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灵毓挺起身,保持跨坐在秦川身上的姿势,从上方悠然俯视这个人动情时诱惑的情态,看他的腰身是怎样妖冶地扭动,看他的双眼是如何蒙上一层薄薄水汽,看他修长有力的双手是怎样迫切地搭上自己的胳膊,辗转求欢。
“川,我的川……”
低吟一声,高灵毓将自己挤入秦川两腿之间,伸出戴着龙环的左手,两根手指探入秦川半张的口腔,寻到那柔嫩的舌,搅动他口中温热的涎水。
“替我舔湿,不然待会儿你会疼……”
看到秦川真的伸出那柔嫩的舌,一点一点,仔细地舔吻自己手指的时候,高灵毓只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爆开,试图再多欣赏片刻这难得的美景,可身体已经疯狂地叫嚣着欲望,做出了动作。
这是高灵毓经历过的,最难忘最尽兴最销魂的呻吟,秦川的温驯配合甚至偶尔的主动,因为醉酒毫不遮掩呼喊出声的呻吟,都让他感到无限满意和兴奋。两个人心意相投,躯体相拥,就像一雄一雌发情时期的兽类,忘乎所以,在这方小小的床帐之内亲吻、撕咬、翻滚、交合。
小小的瑕疵就是,中途因承受不住而昏睡过去的秦川,再次醒来,一眼看到在自己身上开拓驰骋之人,竟被吓得清醒了一点酒意,于是高灵毓没能完全尽兴,就在秦川的推拒下不情不愿地中止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将秦川抱在怀中,两人身上的汗珠还在冒着热气,高灵毓正认真地思量着今晚有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窝在高灵毓臂弯中的人却突然闷闷地开口说话。
“今夜月亮很好……”
高灵毓“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安静地等着秦川说下去。
“毓儿,我一直想去紫珠崖上看逍遥山的月亮,你陪我一起去。”
“……现在?”高灵毓睁大了眼睛,伸手摸向秦川腰部以下,“你确定你走得动?”
“好好好,走得动走得动!我陪你去陪你去……”揉着被狠狠一拳击上的腹部,高灵毓疼得眼圈泛红,我可是刚刚干过体力活儿,怎么下手还是这么重啊……
夜间的逍遥山庄静谧得不似这个浑浊世间的产物,一簇簇树木花草在皎白的月光底下化成憧憧的黑色影子,那锯齿般的轮廓,让秦川想到,过年时洋泽堂手拙的兄弟剪出的滑稽窗花。青石板的练功场上空荡荡的,接近冬日,明明一只虫儿也不可能有,秦川却分明听到练功场那头的草地里树根底下,传出清脆悠长的虫鸣,一如十四五岁年少时的每一个夏夜。
其实今夜的月亮实在说不上好,灰蒙蒙的一点不亮堂,像是容貌不姣好的姑娘,在见未来夫家之时蒙上好几层的薄纱企图以次充好,整片天空因此显得十分阴沉而寒冷。若不是高灵毓临出门时给他裹上的厚厚狐裘大氅,秦川此刻怕是已经不想在这样的残月、这样灰败的夜空下再呆片刻了。
两人相携着,其实是秦川倚靠在高灵毓身上,一路穿过青石板的练功场,庄主居住的气派的西华居,无数连廊花木组成的十曲八绕的雅致花苑,终于渐渐接近逍遥山庄最东面的紫珠崖。
脚下猛然一软,秦川扶着高灵毓的手臂稳住身体。
“川,你勾住我的脖子。”没等秦川出声拒绝,就已经被高灵毓双臂捞起,稳稳地抱在怀中。
“毓儿,你……”
“我不会放你下来的!真是搞不懂,这样冷的天气还非要大半夜出来看月亮……”高灵毓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着,双臂却将试图挣扎的人更加紧密地贴在自己胸膛上,“不许动了,再动我就把你从紫珠崖上丢下去!”
秦川联想到自己之前所谓的“诈死”,笑着搂住高灵毓的脖子,不再挣动。
两人终于到达紫珠崖的时候,高灵毓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毕竟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分量可不轻。秦川看着高灵毓“呼哧呼哧”喘粗气,有些心疼,解开大氅的带结,示意他进来同自己一起。
60.难得糊涂
高灵毓直摇头,“我正热着呢,裹什么袍子!”
秦川直接上手把人扯进来,“流了热汗再吹冷风,小心染上风寒。”
最终高灵毓还是乖乖听话,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件厚厚的大氅底下,缩脖耸肩地抱在一起坐在紫珠崖边,从后面看活像一只体态肥笨的熊,那模样真是滑稽得可以。厚暖的大氅像是袖珍的屋顶和四壁,将高秦两人困在这尺寸之地,两人的躯体也因此无限接近,他们如同交颈的鸳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兽类,紧密亲昵地互相拥抱,脸贴着脸,胸膛贴着胸膛,四体纠缠,呼出的热气在寒夜中融为同一股白雾。
“川,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秦川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但马上更加用力地抱住眼前人,“取什么名字都好,我都喜欢。”
高灵毓眯着眼睛,瞧着西南方夜空中悬吊的冷月,“名字不着急,我们以后慢慢想……那咱们就要一对儿女,你来教儿子练功习武、读书识字,我负责把咱们的小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到儿子女儿都长大了,我就把逍遥山庄传给咱们的秦少侠,到时候他自会给妹妹寻一个好夫婿。我们两人落得清闲,就可以离开这山门,游览五湖四海,看遍名山大川!”
“我们一起去南边百炼神教看望姐姐,北上朔京到舅舅府上过中秋,一家人围坐赏月。对了,我们还可以一同到你江南老家去,我只听闻那里富庶又风光秀美,却从来没去过……其实不用等那么久,不如武林大会一结束我们就去!川,你说好不好!”
秦川点头,双臂用力抱住高灵毓的后背,“好。”
高灵毓同样紧紧拥着秦川,一如之前他们共枕而眠的每一个夜晚,他腕上的龙环正好抵在秦川脊椎骨上,提醒秦堂主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办。
“毓儿,昆仑玉环……”
“嗯?”高灵毓磨蹭着秦川的肩窝。
秦堂主委婉地询问,“那天师姐说昆仑玉环一旦戴上就终生无法取下,可它又是逍遥山庄代代相传之物,这……”
高灵毓稍稍松开怀中的人,笑着道,“你想问逍遥山庄先代是怎样取下玉环的?其实姐姐所言不虚,逍遥山庄先人当中自然有能够佩戴玉环的例子,只可惜确实无人知晓玉环怎样戴上,又是怎样摘下,何况我幼时就已经离开逍遥山庄,对这些事情就更不清楚了……怎么?你想把玉环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