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作者:春溪笛晓/不游泳的鱼【完结】(17)

2019-05-10  作者|标签:春溪笛晓 不游泳的鱼


  屈敖拉住缰绳,转头看着薛少凌:“你就那么喜欢你那个未婚妻?喜欢到为了她给别人支来喝去?喜欢到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处处维护她?”
  薛少凌被屈敖的一串质问弄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腾腾地笑了起来,没答屈敖的问题,只趣道:“哟,屈将军是吃醋了吗?”薛少凌笑吟吟,“那屈将军你这醋可有得吃了,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十个指头都数不完。”
  屈敖攥紧缰绳。
  薛少凌不知死活地道:“我还喜欢你那驴玩意,活儿挺好的。”见屈敖看了过来,薛少凌笑眯眯地夸了句,“比我见过的都好。”
  这话恰好印证了屈敖脑中许多猜测,他面色沉沉地甩下薛少凌走了。
  薛少凌慢腾腾地踏着暮色回营,心里想着屈敖方才难看的脸色与锋利如刀的眼神。难不成他们像昨天夜里那样翻云覆雨三两次,还能让屈敖迷上他了不成?
  薛少凌回了营,屈敖不在账中。他躺到床上左想右想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转身觉得袖里有什么东西硌人,伸手一掏,原来是在城里一时兴起买下的小玩意儿。他随手一扔,那小玩意儿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往门帐那边滚去。
  门帐恰好被人掀开了。
  屈敖出现在那儿。
  那小玩意正好滚到屈敖脚边,停下了。
  薛少凌坐了起来,抬起眼看向屈敖。
  屈敖没看薛少凌,他注视着脚边那小玩意一会,弯身把它捡了起来。薛少凌向来任x_ing又肆意,看到什么就要,要了也不是真喜欢,只是觉得好玩。
  玩腻了便扔。
  东西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屈敖脑中闪过无数暴戾的念头。
  薛少凌见屈敖这模样,眉头一跳。屈敖本就久经沙场,染了一身煞气,等闲人根本不敢近他身,也就薛少凌胆子够大才敢逗他。
  瞧见屈敖那要吃人的眼神,薛少凌明白这回肯定躲不过去的,得消了屈敖这一身火才行。他也不怕自己被屈敖生吞活剥了,赤着脚下地走向满身怒气的屈敖,不等屈敖发作便抱住了屈敖的脖子,双腿往屈敖腰上一夹,整个人挂到屈敖身上,抬头亲屈敖的嘴巴。
  屈敖被薛少凌吻得浑身冒火。
  薛少凌见屈敖不怎么回应,那驴玩意儿却非常诚实地硬挺起来,眼底便染了笑,软声哄道:“早该知道你是小心眼的。我那是故意气你而已,就你一个我都吃不消了,哪还能想着别人。”
  屈敖压根不信薛少凌的话,却没抵住薛少凌的撩挑在椅上和床上狠狠要了薛少凌两回,直至薛少凌再- she -不出什么东西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才罢休。
  翌日薛少凌直接没醒过来,是被屈敖抱着到船上去的。
  知州来送行时没见着薛少凌,关心地多问了一句,屈敖只说:“还睡着。”
  知州听了也不奇怪,摇摇头道:“少凌这孩子聪明得很,就是太疲懒了些。陛下既然要他随军磨磨这x_ing子,你也莫太纵着他。”
  屈敖点了点头,与知州话别,到船上处理各项事宜。
  等船开出一段路,屈敖才去房里找薛少凌。
  薛少凌还合着眼,似乎没醒过来,屈敖走近一看,猛地发现薛少凌脸上泛着红晕,瞧着不太对,伸手去摸薛少凌额头——烫得厉害!


