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 作者:木吉菌子【完结】(7)

2019-05-10  作者|标签:木吉菌子

  “那如果……这是太后的意思呢?”不等萧明烨说些什么,一直旁听的平南王却忽然漫不经心地□□了话。

  此言一出,自然四下皆惊。太后前脚刚走,怎么后脚平南王就提起了她?而且,此事和太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清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平南王的话却并未停下,只听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尽管丞相大人无权干涉陛下,但太后作为陛下的母亲,听闻堂兄喜好男色,又有人以色事君、迷惑人心……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对吧?只要太后给了特权,堂兄虽贵为一国之君,但也要给自己的母后留三分情面,不是么?”

  平南王满脸无辜的冲萧明烨笑了笑,萧明烨虽觉平南王说话没大没小,但此时也顾不了他。季清心虚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了,轻微颤抖的身体和满脸的冷汗,都显示着把“喜好男色”、“以色事君”等等内容告诉太后的,就是季清。

  别人也许还不很明白平南王的话,但季清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平南王已经知道了自己私见太后的事情。然而除了乾飞、夏笙离、昭太后以及太后身边的仆从之外,就只有自己知道了。但太后和她的仆从已经离开,两位友人又不可能告密,那么平南王又是如何察觉到此事的呢?

  平南王解释道:“小王可不是故意跟踪丞相大人,只是午间回常宁宫的时候经过御花园,正巧看见罢了。”

  而萧明烨一直死死地揪着眉,此时扭过头狐疑问道:“逸王无事回常宁宫做甚?”

  平南王没想到帝王会刨根究底,噎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段时间,堂兄不是准许愚弟住在常宁宫么?愚弟是觉得常宁宫离冷宫还不算太远,便想回去睡个午觉罢了……至于途中看见太后和丞相大人,纯属意外,愚弟还吃了一惊呢!”

  “可是……陛下!”季清急忙解释道,“微臣虽不自量力,胆大包天,私自拜见了太后……但太后从未给微臣什么特权,微臣也不曾讨要过啊!再者,微臣从未进入寝宫,易公子也不曾出门,微臣一介手无缚j-i之力的文臣,又如何能带走易公子呢?如果易公子被人强行掳走,又如何能留下书信一封,告知陛下呢?”

  “……那爱卿的意思是,还在病中的易儿真的丢下朕悄无声息地走了?”

  萧明烨眼角抽动,怒极反笑,指尖捏着那张单薄的字条。

  “难道不是爱卿逼着易儿写下这封信的么!”

  季清一惊,不待回答,平南王却又开始在一边推波助澜,笑道:“怕是丞相大人担心堂兄怀疑到自己头上,才让那少年写了张条,却不知这反倒成为了一个破绽。本来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避开侍者的耳目、转而用不为人知的法子带走那少年,却又画蛇添足说是那少年自己离开的。可屋外尽是活生生的人呢,屋里的小公子出没出来,又哪里会不知道呢?况且小公子聪明得很,隐晦地提及了丞相大人,敢说这不是那少年留下的线索么?”

  季清一个人根本扛不住陛下和平南王两人咄咄逼人的质问,一边为自己私自见了太后而心虚,一边又再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季清只能像周围的侍从一般匍匐在地,希望用自己的低贱和卑微来换取陛下的息怒。然而萧明烨正在气头,一看季清说不出话来反驳了,一甩手便将桌前的砚台丢了下去。

  “朕不关心你是怎么将易儿带走的,朕只想知道易儿在哪儿!”

  翻滚的砚台朝季清摔去,而季清僵着身子跪在地上,猝不及防,正被砸中了额角。墨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季清的脸蜿蜒流淌下来,弄脏了他原本那身一尘不染的衣裳。

  作者有话要说:

  懒了几天终于又更新了……_(:3」∠)_没人催更也不造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啊〒_〒

  这一章逻辑有点混乱……希望能看得懂_(:3」∠)_

第8章 (八)

  季清有时候会想起,他第一次与皇室最受宠的小皇子——萧明烨相遇时的情景。

  那是在二十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个懵懂稚童之时。

  春日宴。

  万物复苏人雀跃。为尽情享受如此和煦灿烂的春光,同时也为今后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祈福,先帝早早的便定下了这样一个良辰吉日,在御花园中邻近的十几座凉亭楼阁里摆上了隆重的筵席。皇子妃嫔,文武百官,皆列席在座。吟诗赋对,觥筹交错,盛大的场面极尽皇家之豪奢,露天的欢宴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正是阳春三月,微风拂面,偌大的御花园里湖光山色,莺歌燕舞,一片大好风光无限。跟着自己身为丞相的父亲进了宫,亲身参与了这规模宏大的宴席,年仅十岁的季清才算第一次见识了皇室家族的奢华与尊贵。尽管小时候的季清便是个内向胆怯的x_ing子,但此时也不免感到无限的惊奇与欣悦。

