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羡慕我们做什么?我看你同鸟毛的关系也很不错啊!”
秦川看向高灵毓,“鸟毛”?难不成……是个人名?
风月扬起先一愣,而后忽然丢了筷子,朗声大笑,“鸟毛……还真是鸟毛!啊哈哈……”
秦川询问其故,风月扬才收敛笑声,告诉秦堂主,高灵毓所说的“鸟毛”其实是明洞教教主鹿重的独子——鹿鸿羽。
高灵毓得意洋洋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响起,“鸿,鸟也;羽,毛也!这‘鸿羽’二字说的不正是‘鸿雁之羽’——鸟毛么!”
被他这样嬉耍地一番戏说,秦川也觉得确实好笑,但桌上另外两人已然笑翻,勉强正了正神色,将笑得前仰后合的高某人揪回座位上,不放心地叮嘱:
“背地里喊一喊就算了,千万不要传到人家耳朵里!”
高灵毓笑着倚倒在秦川身上,一只爪子搭上他的腰,“这个我自然知道,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爹娘给取了这么个名字呢!阿扬,你说是不是,啊哈哈……”
听到高灵毓对风月扬的称呼,秦川心头一跳,但是马上和悦地询问桌子对面的少年:风少谷主,你与这位鹿公子熟识么?
风月扬此时正笑得浑身发颤,捡起落在桌面的筷子,手还是一个劲儿地抖,筷子都抓不稳。
“秦川大哥你不要这样客气,你也叫我阿扬就好,在家里我爹爹和娘亲都这样叫,我都习惯了……”
秦川心中莫名地舒服许多。
又听风月扬继续道,“我和鸿羽其实也算不上多么熟悉,小的时候常在一起玩闹,长大了倒疏远了,这次他跟着父亲来逍遥山参加武林大会,我俩正巧碰上罢了。”
高灵毓唇角带笑,端起酒盏在手中晃着,望着里头泛起的小小波纹,似乎不经意地说,“不那么熟识也好……这位鹿公子,似乎有些看我不上呢……”
秦川居于深院之内,一向不问武林大会之事,现下听见高灵毓提起,也只当没有听见,低垂着眼皮,照旧浅浅饮酒,悠悠用膳。相较于他,风少谷主的反应激动不少,脸上显现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昨日他实在过分,竟然当着大厅那么多前辈的面,对大哥满口讽刺之言!简直是无理取闹!我去找他说理,他却说我被蒙了心窍,糊住了眼睛,我看是那小子黑白不分,善恶不明!”
风月扬说完看着秦川,似乎想要获得他的赞同附和一般,双目炯炯,秦川搁下筷子,语气平缓沉静。
“他对你大哥不满,纵然言辞讥讽,那又如何?只要你心中认为他好就行了,管旁人许多做什么呢……你们若还有要事商谈,我就先回房了……”
高灵毓赶紧将人拦住,按回椅上坐好,“不谈了不谈了!我只是随口一提,阿扬也是随便说说,你急着走干什么!”
见秦川还是眉心微蹙,赶紧找旁的话题,对面的风月扬似乎也注意到秦川不愿多听与武林大会有关的“正事”,适时地发言帮了高灵毓一把。
“我看你们两位关系如此之好,是不是相识已有些年头了?莫不是同我和鸿羽一样,也是儿时常常在一块儿戏耍?”
秦川转眼看了看高灵毓,猛然回想起这个人数月之前的模样,回想起夏末时节这人执意下水游泳,从晶亮的反射着阳光的透明水面猛然冒上来,浑身湿漉漉的,笑着趴伏在船沿,仰起脸来看着自己的画面,那个时候,他的头发还是乌黑,个头也没有现下这样高,满嘴的“秦大哥”,单纯欢快得像个毛孩子……
“没有……我们儿时并不曾见过,结识也没有多少年头……倒是你,你小时候不是见过毓儿一次么?”
秦川努力忽视桌子底下紧紧握住自己右手的那只手,将话题扯到风月扬身上。
“嗯,大哥的样貌实在变化太大,那天在花灯会上,我一时没认出来,后来才记起他就是我好几年前见过的那个、那个……”
看到他皱起眉头想着说辞,高灵毓懒懒地出言挑明,“那个姐姐!是不是?我知道我那时候长得稍稍有几分女气,可也不至于被错认成女的啊!阿扬你是第一人,高某佩服!”
说着站起身,朝风月扬夸张滑稽地拱手作揖,这倒将年轻的风少谷主闹了个大红脸,秦川脑中想象着个头小小的高灵毓听得对方唤自己“姐姐”,满脸怒气的逗人模样,忍不住脸上浮起笑意,方才回想起修炼渊冥之前的那个毓儿,心下的些许伤感瞬时不翼而飞。
桌底下回握住那人的手,罢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再过几日,等到武林大会一结束……
秦堂主超常发挥,今日三人一同饮酒,他竟喝了足足大半壶才醉。一见秦川醉倒,风月扬立马知趣地起身告辞,高灵毓也不挽留,一个眼神让无缘代为送客,当着风月扬的面乐呵呵将秦川抱起来就往卧房走。
这个人最近那般嗜睡,也不大走动,怎么重量没有上去,倒像是轻了不少?果然还是吃得不够好,回头就让无缘着手改善伙食……
将人安放在床铺上,高灵毓心中数数自己是第几次做这事,不禁发笑,不会喝酒还拼命喝,真是……
“毓儿……”醉梦中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嘴里模模糊糊叫着高灵毓的名字,双手顺着高灵毓的前襟一路摸上他的后颈,手上只轻轻一带,高某人就十分配合地跨上床铺,俯身抱住他。
“只有喝醉了,你才会这么主动……”
高灵毓伸手放下两重薄纱幔帐,笑着去解秦川的衣带。醉酒中的人的确乖顺异常,一双眼睛只知道紧紧追着高灵毓,让他抬腿就抬腿,让伸胳膊就伸胳膊,很快帐内的两人就成为两条赤条条的躯体,互相亲吻着爱抚着缠抱在一起。
但在看到高灵毓手上拿着的膏脂盒子时,秦川稍稍皱起眉头,高灵毓知道他想起了被自己一掌劈昏的多年老友,将盒子一甩手丢出帐外。
“我们不用这个,不用这个……”
俯下身在他耳侧颈项不断留下温柔的亲吻,高灵毓整个人伏在秦川身上,恨不得用胸膛和四肢将他紧紧包裹,但今晚被酒精侵占了大脑的秦川显然对他和风细雨般的前奏有些不满,屈起双腿,扭动着身体磨蹭身上趴伏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