刻许霁川内心复杂, 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只好严肃道:“谢谢。”
太子殿下秉承着送佛送到西地助人为乐思想,一本正经道:“要不要帮忙?我看你现在也不方便。”
要帮什么忙?扶着他或者扶着他的小兄弟?不不不, 完全不用,太子殿下屈尊降贵帮他找到夜壶已经是天大的尊荣了,他怎么能蹬鼻子上脸让太子殿下干这样的活呢?!
于是许霁川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出去的时候,那个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点遗憾失望……
许霁川:“……”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阿宴一直待到很晚才回了东宫。
许霁川被刑部重打五十大板的事情成为了整个江都热议的话题, 本来有人怀疑这江都公子榜是许霁川和太子殿下联手做的局, 但是许霁川重打五十大板, 血r_ou_淋漓被抬回许家之事被许多目击者传的大街小巷都晓得了。
这流言传来传去竟然变成了许霁川被张涟重打五十棍,打的下半身瘫痪,从此以后要不举了,现在正在家寻死觅活呢。
那些怀疑的人立时便相信了一大半,大丈夫顶天立地,若是下半身不能起立了,就算富有天下又有什么意思,从此不能享受人间极乐,那还活个球,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许霁川那些狐朋狗友闻此噩耗,呼朋引伴就去看他,结果走到小院门口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大家对视一眼,深刻觉得现在进去不是一个好时机,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明着安慰,稍有不慎就友尽,说不定还会送命。
撺掇他们来的公子哥,一拍脑门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因着许兄有伤,我托熟人从沧州找了个神医来,估摸着这会儿该到我家了,我去将他接来。”
其余人表示活了半辈子没见过两条腿的神医,定要同去看个新鲜,于是将看病的礼物留下,呼呼啦啦地去找神医了。
最后一个走的时候,将礼物给了许家家奴,拍拍他的肩好心道:“不用进去禀报了,就当我们没来过,省的这会子进去你进去挨骂。”
仆人看着一阵风一样飞速席卷而去的公子哥,无语摇头走开了。
隔着一道院墙的许霁川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奈对又将博古架上的花瓶摔碎的念念道: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念念,古代有个美人一听到撕帛的声音就笑,有人为了博她一笑,命人每日表演撕帛给她看,最后亡了国。我看你同她一样败家,我们家早晚给你这小鬼败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