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掐我干嘛!”孟筠庭一喊出声,便让一旁的洛秋痕分了心。
“我有掐你么?”君无衣无辜地瞪大了双眼,继而笑眯眯地又将他拉坐了下来,扇面一展,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你说真的?”孟筠庭听到君无衣的话,有些不可置信地跟着瞧了眼洛秋痕,又望向了台上。
台上的单司渺被萧守业逼的捉襟见肘,连连避退,一个不小心,腕间被萧守业的鞭尾扫了一下,那把诛邪差点脱手而出。
只退不进,确实不是单司渺的风格。
“想他赢么?”君无衣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问孟筠庭。
“当然!”
“那照我说的去做。”
洛秋痕本是将那单司渺一举一动清楚地看在眼里,却忽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视线。
抬眼一瞧,只见孟筠庭正捧了一杯茶,乐呵呵地站在自己身前,他伸头往左,对方也跟着往左,他伸头往右,对方也跟着往右。台上的情形便一下子瞧不清了。
“洛伯伯,喝茶。”孟筠庭乖巧地叫了一声,却是没挪开半步。
洛秋痕倒是不疑有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会主动来讨好自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口应了一声,“有心了,我不渴。”
“那我剥个橘子给您?”见他要站起身来,孟筠庭自然不会让他如愿,手中茶盏一翻,便将整杯茶翻在了洛秋痕身上。
“你在干什么!”
洛秋痕本就看孟筠庭不对眼,此下被弄s-hi了衣襟,终是忍不住怒了,猛地一起身,刚待发作,却听一旁君无衣忽然悠悠地道了一句,“哎?洛少情来了。”
洛秋痕一听,刚伸出去想推开孟筠庭的手陡然又收了回来,抬眼一瞧,果见一袭白衣越走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伸手牵过了一旁的孟筠庭。
这一牵手,身后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对着洛少情和他身旁的孟筠庭指指点点,议论的好不欢快。
“你在做什么?”洛少情自是将那些人当做透明一般,只冲着孟筠庭问道。
“。。。。。呃,给叶盟主和洛伯伯斟茶。”孟筠庭挠了挠头,说的有些心虚。
“。。。。。。。是爹。”片刻的沉默后,洛少情幽幽道。
“哈?”
“爹。”洛少情指了指面前的洛秋痕,再一次对孟筠庭道。
孟筠庭唰地一下脸上一红,见洛少情还不依不饶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等自己开口,只得蚊子般地跟着哼了一声,却压根没敢去看洛秋痕的脸色。
洛少情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一扬,又问,“那茶斟完了么?”
“。。。。。。斟完了。”
“嗯。”洛少情道完了这一句,才抬眼看向洛秋痕等人,刚冲叶宫明叫了声师傅,又见孟筠庭左袖之下s-hi了一小块,眉头一皱,牵了人便走。
“少情,这才来,又做什么去?!”洛秋痕本就被气的胡子直抖,一见人要走,便更急了,这眼瞧着单司渺就要露出真面目了,好不容易把人盼来,这时机刚刚好。
这一遭,才又想起了台上的状况,却放眼一瞧,正瞧见萧守业执着降龙鞭猛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才片刻的功夫,这形势就完全倒转了过来?
洛秋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那萧守业在单司渺手下吃了瘪,心有不甘,大鞭一挥,一招降龙摆尾雷霆而怒,长鞭呼啸而去,却没见那单司渺退上半步,反倒将手中的软剑一抖,那剑身便如同墙头芦苇,轻飘飘地被甩了出去,恰恰缠上了萧守业的鞭尾,使得那一尾长鞭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掌控。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使得自己的诛邪!
洛秋痕再一次震惊地往前走了两步,想瞧清单司渺手中的动作。可还没瞧出个究竟来,只见那单司渺手腕一翻,原被剑缠住的鞭尾唰地一下朝萧守业而去,正击在他胸前,将人直生生击飞了去。
这一遭,台上台下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萧兄!”洛秋痕箭步上台扶住了倒地不起的萧守业,心中惊骇无比。
单司渺拱手道了一句得罪,便将手中诛邪双手奉上。
“你使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洛秋痕没有去接那剑,只与何几道一同扶起了地上的萧守业,沉声问面前的单司渺。
“自是杨家剑法。”单司渺悠悠道。
“不可能,老夫也曾与杨严风杨家主交过手,你使的绝不止是杨家的四季剑法!”萧守业此时内息已稍稍平复下来,急不可耐地吼出声来。他与单司渺才过了二十招有余,自己尚未留有余地,他竟能在二十招内用这诛邪剑击败自己,内力怕是远远过了小天宫之界。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诡变的招式,若不是修习了邪功,又还有什么可能?
