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迟早阉了你这混蛋!”君无衣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还不忘侧耳去听隔壁的动静。
蒋莺莺似乎已经闯了进去,看见榻上的梓欣,惊慌地喊出声来。
“嘘,小声些,我可不想开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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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动静也渐渐小了下去,餍足之后,身旁的单司渺很快陷入了梦乡,可君无衣却是翻来覆去心思难平。
他同这人做过多少次了?他已经不记得了。若说二人是情人,倒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君无衣承认他对单司渺有好感,可好感归好感,二人同为男子,又都是一门之主,若有一日利益相冲之时,他也决计不会留有情面。
本以为自己对这种关系不甚在乎,当断则断,可自从见到洛少情许诺要娶孟筠庭的那一刻,君无衣方知不妙。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希望,单司渺对自己也有此承诺。
他又是怎么想的?
。。。。用得着问么?对方和自己从来都是同一类人,君无衣对自己这想法觉得荒唐又可笑,却又忍不住一再去想。
瞧了眼身旁睡得香甜的人,君无衣忍不住伸出手去,沿着那俊秀的眼,挺拔的鼻梁一路抚下,直至那薄唇之间,俯身而上,缓缓贴近,在快要触碰到之时忽地面色一变,恶狠狠咬了下去,瞧见对方眉头一皱,唇间也被他咬出了血来,君无衣才稍稍解气,翻身睡去。
片刻后,待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一只修长的手才缓缓抚上了自己被咬破的唇间,继而又睁开了一双星如点漆的眸子来。
第二天一早,单司渺和君无衣一出房门,便被蒋莺莺逮了个正着。
“单大哥!你昨晚。。。。。”蒋莺莺别有深意地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君无衣,面有不悦。
“昨晚我将房间借给了梓欣姑娘,便睡在了君公子房中。”单司渺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你同君公子的感情倒是不错,”蒋莺莺虽然年纪轻轻,可却精明的很,这一来二去早就看出了些端倪来,只是见单司渺不说,自然也不好挑明,只得撅着嘴道,“那个梓欣又是怎么回事?”
“梓欣姑娘可醒了?”单司渺没答她,只是抬脚步入了房内。兴许是头一天晚上折腾的久了,日头已是高照,人却还没醒来。见人还在睡着,单司渺便替她掖了掖被子,在榻前坐了下来。
“没呢,我让小三子去打水了。”
“何人给她下的药?”君无衣在他身后忽然问道。
“何几道的儿子,何彦。”单司渺一回头,见他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声,似乎这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你认识何彦?”
“不认识,不过他爹的风流韵事倒是知道不少。”那人扇尖一转,往一旁一倚,“今日的擂台,你打算怎么打?”
“什么怎么打,以单大哥的武功,定是能叫那些老东西心服口服。”单司渺还未开口,蒋莺莺便替他道。
单司渺与君无衣对视了一眼,心道哪有这么简单,他身怀无相诀一事,至今也只有凌云同叶宫明几人知晓,若是不小心让人看出些端倪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叶盟主想必已经在前头等着了,莺莺你替我照顾梓欣姑娘,我先去前头瞧瞧。”
“为什么是我!我也要去看你守擂!”
“没什么好看的,说不定,一会儿就结束了。”
“。。。。。。。为何?”
“因为,有人急着成亲啊。”单司渺薄唇一扬,身后君无衣微微一愣,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蒋莺莺,瞧着榻上的梓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二人来到演武场内之时,果见叶宫明已经带着诸位世家前辈落了座,而身后早是人声鼎沸,等得不耐烦了。
众人见到单司渺终是露了脸,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可准备好了?”叶宫明上前问道。
单司渺点了点头,只见他身旁的君无衣桃花眼一转,慢悠悠地走到了那最前排的座位间,挑了一张看似最舒适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夜小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棉絮,那人今日身着一袭嫣红袄袍,往这雪地里一坐,格外的显眼。
“叶盟主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君无衣说着,兀自翘起腿来,替自己剥了一个橘。
“哈哈哈,叶某岂敢介意,君公子就当是自己家中,自便就是。”
旁边的萧守业洛秋痕等人,早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只是见叶宫明如此,也只好咽下了所有的不快,只当君无衣不存在罢了。
“来人,响鼓,开擂。”
随着叶宫明一声令下,单司渺一个阔步上了擂台,站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单司渺!开始了没?好好打,别给老子丢脸!”一旁响起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是个书生,身上的外袍还未系好,邋邋遢遢地挂在身上,一张清俊的脸被冻得有些泛红,只冲着台上的人拼命挥着手大喊了两句,举止十分不雅。
那书生一回头,见前头的洛秋痕和叶宫明都在打量他,才觉出些不妥来,赶紧闭了嘴,一路搓着手小跑过去。
“孟筠庭,这里。”
听见有人唤他,孟筠庭往左边一瞧,便瞧见了一群老头子里的君无衣,正拍着他身旁空着的位子,对自己勾了勾手指。
孟筠庭咽了口口水,复又瞧了眼他旁边不远处的叶宫明和洛秋痕,赶忙摆了摆手。
君无衣见他鹌鹑似的,想要落跑,一把将人揪了过来,按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怂包,怕什么,你家准夫婿呢?”
