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向胡娘子解释,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不知道是何人在造谣,中伤自家二郎,而且胡娘子也看到了,自家二郎是多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干出轻薄隔壁谢家二娘的事情。要是真有这样的事情,谢乙夫妻不是早就会上门儿来向喜家讨说法了吗,可现在大家都看在眼里,喜家和谢家常来常往,关系好着呢。
这么一解释,胡娘子倒是有点儿信了,然而她又说起了另一个关于喜二郎的流言,说他跟寡嫂两人关系不清不楚。
刘氏听到这里简直哭笑不得,真想立即脱口而出,说自家二郎是个女子,怎么可能跟嫂子之间发生那种不清不楚的事情。但胡娘子说喜二郎未娶,齐氏又年轻,且未再嫁,都在一个屋子里住着,这实在是惹人遐思。
“这也是胡说哩,我这老婆子可以作证,若是我哄你,出门就叫雷给劈死!”刘氏情急之下只得下毒誓来辩白。
胡娘子道:“即便我信了你,可也得这镇子上其他人信你才行啊,哎,谁叫这话传得满镇子上的人都晓得了。你呀,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免得以后这镇子上会有一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来撵你们,到那时,进退不得,可不是麻烦。”
刘氏谢了胡娘子提醒,急匆匆地回家了,回到家时,正好顺娘去卖了豆芽和柴从汴梁城里返回来,刚进屋,正和嫂子齐氏说自己明日就要拿着宋玉姐给的名册去访那上面的小脚店,推销自家发的种生呢。
“不得了了!”刘氏一进门就把这门给反手关上,接着插上了门闩嚷嚷道。
顺娘和齐氏一齐看向满面惊慌之色的刘氏,问她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慌张。
刘氏就把从胡娘子那里听到的话全部都告诉了顺娘和齐氏,最后说:“我说怎的咱家的这个种生越卖越少,到这两日简直没人买了,却原来是有人造谣中伤顺娘,这下子咋办,胡娘子劝我们尽早搬家哩,免得以后这镇子上的人会来撵我们走……”
齐氏听了,当下就急得哭起来了,顺娘只好劝她别慌也别哭,总有解决的法子的。
她对老娘说这个家绝对不能搬,不能听那胡娘子说了那样的话就搬家,毕竟喜家人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况且连房东谢乙夫妻都没有提出来要让喜家搬家。最关键的是,她们的种生买卖才做起来,若是要搬出杨柳镇,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房子住,另外就是手上钱紧,搬家又是一大笔支出,她们承受不起。
一句话,这个家是不能搬的。
刘氏就问她,要是不搬,要是以后这镇子上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打上门来让喜家搬家,那时候想全身而退怕是都不容易了。
顺娘想了想问老娘,可知道是谁在造谣传这个谣言吗,刘氏摇头说不知道,那胡家娘子也没有跟自己说是谁在造谣,只是告诉自己现在杨柳镇上的人都晓得了这个谣言,议论纷纷呢。
不知道为何,顺娘却是想起了赵三郎,她想,在这个镇子上,可能只有赵家才是喜家的仇家,上一次在齐大郎赌坊,陆全帮忙让他们家大受损失后,赵家父子回去后一定会怨恨自己。当时碍于陆全还在,他们忌讳自己跟陆全是结拜兄弟,虽然恨自己,但是还是不敢报复。可现在陆全跑了,离开了杨柳镇,于是他们就蹦出来造谣中伤自己了,不但如此,他们还想用这谣言煽动镇子上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起来对付喜家,最终达到把喜家赶出杨柳镇的目的。
这一次他们的这一招十分狠毒,威力巨大,要是自己不想到化解之法,恐怕喜家最后真得会被人赶出杨柳镇,要真是那样的话,对于自己刚刚开展起来的种生买卖绝对是一种打击。毕竟现在宋玉姐那里每日要送三十斤绿豆芽过去,这一搬家,岂不是要断货,或者宋玉姐在了解情况后,会体谅自己,让自己再次搬好家,安定下来再送货。但是人家酒店已经正式推出了这道由绿豆发的种生的炒菜,食客们要点这道菜,宋玉姐却拿不出来,那不是砸人家的招牌么。
顺娘是绝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宋玉姐的生意的,这让她决定了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之时,决不搬离杨柳镇。
既然不搬,那就要想别的法子化解这一次的危机,顺娘决定先打听下到底是谁在后面造谣再想办法。
她想到了这一次隔壁谢二娘也被牵扯到了谣言之中,但不知谢乙夫妻知不知道呢?
