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手拈来的亲吻闹得许零哭笑不得,只好掀开被子,下了床,跟护士做了个出去再说的手势。
护士点点头,和他一起出去了。
301的门重新再被关上,许零微笑着跟护士道谢。
护士的激动似乎还有些没褪去,捂着嘴半天才说,他们可以去姜医生的值班室换药。
许零轻轻颔首:“谢谢。”
在去值班室的路上,护士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许先生,你心情很好啊?”
许零毫不掩饰的点头。
护士笑了,“你们可真恩爱。”
许零笑了笑,“我很爱他。”
这是许零第一次说爱,却不是告诉苏瑾辞。
………………
“你要回家了么?”
周y-in还躺在床上,白嫩的身体留下了x_ing爱后的记号。
沈长舟伸出手戳了戳周y-in右脸颊上的梨窝,“不,我起来拆礼物。”
“噢。”周y-in心说你居然还记得礼物的事。
沈长舟打开了包装,早看到包装上阿尼玛的牌子,沈长舟就知道价格不低,周y-in既然买了,必然是期待他兴奋的样子,沈长舟不会去打压他的兴致,告诉他没必要给我买这么贵的礼物。
再等等,最多三年,他会给周y-in更好的生活的。
里面是一条烟灰色的围巾,和沈长舟今天穿的大衣是同一色系的,周y-in凑过来,两腿分开坐到他的腿上,手拿过那条围巾给沈长舟系上,一圈一圈。
终于戴好后,周y-in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鼻尖,“买的时候就想看你戴上的样子了。”
“好看么?”沈长舟笑着问他。
周y-in也笑,笑得两个梨窝浅浅,“好看。”
他们自然而然的接吻,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比自己更适合彼此的人了。
今天是除夕,又是沈家难得团圆的日子,这顿晚饭沈长舟肯定是要回去吃的。
沈长舟整理好着装,周y-in帮他再一次戴好那条烟灰色的围巾。
沈长舟出门时正好碰上回来的大伯,大伯手里提了一大堆菜,他留沈长舟吃完饭,沈长舟笑着婉拒,说家里父母还在等他,毕竟是团圆除夕夜,沈长舟也不太好留他。
沈长舟走后,周y-in回到房间,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礼盒,周y-in都没注意到沈长舟是什么时候带过来的。
拆礼物的时候总是心情愉悦,周y-in打开看了,是一部手机,里面还夹着一张沈长舟留下的字条:新的一年希望尽早听到你的声音。
周y-in手里攥着手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人的号码,上面的备注是:老公。
爱情总是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
周y-in琢磨了一下手机的功能,给“老公”发了条短信:手机我收到了。
发完以后,周y-in想象了一下沈长舟收到短信的时候的表情,眉头应该会往上扬起,他这个人总是在小地方得意,该骄傲的时候淡定,应该还会在笑一下,或许会给他回个短信,或许会直接收回手机,外面那么冷的天,是该早点赶回家。
周y-in想象时,手机短信已经进来了,短信的提示音还是手机自带的。
——好。
紧接着下一条也直接进来了。
——来自你帅气的老公。
周y-in笑着从床上跳下来,高兴得像个三岁的孩子,沈长舟的父母同意他们的事了!他们真的同意了!周y-in这一年来,不,这十八年来最开心的事就是真的和沈长舟在一起了。
曾经只是喜欢好感都不敢去想象,更别说是出柜和爱了,爱这个字总是显得深沉,满是负责。
周遇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跳了出去,“大伯,我来择菜。”
“不用不用,咱今天吃火锅。”大伯正把买来的火锅丸子都洗干净放进篮子里,见周y-in的开心样就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周y-in抿了嘴角,然后轻轻眨了眨眼说:“就是开心。”
大伯很少看到周y-in这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周y-in无疑是懂事的,刚把它带回家时那么小个仔不哭不闹,大伯吓得以为是冻坏了,然后才知道,也许周y-in这种隐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孩子高兴,做家长的难免也被带动,“快去屋里,吹得手都冷死了。”
“噢。”厨房有一面是没有墙的,夜晚风凉,一个劲的往里刮,“那大伯我先去烧水。”
“去吧去吧。”大伯笑了笑。
周y-in又蹦回客厅去了,像是兴奋过度了一样,大伯听到他在外面喊:“大伯,火锅料放在哪啊?”
