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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刻意加重力道压了压,果然,对方的身子不可抗力地颤抖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原本直直坐着的身子渐渐有些失力地往旁边倒去。
纳瑟心惊地扶住他,让他背靠着自己,继续取药抹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栩栩如生的牡丹仿佛活物般绽放着,绝顶妖艳。
掌下的感觉十分柔软,每摁揉一下,就引起一片轻颤,让纳瑟有些沉迷,他奇异的发现这个人的身体竟让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非常奇妙,也许是因为自己按揉的缘故,他比常人要来的寒冷的身体,只有腹部是温热的。
“嗯……”
大约是疼的厉害了,然曲起修长的左腿,头努力向后仰起,半晌才软软地瘫在纳瑟怀里,纳瑟低头看着他,却正好对上他乌黑的眸子,惊异地发现,他的眼里含着浅浅的泪水,没有落下,只是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好像很努力地睁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东西,但纳瑟知道他根本看不见。
“乖,抹了药就不疼了。”
心里有些酸涩,手轻轻地抚去他眼角的眼泪,纳瑟入魔般地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下一秒却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放在他腹上的手下意识地一握,怀中的身体猛地一颤,怀里的人倒抽一口气气,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血从他的的喉咙溅出来洒在苍白的脸上。
纳瑟手足无措地拍着他的胸膛,又轻抚他差点被自己误伤的腹脐,脑子里依然空白一片,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怎么了。
待怀中人的咳嗽声渐止,纳瑟才把人放在床上,却在起身那一刻发现那人竟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诧异地低下头,空洞的眼睛正努力地看向自己。
“你……醒了吗?”
纳瑟在床边蹲下,怔怔地看着他,又问了一次:“你醒了吗?”
“纳……”
“嗯?”
纳瑟俯下身子靠近他。
然抬起细瘦的手轻轻搁在小腹上,苍白的唇微启着,声音依旧是听起来很费力的沙哑。
“纳瑟……纳……”
那瞬间,纳瑟努力地低下头,因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人偶”居然在叫自己的名字??
不过与自己对战那么多年,知道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呼唤他?
纳瑟抬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死水般的眸子并没有反应,可他的嘴里却固执地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血从嘴里溢出,他的身子微微地挺动两下,纳瑟放在他腹脐上的手明显地感觉到从掌下传来的剧烈蠕动,他有些慌张地将内力缓缓输入他平坦的腹中,可然却在一个挺身后喷出一大口血来,吓的纳瑟什么都来不及想腾地站起来冲出营帐,大喊着“龙延”把刚刚睡下没多久的医者又抓了回来。
龙延还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被拖到这边,看了一眼床上禁自抽搐吐血的人,没好气的给了纳瑟一记白眼。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就为这事又把我叫起来?”
“他吐血了,怎么不是大事?”
纳瑟几乎是用吼的。
“药效过了而已,继续用药就好了。”
纳瑟竟一时不明白龙延的话,奇怪的看着他:“什么药?”
“噗……”龙延刚给自己倒了杯水差点没全喷出来,他看向一脸着急的纳瑟,“不会吧你?除了千鸩还能有什么?”
纳瑟闻言呆了一下,好像这才想起来,抚着额头苦笑起来。
“纳瑟?哪不舒服吗?头又疼了?”
“不……没什么,”纳瑟朝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我只是有点累了。”
龙延纠结地看着他:“纳瑟,你别太勉强自己了,等会儿我会让人送千鸩进来。”
纳瑟点了点头,疲惫地朝他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目光落在那虚弱的只能浑身抽搐痉挛连半点抵抗痛苦的力量都没有的人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纳瑟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直到有人走进营帐,纳瑟才转过身,伸出的手却始终没有接过那碗漆黑的药汁。
“这……陛下,不如让属下来吧。”
“算了,不用了,以后也……”
纳瑟最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急切的通报打断了,他望着营帐外说:“进来。”
来人身上带着伤,不重,但看起来很疲惫。
“怎么了?”
“木……木狼族在龙都城放火烧粮仓,森将军让小的回来求援军。”
纳瑟闻言愤怒地瞪大眼睛:“好个木狼族,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他们是怎么知道粮仓所在地的?”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森将军已经派人去查了……现在正急需救援。”
“嗯,通知下去,带十万兵马前去救援。”
“那个,森将军还说……”
“什么?”
纳瑟冷冷地俯视着他,看着那人一阵冷战,但说与不说都是死,说了还不一定死,所以只好咬牙道:“森将军说要借陛下的‘人偶’一用,他有把握明日就拿下丰、银两座城池。”
纳瑟心里一颤,一时竟犹豫了。
要放他去吗?
他本就是个武器,自己也曾向森仇一说过,尽管使用就是,可……为什么此刻如此不舍?
“陛下?”
“明白了,把龙延叫过来。”
“是。”
纳瑟接过刚才侍卫手中的药碗,朝他们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慢慢回到床边,伸手抱起他轻轻挣颤的身子,一只手蒙住他努力睁双的双眼,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来,乖乖喝下去,喝了就不疼了。”
手腕处传来丝丝冰凉,他细瘦冰凉的手握住了纳瑟的手腕,没什么力量,却仿佛抓住了纳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