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猫妖
醉晚林,枫叶似火,秋风飒爽。
一白衣道人负手而立,仙风道骨,而其身后,跪着位清冷少年,如出尘埃之青莲,冰壶秋月。
只见他朝着道人久久一跪后,翩然起身,执玄清剑,负寒弦琴,踏着层层红叶下了醉晚林。
那道人转过身来,目光沉沉,摇了摇头,终复御剑而去。
世所艰险,一入红尘,当难以抽身,以玄清剑,奏寒弦琴,斩妖除魔,行正道,只是以后,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纵使存前车之鉴,依旧望以一己之力卫天下正道,这是他的徒弟,只是九野苍茫,其途甚艰,终不过一抔黄土埋白骨。
也罢,因果有命,劫数天定。
姑s_h_è 百姓皆知道,城中来了位冰魂雪魄的长存道长,左不过双十年华,使得一手好剑术,更是一支清音曲退了姑s_h_è 城内的躁动之气,只是眸似古井无波,冷若冰霜,不喜与人近。
“猫妖,这里岂是你呆的地界,若是不归山林”玄清剑光影一现,利锋出鞘,泛出阵阵寒意。
“要小爷说,你这个道士,果真好生迂腐,我若是不离开,你定要如何?难不成还要收了小爷我?”那猫精化作的黑衣少年斜侧身子,单手撑着巷子墙壁,忽而抬起头来,柔美的脸上漾起阵阵戏谑。
“定当如此。”
“臭道士,小爷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剑影光线几度重叠,击打声如环佩相鸣,几十个来回后转至荒外,二者依旧一来一回,只是渐渐便可发现,那黑衣少年渐趋下风。
“好你个臭道士,小爷我今日有要事缠身,日后再战。”灵光一闪,再也不见影踪。
魏长存见猫妖逃遁,也不再苦苦纠缠,现今震慑它一番,日后不要作乱即可。
“你听说了吗?那洛家的秦川少爷前段时间刚好的恶疾昨夜又复发了。”
“怎么不知道啊,整个姑s_h_è 的大夫都被请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缘由,说复发就复发。”
“唉,这洛家老爷慈善y-in德极盛,怎么洛少爷没沾上半点光,自小恶疾缠身,好不容易久前复愈,而今又复发。”
“好人多磨,恶人活千年,这话没听过啊!”
“哟,魏道长,有什么事吗?”那刚刚窃窃说地正起劲的两位妇人见到了魏道长,呆愣了好一番方才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城南洛家”
“难不成姑s_h_è 还有第二个洛家?”那妇人见他问的奇,巧舌回了一句。
“多谢!”除此一句,魏长存再不多话,匆匆赶往了洛府。
洛府是姑s_h_è 城的大户人家,洛家老爷二十余年接济无数贫难人家,修有一副良善心肠,城中人皆称洛大善人。
魏长存来到洛府门前,洛宅朴素不奢,屋舍一律是一码三箭式的窗阁,棂上雕刻着卷云连花图案,院中多兰梅花,隽永自华,只是隐隐透着一股隐蔽的妖气,微弱断续。
“可否让我为尊公子一诊”魏长存朝着洛家老爷作了一揖。
“魏道长,这边请。”洛家老爷本就是老实厚道之人,受道长一礼,竟不知如何回应,速速请了魏长存入室。
离室愈近,魏长存自觉那妖气渐浓烈,加快了步伐,入了洛家少爷洛秦川的房间。
房内多是古书籍卷,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外加一瓶新剪的红梅,书香味十足,除了案上一枚红穗子的玉佩,并无富贵豪奢之像。
再观那床上多病少爷,面容苍白,形容憔悴,清癯孱弱,魏长存快步走近把上其脉搏,片刻面露惊色,眉头一皱,吓得旁边洛家老爷出了一身的冷汗。
“魏道长,小儿到底患的是何症状”
“在下今晚再来一趟,到时候自然清明。”说罢出了洛宅,神色疑惑惊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处。
刚刚探脉,他感应到,洛秦川的胸腔之间竟有一粒妖物的元丹,奇之,怪矣。
世人皆言妖物丧尽天良,害人无数,今却见妖以灵力之源为凡人续命,正邪之论,于他心中第一次有了裂痕。
“是你!”半夜魏长存于洛秦川房中见到的妖精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他打斗的猫妖,估计是那日受了伤动了元气,才导致洛家公子旧疾复发。
那猫妖并不说话,只直直坐在桌前,依旧专心描勒一幅尚未完成的丹青。
丹青既完,方才慢慢开口:“魏道长,你可能帮我将元丹溶于他身,我法力尚浅,不能行此,元丹与他合二为一,日后旧疾再不复发。”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魏长存盯着那张柔美苍白的脸,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洛家与我有救命之恩,虽然我是只妖,可也讲求恩情道义,怎么,道长不信吗?”黑衣男子抬起眼眸,远山如黛,眼眸含烟,发间红缨似血。
“好!”
姑s_h_è 城的洛家少爷一夜之间如枯木逢春,气色日渐好了起来,不日便如正常少年一般,半点不见病秧子之态。
只是,城中人发现那位魏道长不知什么离开了姑s_h_è 城,不过,这样浪迹江湖斩妖歼邪的道人又怎么安居一隅,遂不再多疑,只是多有羡叹。
山外青青,水波碧碧。
“我以后就这样跟着你了。”
“嗯”魏长存解下腰间的锁魂囊,将之置于心口处,许久也不做应。
“魏长存,你不是要丢了小爷吗?”锁魂囊里复又发出一阵声响,细细一听,夹杂着轻细的抽咽声,仿若婴儿之声。
魏长存轻笑了声,道:“好!以后你就跟我。”
“什么声音”
“心跳的声音,你看不见,我总要让你听听的。”
第31章 姜瑛
“大哥,你平日里如何胡闹,我也不愿再说,只是这次确实太过火,父亲怕是气得不轻。”座上一白衣男子收眉敛目,声音沉沉,美玉般的脸上早已是苍白无一丝血色,身姿孱弱,纤细的骨节紧攥得咯咯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