  孩童向来好奇心重,季清发现,自己原本还在父亲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谁料一路上被各处动静吸引,不由自主便四处张望了起来,尤其是看见两个比他年幼些的小孩儿正在吵架……不,准确的说,是一个白净些的小公子教训一个更高更壮的黑皮肤男孩儿的时候,就更走不开了。明明那男孩儿结实有力,还比那华服小公子高出近一个头,但在对方清脆的骂声中却只知道挠头傻笑,似心虚,更似无尽的包容。

  那便是季清将来在朝堂上结交的友人——忠厚刚强的乾飞与冲动直爽的夏笙离了,却不想原来此时便已见了一面。

  但现在的季清自然不知将来之事,只暗地里觉得这两人有趣,那男孩虽长了一副能仗势欺人的模样,却恐怕是遇着这辈子的克星了;却又想起自己这胆小懦弱的x_ing格,本是最容易遭欺负的,但又因为自己有个身为丞相大人的父亲,位高权重,别人奉承还来不及,又哪里有人敢欺负丞相大人的独子?自然而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克星了。

  季清念此,心中稍觉放松,谁知扭头想寻父亲之时,却蓦地发现身边的父亲早已不见踪影。

  恰逢众人可自由走动结交的时候,季清稀里糊涂地被夹在人群中漫无方向,心中有些发慌。他索x_ing离开了与父亲失散的凉亭,到处转了转,不知不觉便靠近了一处气势恢宏的楼台。

  季清正值彷徨无措,见眼前的阁楼飞檐碧瓦,雄伟磅礴,想必里面的人也愈加神通广大,兴许能知道父亲在哪儿。于是季清满怀好奇跨越门槛,谁知从里面冷不丁冲出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奔到季清身前已刹不住劲头,登时两人像山石一般,抱作一团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然而好就好在,这阁楼下的台阶,比起那宫中宏伟巍峨的大殿下密密麻麻的台阶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微不足道。虽然四五节的高度对两个小孩儿来说也如同山崖般陡峭崎岖,但也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季清摔得七荤八素,恍恍惚惚望向怀中把自己当垫背的小娃娃。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着实愣了一愣,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生得一副顶好看的模样,嫩嫩的脸蛋,唇红齿白,漂亮的凤眼儿瞪得圆溜溜的,黝黑的眼珠映着季清迷茫的面孔,也正一眨不眨地回望着他。

  季清赶紧抱起小娃娃,自己忍痛爬将起来,看看全身。小娃娃倒是一点事也没有,自己素白的衣服却已经蹭了大片灰尘,身上还有擦伤,同时磕在地上的后脑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没有流血,却已经肿了。

  “哎呀!疼不疼啊?”

  小娃娃伸手捉着季清擦出血的手臂,皱着眉头查看着,脆生生的童音里满是担心。

  季清本是有些埋怨于这小娃娃冒失的奔跑,但这漂亮小娃娃的关心又让季清感到安慰。何况季清也意识到,自己如此唐突迈入这阁楼确实有些不妥,再加上他的脾气又相当温和,自然到了最后,季清对这小娃娃一点责怪的心思也没有。

  而那小娃娃见此情景,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忽然冲着季清粲然一笑,眉目生花。

  “烨儿知道哪里有金疮药,烨儿带你去找吧!”

  季清感激,随口问道:“烨儿?这是你的名字吗?”

  “是呀!你也可以这样叫烨儿哦!”

  小娃娃咧着嘴甜甜地笑,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拉着季清的手,仿佛害怕他忽然逃开一般,带着季清往阁楼里匆匆跑去。

  季清一边感觉哪里不对,一边却又因为奔跑而感到晕眩。稀里糊涂地被拉着上了几层楼,季清忽然感到脚下踢到一大片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地发出瓷器独特的清脆声音。

  季清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西域进贡的无价之宝——佛光琉璃盏已碎成了细渣,身边一群指指点点的大人正莫名地打量着他。而与此同时,小娃娃也猛地挣脱了季清,仿佛撇清关系一般远远跑开,方才紧握的手已变为了指控,小娃娃忽然便大声喊叫起来:

  “就是他!就是他打碎的!”

  季清忽然就明白过来,方才将他撞倒的小娃娃为何会跑得那样快。怕是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这闹腾的小娃,打碎了琉璃盏,在声音引来大人之前便撒腿而逃,谁知迎面来了个傻瓜送上门,被自己撞倒了还不生气,可不是顶好用的替罪羊么?

  可怜季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背起了打破琉璃盏的黑锅。这时却见周围的大人们有序而恭敬的退开,自己的父亲跟着位王者风范的龙袍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季清想起父亲平日里严格教于他的礼节,慌忙稽首下跪行礼。那小娃娃却不以为然,甜甜地喊了声“父皇”,被龙袍男子温柔地一把抱起。

  “季爱卿,这便是令郎了?”

  父亲回礼道:“犬子初次进宫,不懂规矩,失手打碎珍贵的贡品。微臣虽只有这一个孩儿,但也不能包庇了事,鞭笞还是杖罚,全凭陛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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