大伯:“就在桌上的袋子里!”
过了一会又传来:“噢!”
大伯低头笑笑,把金针菇撕开洗好放进菜篮里。
周y-in一下跑这一下跑那的,把电磁炉架好了,又把料都准备好了,等全部都忙活完了,才想起来一件事,这让周y-in瞬间枯萎下去了。
沈长舟的父母都知道并且同意他们的事了,而他这边就只有大伯,他真的要跟大伯坦白么……
周y-in看着外面对着摇晃的光线择好生菜的大伯,一时心情复杂。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出柜成功
大伯一手放了一大把金针菇下去,一手把电磁炉调成中火,周y-in喜欢吃金针菇,大伯每次最先放的也是金针菇。
“阿y-in想吃什么自己放啊。”也许是节日气氛的熏染,大伯的脸上也洋溢着那种家人团聚的幸福笑容,尽管周家只有两个人。
周y-in安静坐着,他仰面看着大伯的笑容,轻轻的点了头。
周y-in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大伯捡回来了,到底有多小周y-in已经没有印象了,最初没有四周搬家的那几年,周y-in常听隔壁的老婆婆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老婆婆总跟他说他刚被老周捡回来的时候才这么一点点大,老婆婆的双手干瘦枯黄,简直可以去做恐怕电影中老巫婆手的特写,那两只手颤颤巍巍的聚成了一小块空缺。
那么小,别说抱着了,捧着都生怕摔了,周y-in知道自己可能是早产儿,至于他的亲生父母为何抛弃他,随着周y-in年岁的增长周y-in已经忘却了这个问题。
他记得的是老婆婆用他贫乏的语讲述着那个长了不止他一轮的老男人捧着那个随时可能消逝的生命,跪在了医生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用这个换来了一个本来与他毫无瓜葛的孩子的生命。
周y-in早已不记得,或许压根就没法记得当时大伯是怎么跪在地上求医生的,他只知道大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超过血浓于水,他是他善良的产物。
“大伯。”周y-in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哽咽。
大伯侧头看他,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松弛蜡黄的皮肤,密密生长的白发,连他的眼睛也不再如年轻时明亮,“嗯?怎么了?”
“没事。”周y-in垂眼,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他奇怪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其实它一直深藏你心里,周y-in站了起来,他把牛肚夹到大伯的碗里,本来还想再笑笑,又怕适得其反,“多吃点。”
大伯微怔,然后笑了起来,“好好好,多吃点,新的一年,阿y-in要幸福健康,考个好大学,过你想要的生活。”
一辈子没读过什么书的老人,把自己心里那几句接地气的祝福一一掏了出来,字词皆不华丽,却给周y-in会心一击,“大伯,这已经是我想要的生活了。”
语中的哽咽已经异常明显了。
大伯握着筷子,唇颤了颤,终究说出:“好孩子,你是个有能力的人,你的路会越走越远的。”
“那也要带上您啊。”眼眶终究承受不住酸涩,眼泪这种东西是不分春夏秋冬的,滑过脸颊时总是用它的滚烫来提醒着当事人的喜乐悲伤。
“大除夕的,你哭什么呀,傻孩子。”老人笨拙的伸手想去擦周y-in的眼泪,“我又没说不同意你和那孩子的事。”
周y-in猛地一愣,“您,您知道了……”
大伯把他的眼泪擦干,周y-in的长睫上还沾着泪渍,把睫毛结成了一小束一小束的,“哎,平常这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在这事上犯糊涂呢。”
大伯这么一说,周y-in就听懂了,原来大伯早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长舟那孩子告诉你了呢。”大伯叹了口气。
周y-in睁大了眼睛:“他也知道……”
“你们俩的事躲着自己解决,现在吃饭,吃火锅。”大伯把电磁炉的火调到最低,然后捞起几个r_ou_丸放进周y-in碗里。
“大伯,你,你答应了?”周y-in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好像都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幸福真的能来得这么突然?
大伯看着自家孩子傻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平常在家里表情都没个变化,今天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是他小时候都没有的,“答应了,答应了,再问就不答应了。”
周y-in赶紧闭上嘴,坐下来吃,他把大伯捞到他碗里的几个r_ou_丸全都一口一口吃掉了。
大伯哭笑不得的给周y-in眼里又夹了几个小香肠,“大伯在外面什么事没见过,大伯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从来没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