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已不是墨家人,受不起这一跪,面色冷淡,看着正在闭着眼睛,安然躺在Cao地上的杜书绝,心中不知是那种情绪,乱的很,风胡乱的吹,他嘴唇泛白,面色艾艾,看着星空点点念出:“杜书绝。”
眼含不解,又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涌,墨文渊扶他坐下,闭目养伤。
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唤,原来曹燕已带着他们了十里开外的林子里,她正在查看这四周的状况。
“就算老太爷让你去唐门,也不能带着孩子出来啊。”
墨文渊沉默,他不知唐门途中会遇到这般情况,脸色艾艾。本想如若到了唐门,说不定能见到墨向晚。
那一日,他大婚,墨向晚便离去,对于他而言,总是有些遗憾。
他只是想带着妻儿与墨向晚见一面,仅此而已,原本这一趟该是墨文语来,只不过他自己拦下。
夜渐渐浓,墨向晚也不曾怪他,只是不明白,他不太明白这世间的亲情是什么个样子,是如同墨孤城待他那般,还是他父亲对他那般,他疑惑。
他坐在火堆旁说道:“那老头的信,不用送,墨家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你回去吧。”
这一夜,静溢,墨向晚看着杜书绝的脸,手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摸,半讥笑轻语:“让你抢我东西!”
忽而,杜书绝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本以为要说什么,谁知来一句:“矜持点。”
“一个姑娘家,不要这样放纵自己。”他以为墨向晚只是换了身男子衣袍,别有他想。
墨向晚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将杜书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杜书绝,迅速缩回,闭着眼睛,他一定是在梦中,不论他父亲杜金峰如何说道都不相信,至今他还不相信,墨向晚一定是女子,他相信自己所看。
即便是此刻,他也释然不了,他这一生,以为有妻有儿足以,虽然艰难,却也可能。如今,剩下的可能已没。
三年的相思付之东流,三年书信,寄予何人,三年的塞外红日边,他望着黄沙起舞,怀中折扇摇出来的风,又能否吹到那人身旁。
他紧闭双眼,慢慢睡了过去,这只是一场梦,一场他自欺欺人的梦。
墨向晚知趣的沉默下来,晕黄的火光照着他的脸庞,他也闭目打坐养伤。
清风徐来,林中的野花正开的灿烂。
墨文渊与林如清,起身告辞,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墨家的据点离此处不远,二人骑上一匹马,不久便可到达。
墨向晚在他们临走前说道:“文渊侄儿,代我向各位兄长问好。”
“小叔何时回去?”
今日的天如此,墨向晚舒了一口,笑着踏着步伐,绕着哪儿走:“过些时日吧。”
墨文渊二人告别,墨与欢趴在林清茹的肩上,未曾醒来。
等他们走远些,她便问道:“为何小叔如此年少?“
墨文渊摇摇头:“家里很少人提起此事,很多人不曾知道小叔的存在。”
望着林如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马蹄声渐渐远小去,曹燕从树枝跃身而下:“我先行一步,你们共用一匹马吧。”
看着墨向晚身体无大碍,她也放心离去。
“燕姐放心,此次你可先去苗疆一趟,等我回去自是会与曹老爹道明。”
曹燕近来心神不宁,自是有事缠身:“那你的伤?“
“无碍,送你一只机关鸟,有事可联系。”
曹燕笑道:“你这东西,还能飞很远?”
“自是飞不远,不过可飞一些距离。”
曹燕勉强收下,也不曾想有何用处:“来日再见。”
杜书绝已醒来,不过仍是闭着眼,那只马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用舌头舔着他的脸,不到一会儿便走开。
墨向晚看着仍是躺在地上的杜书绝:“你自己起来,还是我将你丢入溪水中……”
“我是男儿,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s-hi了手帕,擦拭着杜书绝的脸,如同当年在山崖上一般,微风吹过,杜书绝脸上一阵凉意,待他睁开眼,只见一个机关人被墨向晚扭着,不知在作何,小机关人拿着手帕往随便走去,在不远处的溪水中泡了一下,便跑过来。
杜书绝撑了一下身体起来,伤口很深,只要稍稍一动,牵扯至身体一个细胞。
脸色十分难看:“有水吗?有些渴。”
墨向晚在马背上取下水囊,递给他。
喝水之时,水溢在嘴边,他想用手去擦拭,谁知撑不住,整个人躺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墨向晚想用手帮他擦去,杜书绝躲开。