洛秋痕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回头瞧了眼座下的叶宫明,却是捧着茶盏不语,心下倒又有些犹豫起来。
“真是可笑,都说自己年过半百的人了,输了比试竟还有脸找起理由来。”座下的君无衣开口讥讽道。
萧守业一回头,手中长鞭一紧,却又被洛秋痕按了下来,只听他在耳旁低问,“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用什么招式打败你的?”
“。。。。。。。。”萧守业回想了一下刚刚台上所发生的一切,皱起了眉头,“我也没看清,他的招式太杂,变得太快了,只是。。。。。。”
“只是什么?”洛秋痕急切地问。
“只是最后那一招。。。。似乎有些像我的降龙鞭法。”
“。。。。。。。怎么可能?!”
那萧守业也觉得太不可思议,想了又想,又实在想不出个究竟来,只好道,“。。。。。。兴许是老夫看错了,只是这小子身手太过诡异,怕是少情在他手下要吃亏。”
“。。。。。。。。。”
“说完了没有,还比不比了?”君无衣见一群老家伙在台上嘀嘀咕咕了许久,没耐心地打了个哈欠。
洛秋痕侧头瞪了他一眼,从台上扶下了萧守业。只是经过刚刚那一战,又还有谁敢上前送死。连萧守业也败绩于这小子的手下,又何况是他们。
“罢了罢了,弟弟,咱们还是回漠北去吧,这中原人当真才辈出,看来盟主之位非这单司渺莫属了。”身后的高泰一摆手,大声道。
“是啊,我还当这缚焰盟中有多人杰地灵,却没想到,这才打了一场,便就尘埃落定了。”
“别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们有本事,你们倒是上啊。”站在何几道身后的何彦听不下去,出口反击道。
“嚯哟,你这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不在自家娘亲怀中喝n_ai,怎么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你们!”
“彦儿。。。。。”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叶宫明忽然咳嗽了两声,“如果无人再要上台挑战,那么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慢着。”
第40章 第四十章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众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话,是台上的单司渺说的,可目光瞧着的地方却是执剑而来的一袭白衣。
“是洛少情!”
“我就说嘛,他肯定会上。”
众人眼瞧着洛少情一步跨上了擂台,又沸腾了起来。武林之中风头最劲的两个青年才俊,终是碰了头。
单司渺嘴角一勾,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终是把你等来了,孟筠庭那厮呢?”
“在房里换衣服。”
“成亲之时,别忘了我那杯喜酒。”
“自然。”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举剑,洛秋痕只见洛少情手中那把月华剑尖寒光一闪,未出任何招式直刺向对面的单司渺。
这把月华剑乃是叶宫明当年拜托武林第一工匠乔一吾所铸,此剑是根据洛少情的脾x_ing,身量,以及用剑的习惯独一定做,据说乔一吾铸完此剑后便封了剑炉,说世上再无值得他铸造之剑。
眼瞧着剑已刺到了单司渺身前,洛秋痕的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只是没料到,那单司渺在一瞬间竟是以同样的姿势刺出一剑来,诛邪在他手中笔直地挺向洛少情的剑尖,只听见叮地一声,两剑相遇,便再没了动作。
单司渺同洛少情二人,就这么手举着手,剑对着剑,一动不动地站在擂台上。
“爹,他们这是在。。。。。。。”
“嘘,且瞧着吧。”何彦才一开口,便被何几道打断了去。
明眼人此时若是仔细瞧去,便会看见二人剑尖上隐有内息溢出,是正凭着手中之剑比拼内力呢。
习武之人均知,内力不同于招式,招式靠的是以奇致胜,以巧御敌,可内力这种东西通常是靠着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半点捷径走不得,也最做不了假。
“洛兄,少情的内力。。。。。。”萧守业在一旁瞧的担心,单司渺的内力连他都觉得深不可测,洛少情又能拼得过几分。
“。。。。。。。”此时的洛秋痕没有说话,只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二人。
可擂台中央,香炉上的香换了一支又一支,台上的人却依旧没有动过半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孟筠庭换好了衣服,又忍不住跑去厨房揣了几样点心过来,却见洛少情和单司渺石头似的站着,嘴巴一张,一屁股在君无衣身旁坐了下来。
“他俩干嘛呢?”
“比内力。”君无衣伸手在他怀中掏出两个热乎的糍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比内力?可他俩上次不是在药王谷打过,两个人差不。。。。唔。。。。。”孟筠庭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无衣用糕点塞住了嘴巴。
君无衣瞧了瞧台上淡然入定的二人,想着这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个胜负来了,便索x_ing拉着孟筠庭回到了后边儿的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