第二十九回
  薛少凌昏昏沉沉中察觉有人在自己额上摸探,感觉有点舒服。他低哼一声,虽是醒着,却也不睁眼,含含糊糊地差遣:“药,包袱里。”
  屈敖本来已叫了大夫,听薛少凌哑声说话,便去打开薛少凌的包袱,取了里头放着的药。大夫过来,屈敖把药给大夫看能不能用,大夫打开药瓶看了看、嗅了嗅,说道:“这是宋太医的药,对许多病症都有奇效,等闲是得不到的,用了应该很快就好。”说完他没再给薛少凌开药,只端来温水给薛少凌服用。
  薛少凌乖乖被屈敖喂了药,含在嘴里舔了舔,才喝下屈敖送上的水。
  大夫笑道:“宋太医把药丸外面裹上一层桂花糖,小孩子们都很喜欢。听说这还是薛公子小时候不愿吃药,宋太医在圣上谕令下弄的,没想到后来竟让宋太医的药大受欢迎。”
  屈敖点头,送走大夫,坐到床前抓着薛少凌的手。薛少凌从小娇生惯养,被所有人宠着长大,便是随军的大夫都能随口说出一些关于他的事儿。这样的家伙哪里吃得了半点苦头?屈敖回想着昨天夜里的荒唐,收紧了手掌,紧握住薛少凌的手。
  薛少凌平日里爱哭,稍微被弄疼就掉泪,昨天夜里却不曾哭半声,他要怎么样都由着他。若不是后来薛少凌乏力地昏睡过去,他不会发现自己把薛少凌折腾得有多狠。
  这本不是薛少凌该受的。
  薛少凌从来都不喜欢他。
  薛少凌心里曾喜欢谁、曽与谁共赴云雨,他都没道理发作。
  屈敖握住薛少凌的手不放。
  薛少凌睁眼看他。
  屈敖对上了薛少凌黑漆漆的眼睛,那里头仿佛永远带着几分笑。
  见屈敖定定地看着自己,薛少凌支使:“我渴了。”
  屈敖把水喂到他嘴边。
  薛少凌抿着喝了两口,喉结动了动,把水咽了下去,又得寸进尺地道:“我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曲儿吧?”
  屈敖脸色一黑。
  薛少凌说:“啧啧,不会啊?那给我讲个故事吧。”
  屈敖不吭声。
  薛少凌说:“还是不会?你这人真无趣,好在床上功夫学得挺快,可以把人伺候舒服,要不然你往后娶了媳妇可怎么办?”薛少凌看起来还没什么精神,嘴里的话却一直没停,“对了,听说像我这样病着,身体里面也会烫得厉害,感觉会挺舒服,你要不要让你那驴玩意儿进来试试看?说不定会比平时更快活——”
  屈敖听不下去了,怒喝:“睡觉!”
  薛少凌终于气得屈敖变脸,听话地合上眼睛。许是药效起了作用,他很快便进入梦乡。
  薛少凌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梦见屈敖到薛家来提亲。他为难了屈敖一番,领他去见祖父,不想见了祖父屈敖竟突然改了口,说:“两个我都喜欢,两个我都要娶。”祖父气得一个倒仰,差点昏厥过去,府里一阵兵荒马乱。
  薛少凌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外头晚霞满天,竟已是黄昏了。不知哪个酸诗人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到月亮出来了,他们又说月缺则盈、月盈则缺,这翻来覆去的,也不知哪来那么多道理。
  薛少凌赤着脚下地,走到窗边,看着外头茫茫的江水。江面上洒满夕阳余晖,柔和的金芒随着粼粼波浪晃动。
  江风迎面吹来,带着点儿凉凉的水汽,冻得薛少凌一激灵,恍然想到自己病还没好,想回床上去,又懒得挪脚,便倚在船窗边不动了。
  喀啦。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薛少凌转头一看,是屈敖亲自端着饭菜进来了。
  屈敖放下饭菜,沉着脸走到船窗边。
  薛少凌朝屈敖伸出手,示意屈敖抱他。屈敖默不作声地把薛少凌横抱起来。
  薛少凌两只手环住屈敖的脖子,不等屈敖骂人就先抱怨:“忙什么呢,这么久才过来,冷死我了。”
  屈敖:“……”
  薛少凌懒得动手,懒洋洋地挨在屈敖怀里,差遣屈敖给他夹菜。
  屈敖叫人做的都是清淡的东西,薛少凌胃口不大好,吃得比平时少,洗漱过后又睡了。他身体不烫了,手脚反倒冰冰凉凉。察觉屈敖也上了床,薛少凌凑过去把手塞进屈敖衣服里,脚丫子也缠上去,来回蹭了蹭,舒舒服服地睡觉。
  翌日一早薛少凌便醒来,病了一场,他精神反倒好了,感觉这些时日积郁心头的烦闷也随着病气从身体里统统拔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薛少凌走上甲板,发现一群光膀子军卒在cao练。他两眼一亮,满眼赞叹地欣赏军卒们健硕的胸腹。见他们开始扎马步了,薛少凌还走过去,摸摸这个拍拍那个,一本正经地教训:“站直点,挺胸,收腹,呀,你练得不错啊,坚持!”
  军卒们不敢动,气儿都不敢喘。
  薛少凌觉着周围静得可怕,转头一看,屈敖正站在那儿,脸色极其臭,眼神极其可怕,像是要吃人。
  薛少凌手一缩,悄悄把爪子从那正气军卒胸口收回来,笑眯眯地扫了扫屈敖身上的银白甲衣:“咦?屈将军不用脱吗?”
  屈敖:“……”
  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把这家伙掐死。


第三十回
  屈敖能忍得很,行船数日,愣是不曾被薛少凌惹火。薛少凌觉着没趣,在屈敖命人停下来补给时上了岸,去与早早约好的雁姬见面。
  薛少凌早让雁姬备好了大批药材,这些药材不仅是军中自己用,薛少凌还准备给百姓用。等他们到了那边约莫要到春天了,到时是瘴疠最为可怕的时候,免不了会有许多百姓深受其害。
  想要稳固南疆,光靠驻兵是不成的,还得让当地人过得安稳,心向着朝廷。别小看当地人的用处,关键之时他们指不定能帮你逃出死局。
  薛少凌早让雁姬在南边大点儿的城镇开了店铺,还养了一批卖货郎,去底下的村子里兜售货物和高价收山货。
  雁姬如今管着偌大的商行,早不穿当初的明丽衣裳,一身白衣明净如水。雁姬推门进来了,薛少凌便邀她坐下。
  雁姬熟练地为薛少凌泡起了茶,口中向薛少凌说起接下来的安排。瘴疠之事前些年他们已陆陆续续有安排,地方上的官员看到了商行给他们带来的好处,也愿意宣扬商行的好,如今地方百姓都很相信商行。今年再把摊子铺开一些,整个南疆怕是都离不了他们商行了。
  雁姬说:“上个月我还接到消息,说有几批南越逃民跑了过来,被抓住后都嚷嚷着‘想要成为东明子民’。”她嫣然一笑,“再一追问,原来是觉得只相隔几里地,我们东明的村子有货郎去卖货收货,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们看着眼热,偷偷摸摸摸过来想在东明境内定居。”
  薛少凌目光灼亮:“好事儿。”
  边境条件艰苦,向来缺人得很,有人愿意过来自然好。至于里头有没有混入细作,那便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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