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章
岳昊被师傅借着生辰的名号赶下了山。他本来还想推辞一下的,然后就被季师傅连人带包袱直接扔出了山门。好吧,这一次算师傅赢了,他服!
什么想象中的不甘呀,愤怒呀,都没有。季师傅躲在门后面偷偷的从缝里往外看,他看见他家昊儿,从容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灰,淡定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
突然生气╰_╯!气冲冲的季师傅直接扭头就走。门外的弟子目不斜视,假装根本没有看见掌门大人被扔了出来。岳昊抬头看了看太阳,大致分了下方向,卷起地图就下了山。
岳昊不慌不忙的骑着棕红色的宝马,一路直奔桃李镇,那里停留着,一个他等了很久的人,但愿这一次,不要错过了。
远在塞外,还不知道很快就要上演故人相逢应不识大戏,这群人也没安生。白元芳举出很多证据,彻底坐实了他和秦欢是兄弟血亲。于是白洁和秦双斗得更来劲儿了,才不要让出自己的哥哥呢!
所有人中最憔悴的是李西涯,因为,双儿每天和白洁互怼怼的很欢快,都不怎么关心他了,而且,每天晚上都被剑鸣吵醒,不憔悴就有鬼了。李西涯就奇了怪了,不只是他的屋子里有剑鸣啊,秦欢的屋子里也有,怎么秦欢就一直精神奕奕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秦观也很疑惑,最近几天李西涯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额,有点像怨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想回中原了,塞外风沙太大了,出去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好脏。
在秦欢的强烈要求下,两拨人一起踏上了归路。秦欢也想骑马,但是秦双总觉得他身体还虚着,强烈抗议,无奈之下他还是只能和白洁一起蹲在马车里。唔,也不对,白元芳也窝进去了,美其名曰:和失散多年的弟弟交流感情!!
其实进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秦欢晕车啊!不管吃什么晕车药都不好使的那种!
秦欢本就肤色白皙,晕车之后脸色更加苍白,唇上的血色也几乎褪去了,看着特别虚弱。于是他还是安静的抱着枕头睡在马车里,睡了一路。
秦欢睡得沉沉,他又一次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中,经了这一路,他倒是习惯了。重重浓雾渐渐散去,换成一片山清水秀景色。一只白净的手从身后伸出,直接捂住他的眼睛,少女娇俏的声音响起,“猜猜我是谁?”声音中掩不住的笑意。
秦欢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双儿,别闹。”
秦双不怎么高兴,每一次都这么说。她不高兴的单手掐腰,一只手戳着秦欢的胸膛,有些气呼呼的道:“哥哥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秦欢转过身来,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秦双,这是他过去记忆里的妹妹,原来是这般活泼娇俏的模样。他伸手想要说什么,眼前一切又恍若云烟,扭曲变成了另一副模样。那是个很黑的地方,秦欢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开始有烛火次第燃起。
这是一个地牢,他没来过这里,可这里,他似乎很熟悉,因为他无法控制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走到了这里的尽头。那里锁着一个人,身上缠缚着很多锁链。那个人听见他的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眼亮的惊人,里面是无尽苦楚。秦欢却吓退几步,那张脸!他听见那人沙哑的几乎是破碎的声音,“你就是我,我们,罪孽深重……”
我们,罪孽深重……罪孽深重……仿佛是着了魔一样,他的耳边一直响起这声音。白元芳看着他睡也睡得不安生,额上不停的冒冷汗,深情也不太对,忍不住就对着他捶了一拳。这一拳收了力,不过还是打醒了秦欢。秦欢睁开眼,白元芳和白洁两个人的脸放大在眼前,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切都只是梦。
现在像个怨妇一样看着秦欢的人不止李西涯一个了,狄仁杰也加入了队伍。在面对“你怎么忍心抛下貌美如花却手无缚j-i之力的我”的诘问下,白元芳仍旧坚定的选择了和秦欢睡一间房,他怎么能抛下经常做噩梦的弟弟!一想到弟弟从小在魔教长大,哦,满脑子的折磨啊,伤害啊,他就忍不住关爱弟弟。
狄仁杰特别委屈,为什么他要答应白元芳带着秦欢来西域?如果当初不答应,现在还是老夫老夫种田生活。突然意志消沉!
白元芳抱着被子,拼了老命终于和秦欢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如果忽略掉秦欢僵硬的身体。
夜深了,月亮卧在天空最高的地方,被轻云遮了大半。混元剑依旧每夜剑鸣,只是今夜入梦的,不是秦欢孤身一人。
白元芳睡着了,忽然落在一片黑暗中,有点慌,这样的黑……然后,他看见了秦欢。他开心的大声叫住秦欢,可秦欢却好似没听到,直接进了一栋大宅。明明看着很近,可白元芳却走了很久。等到他走进那间大宅时,那里,遍地都是死人。小厮,下人,丫鬟,夫人,都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死不瞑目。他站在院子里,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他不怕那些死人,只是害怕那背后的事实,哪怕他明知真相。
背后一阵风乍起,秦双不知从哪里跑来。白元芳跟着秦双,直奔最后的书房。等到他追过去的时候,只看见秦欢剑指尸体,眼神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忽然觉得脚底有丝丝y-in冷气息,直直的往他心里钻。
白元芳是被惊醒的,他看着秦欢,突然有些害怕。短暂的害怕过后,是铺天盖地的难过和自责,还有数不清的心酸和心疼。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秦欢,本来不该发生的。
第二天,其他人都很敏锐的发现,白元芳有些躲着秦欢。狄仁杰摸不清头脑,可是他看着小白委屈巴巴的样子,就生不起气。但是无论怎么问,白元芳都不肯说出原因,只能自行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