“怎么,现在倒是客气起来了,当初抢我的莫问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杜书绝憋着一口说道:“来……擦吧。”
墨向晚嘟囔着:“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昨晚还是我帮你擦身体。”
杜书绝下意识的拉紧自己的身体,头皮有些发紧。
“你紧张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也不过是如同当年一般而已。
墨向晚将他扶起来,心疼自个的衣裳,这已是第二回 ,将自己的衣裳穿在杜书绝身上,有些小,不过也能应付一下。
“我……你……”
杜书绝不知该如何开口,曾几何时,他日夜盼望着,不久之后他迎娶一个人回家中,那种欲望一日比一日强烈。
花开半季,春风意凉,他杜书绝总是不得愿。
墨向晚将他扶靠在树干上,说道:“你啊,不要老抢我东西,人是不错,不过令人讨厌。”
手护着杜书绝的头,继续唠叨着:“你的伤,不宜挪动,等明日我们在离开,燕姐临走前打了几只野兔放在那儿,我去处理下。”
听到燕姐二字之时,杜书绝眉头紧锁,连他自己也不曾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羡慕能写出好故事的人啊
第13章 第十三章
暖风过境,人已心暖。
烧起火堆,烤起野兔,阵阵r_ou_香诱人。
墨向晚将兔子r_ou_弄成小小一块,伸到杜书绝面前:“你现在行动不便,我喂你。”
杜书绝看着他微笑中,梨涡更甚,日头洒下的光,透过他的玉簪,泛着悠悠适意,嘴慢慢张开,吃了不知其味如何。
这一日也就这般过去,日头稍稍想西偏,墨向晚与杜书绝靠在一起安稳的睡了过去。
暮色初至,墨向晚捡了些柴,烧了起来。
半夜火慢慢熄灭,二人熟睡了过去,远处传来几处狼叫,慢慢靠近二人,墨向晚似是听到狼群的声音,睁开双眼,只见狼群围着他们,直接拎着杜书绝往树枝之上,自己内伤在身。
提了些许内力,吐了几口鲜血,用衣袖狠狠地抹去,漏了一滴滴在杜书绝的脸上。
杜书绝用手腹沾了一下,再看一眼,问道:“没事吧。”
薄唇欲启,便听到树枝快要断开的声音,此时夜风凌厉,墨向晚又跃身道另外的树枝之上。
再次使用内力,他又吐了几个口鲜血,这回,连擦拭的机会都没有,血喷在杜书绝的脸上:“你别乱动,我支持不了多久。”
还好已到达另外的树枝之上,墨向晚这一次真是拼了所有的力气,等他回神,才知为何杜书绝适才会动,原来是他的莫问枪掉在地面上,想来英明一世的并肩侯,未曾如今狼狈过,倒是难为了他。
“你当真没事吗?”
听到杜书绝的话语,黑暗中墨向晚扯出一个微笑,掏出折扇,很是潇洒:“这个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的伤口裂开了吧。”
杜书绝也不隐瞒他:“嗯”
血正在慢慢浸透他的衣袍。
月冒出乌云,洒下缕缕月光,望下去狼群未曾离去,有些还在撞着树干,奈何树太过粗,狼群只能守着。
二人依偎在树上,不知过去多少,越来越冷,两个身影紧紧靠拢在一起。
起风了,晨曦微光落下,不远处,芳Cao青青,挂着露珠,
杜书绝嘴唇发干,难受的紧,身子挪动了几下,险些将墨向晚挤了下来。
瘴气中的毒素已全部清除完,余下的伤,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男儿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树下的狼群不知何时,已离去,杜书绝拖着睡梦中的墨向晚,要叫醒他之时,看见腰间玉佩,眉间皱成一团,将人直接背下跃下树来。
春风悠悠,清晨鸟儿叫声十分清脆。
墨向晚睁开双眼,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杜书绝正在背着他不知在何处。
“先放我下来。”
看到杜书绝胸前又是一片血迹,怕是血已慢慢流出。
杜书绝将他放下,前方有一座木桥,木桥之上缠着喇叭花,开得灿烂无比。喇叭花的叶子上晨露剔透,风一来,滑下叶子。
墨向晚踏上木桥,露出他的微笑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杜书绝摇摇头。
“不知去哪里?那你走这个方向作何?”
杜书绝将莫问枪搁在木桥边上:“就是想到处走走。”
他没有这样任x_ing过,只是遇到墨向晚,可以让他失去所有方向。
目光落在墨向晚的淡蓝色的衣袍之上,昨夜被树枝刮破,露出里边大片大片的布料。
那马儿,也不知受了惊吓跑到何处去,二人也不知在何处。
墨向晚看着杜书绝,他竟然露出微笑,眼睛弯弯如同一座桥,只是不知桥的那头有没有自己,如同此刻,二人走过木桥的终点,折扇轻轻摇着,掩盖他的想法。
不远处炊烟升起,许是有人家,向前不到一刻,篱笆门前,绿树繁花,二人推门而入,墨向晚顿了下斜眼看杜书绝:“你确定要进去吗?”
“当然确定。”
墨向晚不在说话,也跟随在他身后,二人敲着门,许久之后没人回应,正准备推开门之时,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