“娘,我过去找下谢叔和吴娘子。”顺娘说完,就转身出门,从正门走进谢家肉铺。
谢乙夫妻在铺子里那间待客的小屋子里见了顺娘,不等顺娘开口说话,谢乙已经说话了,问她是不是为了外头传得那些不好听的流言来的。顺娘说是,她还问谢乙夫妻也听说了吗?
谢乙道:“早听说了,且也晓得是何人在造谣,我心下不快,正打算带着人去找到赵家母子,先痛打他们一顿再说。”
顺娘“哦”一声,说:“原来是他们在造谣,只是我不懂,谢家跟赵家素日也无仇怨,为何他们要造出不利于谢家二娘的谣言呢。若说他们跟我们喜家有嫌隙,造些不利于我的谣言倒还在情理之中。”
谢乙夫妻还是头一次听到顺娘说赵家跟喜家有仇,便问她是何事让两家结仇的。
顺娘便把之前自己不愿教赵三郎钓鱼,他约人来打自己,后来陆全知道了,帮忙让他们损失了些钱财的事情告诉了谢乙夫妻,说就是因为这样两家的仇才结下来了。所以,她猜这一次关于自己所有的流言,比如说欺负谢家二娘,跟嫂子不清不楚都是赵家在造谣。
谢乙听了在桌子上重重锤了一拳,怒道:“赵家一家子都是小人,这一回不但咱家二娘,喜二郎也被他们害惨了,此事,若不让他们吃些苦头,他们还不知道会怎样不知好歹,飞扬跋扈呢!”
紧接着他又把赵家母子图谋自己女儿,想让他们夫妻把女儿许给赵三郎,但两夫妻拒绝了赵家娘子,赵家便开始造谣来报复谢家,想让他们的女儿名声被毁,嫁不出去,以后只好嫁给赵三郎的事情告诉了顺娘。
“没想到这个赵三郎竟然如此无耻!”顺娘听完了不由得火冒三丈。
谢乙:“对付这些无耻之人,你跟他讲理是讲不通的,上一回赵家娘子来咱们这铺子里,我还让娘子明白告诉她要三思而行,不要随意造谣毁掉我女儿名声,谁想到那贱妇还是不知死活,执意要那么做。现在关于我家二娘还有你的谣言在杨柳镇尘嚣直上,不但坏了我女儿的名声,还坏了你家的种生买卖,这个账咱们是要跟那赵家母子算一算才行!”
一边的吴氏听了,就问谢乙是不是决定了要带人去打赵家母子?若是打伤了人家,怕是要惹上官司,这平民百姓一惹上官司,又得花费大笔钱财。花了钱不说,这谣言依旧存在,还不是消不去。另外她说谢家是做买卖的人家,是最忌讳打官司的。
谢乙便说如果不这么做,岂不是让女儿白吃亏了么,那赵家人既然敢造谣坏自己女儿的名声,那么自己这个爹不教训赵家人就不配当二娘的爹,他这一次说什么也得为女儿出气,即便耗掉自己所有的家财也在所不惜。
顺娘却想到了另一个法子,就是真要教训赵家母子,也不能让谢乙出面。这镇子上有一个人可以用,让他出面帮忙教训赵家母子,只不过要花上些钱而已。不过在说出口之前,她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来,她害怕自己说的这个法子虽然管用,但是会让谢乙夫妻对自己有看法,把自己当成心术不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