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了顺娘的解释,终于释然了,认为顺娘说的在理,那她这就过去跟吴氏说道说道,争取让她同意顺娘的提议。
隔壁吴氏热情地接待了在晚饭之前过来串门儿的刘氏,问刘氏顺娘回来了可给她喝了那金银花和小菊花一起煎的水了,刘氏说给她喝了,并向吴氏道了谢,接着她就把此番来意对吴氏说了。
刘氏不好意思得很,她自认顺娘的条件有点儿苛刻,吴氏恐怕不会答应。
没想到吴氏听完之后只是略微迟疑了下,很快就答应了刘氏,笑道:“你家二郎想得周到,他这提议不错,我接受了。”
刘氏没想到吴氏这么快就答应了顺娘的提议,犹然追问吴氏这事情她不跟谢大官人商量下就答应了吗?
吴氏道:“此事不用商量,我家官人定然也会同意的,刘娘子回去告诉你家二郎,一会儿我跟我家官人晚饭之后就过来商议怎样办席请客,早一点儿让街坊四邻晓得我家二娘和你家二郎定亲了,必定能让那些不好听的谣言早些平息。”
刘氏见她这样说,当然是高兴,一叠声地说好,接着便辞了吴氏回家去。
回家之后,她告诉顺娘果然吴氏听了顺娘的提议,都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并说了晚上就过来商议请客办席之事。顺娘听了,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平息了流言,不用搬离杨柳镇,那接下来就要好好做她的豆芽买卖了,争取早日存够钱,买房置地,以后做个翘脚老板,让一家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解决了这一件麻烦事,顺娘特意出去买了些酱牛肉回来加菜,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把晚饭给吃了。
齐氏又去烧了水,煎了茶,等着隔壁谢乙夫妻过来商量办席请客的事情。
隔壁谢家这会儿也吃完了晚饭,饭桌上吴氏把刘氏过来说的那顺娘的提议还有自己已经答应了的事情告诉了谢乙,谢乙一听酒都不喝了,说吴氏太不把女儿当回事了,怎么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刘氏。
因为刘氏说的她家二郎的提议是不正式下定,只是对外宣扬两家将要定亲,这也就是说喜二郎有贰心,人家根本就没有喜欢自家二娘的意思,所以才连正式下定都不愿。就这样,吴氏还答应了人家喜二郎的提议,难不成自家女儿就嫁不出去了么,非得这么做,半点儿好处捞不着,还惹一身骚。他说自己敢肯定,到时候这镇子上不利于喜二郎的谣言平息了,他必然是要另外寻个媳妇定下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女儿的名声吃亏吗?
他说这个喜二郎的提议比吴氏的权益之计还不靠谱,他坚决不同意。
谢乙话音刚落,没想到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夫妻说话的谢二娘轻声开口了,说她愿意。
原来吴氏向丈夫谢乙说起隔壁刘氏过来说的喜二郎的提议时,并没有避着女儿,可能她认为这事情迟早女儿要晓得,没必要等到两夫妻去跟人家喜家定下了两家决定采用喜二郎的提议时,才让女儿晓得。
所以谢二娘是全程听到了她爹娘的话,最后等到她爹说完话之后,才来了那么一句她愿意的话。
“甚么?你愿意?”谢乙听到女儿的话之后立即瞪圆了一双牛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儿,“二娘,你可听清楚了那喜二郎的提议么?那小子根本不想定下你,连正经下定都不愿意,只想口头上对外宣扬你跟他定亲了。来日,他必然是要另外寻个女子定亲的,到时让你这个被人知道跟他定亲,最后却定不了亲的人如何下台?你的名声不是同样也毁了么?”
谢二娘咬咬唇,继续说:“孩儿愿意,外面镇子上的人传的话太难听,孩儿想,若是他的提议能平息镇子上的那些谣言,又何必不答应呢。我想,诸天神佛也会感念孩儿这一番好心善举,落后,必不会亏待于我的,即便喜二郎以后另外寻个女子定亲,孩儿也会自有好姻缘,不会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对呀!咱家二娘把为娘心中想到的都说出来了!”吴氏在一旁一拍大腿兴奋道,“再说了,即便口头上宣扬两家定亲了,二娘也再不用避着那喜二郎,可以随意在喜家进出,常跟那喜二郎见面。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多处处,喜二郎说不定就喜欢上咱家二娘了。那喜二郎是个会为人着想的好后生,心好,人踏实,不抓住实在是可惜了。若不是这一回那赵家母子造谣,说什么他一个未娶的男子跟他寡嫂不清不楚,还没法子跟他相处呢。”
谢乙好半天才说:“你们母女疯了么?难不成隔壁的喜二郎是妖精变得,迷惑了你们两个?”
吴氏道:“废话少说,奴家已经答应了晚饭之后就跟官人一起过去,商量办席请客之事。”
谢乙说他不愿意去,总觉得她们两母女得了失心疯,在做傻事。
吴氏一伸手揪住他耳朵,问他去不去,还说谢乙可是要见到女儿被那些谣言所毁才称心如意,再说了连女儿自己都愿意了,他这个当爹的不支持女儿,是想毁掉女儿么?
谢乙忙讨饶,改口说自己跟着吴氏去就是。
吴氏这才松了手笑了,谢乙看一看妻女两个都在笑,叹口气,说自己这是欠了她们的。
晚饭之后,谢二娘在家收拾碗筷,带弟弟,谢乙夫妻换了衣裳去了隔壁喜家。
刘氏出面请谢乙夫妻坐下,齐氏在一旁给他们倒茶,顺娘抱着慧儿,可成跟着,都在楼上,照例商量这种定亲的事情,即便是假定亲,顺娘这个当事人也不宜参与。
吴氏问问谢乙夫妻打算啥时候请客宣扬这事情,吴氏说明日晌午就请客,把这街坊四邻请上一请,办上几桌就行了。
“明日?这会不会太快了点儿?席面做得出来么?”刘氏听了微惊问吴氏。
“刘娘子难不成不想那些关于你家二郎的谣言早些平息么?”吴氏反问道。
刘氏马上说当然是希望越早平息越好,她只不过担心席面做不出来而已。
吴氏让她别操心这个,她自会去前面脚店里定上几桌席面,晌午的时候送到喜家这边后院来,至于要请的街坊邻居亲戚也不需要喜家费心,她自会请好。至于喜二郎么,晌午的时候回来向客人们敬一敬酒就行了。
刘氏便说吴氏这么安排极好,只是都让他们夫妻操心这事,她心里过意不去,说这请客办席的钱不如让喜家来出,吴氏却说这事情事关两家,她怎能让喜家出钱,而且她晓得喜家才搬了家,那种生买卖还没有做大,手上定然没甚钱。所以,她说这一次请客办席的钱谢家出了就是,以后等到喜二郎做买卖赚了钱,再还谢家这个人情也不晚。
“这……这如何能行?”刘氏一听当然欢喜,然而嘴中还是要表示下为难。
“以后咱们两家可就是亲家了,都是一家人,如何不行呢!”吴氏笑道。
谢乙全程没有说话,他倒是没有想到妻子做人情索性做到底,把这个两家演戏的钱都出了,看来她是铁了心让谢家欠下越来越多的人情,以后喜二郎因为感恩,真得娶了自己女儿。若是如此,那这买卖也做得,就怕喜二郎那小子是个铁石心肠,谢家做了这么多事情,最后他还是要找别的女子为妻,若是那样的话,谢乙觉得自己肯定要动手打那小子一顿,说他忘恩负义,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