“他说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便来。”孟筠庭下意识地从他手中接过几个橘瓣,张口便道,忽然觉得一旁的目光有些刺人,一侧头,才发现叶宫明和洛秋痕正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自己。
眼角一抽,孟筠庭赶忙放下了将要翘起的腿,挺着腰坐得笔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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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鼓声闭,擂台开。
可单司渺在台上站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光,却不见有人上台。
“高兄弟,昨日还听你叫唤着这武林大会为何不早些开,好让你兄弟二人一展身手,今日里却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萧守业见无人上前挑战,对身后的两个姓高的出言相激。
“呵,萧家主是真当我们兄弟傻啊,这擂台一共要摆七日,若是头一日便上台打赢了,那接下来的六天岂不是要将人活活累死。”
连高泰这等粗人也懂的道理,旁人自不会不懂,何况,他们的算盘可不止这个。单司渺能凭一己之力夺得杨家家主之位,更在一夜之间倾覆了滕王阁,这样的人自然看来不是好对付的。他们谁也没真正瞧过这个江湖新贵的身手,第一个上台者,就等同于瞎子摸黑,吃力不讨好。倒不如等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到最后两日再出手,加上若是前面几日,他人对单司渺体力内力的消耗,胜算更大。
“这么说来,这头几日的擂台倒也用不着摆了。”君无衣瞥了眼身后这群所谓的武林君子,轻蔑道。
萧守业冷哼一声,刚要再开口,却见洛秋痕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便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既然诸位没人想当这领头的羊,不如就让老夫代劳。”
话音刚落,就见那萧守业身形一转,上了擂台,顺势抽出了腰间那条足有孩童小臂粗的降龙鞭。那鞭子在空气中啪嗒抽出一声空响,如同炮竹一般震得人耳根子发麻,就光听这声势,便觉得皮r_ou_上有些疼了起来。
“原来萧前辈对这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有兴趣。”君无衣见他想以老欺少,故意激他道。
“老夫早已年过半百,对这位子没什么兴趣,只是想领教领教单家主的本事罢了。”萧守业见单司渺两手空空,复又问,“单家主难道没有惯用的兵器?”
“在下一介江湖Cao莽,身无长物,一向有什么便用什么罢了。”单司渺摊了摊手,淡淡地瞥了眼他手中的鞭子。
“这么说来,单家主倒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萧守业闻言心中冷哼,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还想着手下给他留些情面,此下看来,倒是不必了。
“单小兄弟可使得惯剑?”洛秋痕忽然问。
“使得一二。”
“好,不如就用老夫的这把诛邪,如何?”
洛秋痕说着命人递上了剑来,单司渺伸手接过,只觉那剑身尤轻,还没有普通刀剑三分之一的重量,抽出一瞧,果见剑身薄如蝉翼,微微一晃,剑身便抖动开来,竟是一把奇巧的软剑。
“单家主,看招了。”还未等单司渺多看几眼手中的剑,那萧守业便挥鞭攻了过来。
单司渺赶紧举剑相迎,却没想到手中的剑根本不听使唤,轻轻一挥,唰地一下就软下了剑身,对方的鞭尾便直冲着自己面门而来。单司渺赶紧俯身避过,千钧一发之际才将将避开了一招来,回头一瞧,鞭势落在身后的擂鼓上,将那牛皮所制的半人高的鼓面一下子劈成了两半。
好霸道的鞭法!加上这萧守业也是内力过了小天宫的一等一的高手,若是被这降龙鞭抽上一下,怕真是半条命就没了。
一鞭落空,萧守业手一提,又将鞭子甩了回来。游龙一般的鞭尾直追着单司渺的身形而去。单司渺使上了轻功,陡然拔出了两丈高,使出一招四季剑法中的春剑,却没想到再一次刺偏了去,只得狼狈地就地一滚,再一次避过对方的攻势。
座下的君无衣此时也看出了些端倪来。这软剑奇巧,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来的,洛秋痕将此剑借给单司渺,怕是故意而为之,为的是让萧守业逼出单司渺的底,好为洛少情铺好前路。
鄙夷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洛秋痕,见他摸着胡须盯着台上看得仔细,忽然伸手狠狠地在一旁孟筠庭大腿上掐了一把,使得人一下子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