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妖,看,小爷来陪你啦。”
李尽沙定睛一看,公孙律竟也睡在了榻上,便揉着眼睛问:“什么时候来的?”
“小爷刚才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咯,自己也打了一个盹。”
“你不是去郊外视察民情了么?”李尽沙懒洋洋地靠着他问。
“不就那样么,那些刁民真难对付,好在小爷会搓麻将猜马聊荤段子,和他们周旋了一会就谈拢了呗。”公孙律得意洋洋:“其实那些刁民呐,就是心里不平衡了些,动不动就想拿砖头砸人的,不过安抚下来了还是不错。”
“哟,”李尽沙手指在他脸上肆意地描描画画,亲昵调侃道:“看不出来,原来咱们律世子还会为父王排忧解难啊。”
“你以为”公孙律抓住他的手抱过来在怀里,调情地开始在那纤细的腰际上下其手:“最近父王还夸小爷来着,说小爷不愧为大婚之前,连丽红阁都不去了。”
李尽沙冷笑:“你偷偷去他能知道?”
“是啊,”公孙律坏笑:“小爷会偷偷地去,然后让红姐打掩护,包一个大厢,邀男女数十,玩个三天三夜才罢休。”
虽听得出是在开玩笑,但李尽沙还是脸色发黑,蹬了他一脚:“滚开。”
公孙律哈哈大笑地抓住他腿环住腰间:“死人妖吃醋了?逗你玩的啦。”
李尽沙斜他一眼,干笑道:“谁知道律世子以前可有这样过?”
“休说什么以前的,眼下小爷只有你呀。”公孙律搂着李尽沙紧按在榻上,不禁唇边笑意荡漾。
窗棂外,红杏初开,两三点嫣红,千万载情深。
入夜。
晚风习习,清月如莲,繁星如明,荷塘萧瑟涟漪波动,风荷馆周围的风铃“铃铃”作响,清脆幽远,惊起案上的宣纸飞扬,静谧宁和、
连珩一丝不苟地在案前执笔描绘,表情严肃如同在做着最重要的事情,每一笔每一划都是那么的真挚而深情,画中人儿清冷绝色,倾世风华。
一片安静中,沉稳的步伐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温柔声音唤道:“珩?为何在这?”
连珩笑眼弯弯似月牙,他抬头目光柔和地望着那缓步而至的云离说道:“师父过来。”
“嗯?”云离疑惑地看着连珩,也走到对方身边。
“喏,我画了一天,喜欢哪一张?”连珩开心地把自己的几幅得意之作展示给云离看,一脸讨赏。
“不务正业。”
“哪有不务正业。”连珩嘟了嘟嘴将云离拉到自己面前,从后将对方抱在怀里半是撒娇半是哄着说道,“乖,快说喜欢哪幅?”
云离瞪了一眼连珩,开始一张一张地检查着连珩的画作,每一张画作中的人都是自己,或是浅眠或是凝思,每个动作都被对方准确细腻地描绘出来,□□独到。
“这......”看到最后一张云离顿时涨红了脸,画中的自己卧榻春眠,仅有一丝薄衫覆体,肌肤若隐若现。
“这是我亲眼所见哦。”连珩笑嘻嘻地说道,津津有味地打量着那副□□无边的画作。
“胡说,没有。”云离尴尬地说道。
连珩的笑声暧昧而温柔:“都脸红害羞了还说没有。”
云离无言反抗,看了一眼连珩便别过头去似有若无地挣扎起来。
连珩扣紧了云离的腰身,淡笑着说道:“很美,我很喜欢。”
听着连珩的话云离的脸蛋更红,闷闷不乐地吩咐道:“被别人看到不好......都烧了。”言语间带上几分少有的撒娇与嗔怪。
“无妨,怀央的样子都刻在我心里了。”连珩宠爱地看着云离,将画作都揉成一团,扔到暖炉里烧了。
“我刚刚去了一下煜王府,所以晚了点回来。”云离不自然地说道。
“嗯,自己小心点便好。”连珩毫不在意,他牵起云离的手走到旁边,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埙,“看,喜欢吗?”
“你做的吗?”云离笑出声来,颇为惊喜。
连珩从后抱住云离,整个人懒懒地耷拉在对方后背上,声音糯糯地呢喃道:“嗯,送给我最爱最爱的怀央。”
云离笑而不语,安心惬意地倚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对方给予的爱总是那么的温柔而甜蜜。
“怀央。”
“嗯?”
“我明日便启程去椟乌城了。”连珩忍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来。
闻言云离浑身一凉,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让他莫名的寒意四起,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再不去来不及了,而且那边传话来说萧一凝也已经恢复了记忆。”连珩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得去一趟。”
“好。”云离淡淡地说道,已经听不出一点儿的情绪。
“放心,我一办完事就快马赶回来。”连珩坚定地承诺道,把小拇指伸到云离面前,“拉钩。”
云离无奈地点点头,也伸出小拇指与连珩勾在一起,即使再不舍也无法改变事实。
“等我们的事都办完,回蜃城,我们成亲,然后永远也不分开。”连珩满怀希冀地说道。
“嗯。”云离望着连珩不假思索地说道。
“乖。”连珩眉眼带笑,将云离的手包在掌心牢牢地按在自己心上。
“作何......”云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连珩。
“嘘......”连珩温柔地亲了亲云离的带怒的美眸,嘴唇覆上对方的耳垂,和煦的声线如同最温润的曲调,“我爱你......”
风荷馆仅有古韵悠扬的声音,诉说着亿亿万万绵绵不断的爱意。
眷侣成双,红烛摇,沉沉浮浮,床帏暧昧地摇曳荡漾,温柔得不像话。
次日,凌晨。
天蒙蒙亮,日光被厚厚的晨雾禁锢封闭,空气中流动着y-in沉而潮s-hi的气息,天地间没了一丝色彩,初春的待暮亭长满了嫩绿的柳枝,柳枝摇断在离人手中,折柳相送。
二人于待暮亭中相视而立,多情自古伤离别,平生念此情,临别时爱难言。
“要照顾好自己。”连珩为云离拢了拢厚厚的斗篷,轻叹着说道,“我回来要看到平平安安的怀央。”
云离握住连珩的手,眼底的挣扎与不舍不言而喻,他着急地说道:“我给你的那个小铃铛,一定要带在身上。”
“放心。”连珩将云离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你送的东西,我死也会带在身上。”
“不许说死!”云离浑身一寒,冷声呵斥。
“好好好,让我再抱抱你。”连珩垂下眼眸,收紧手臂贪婪地怀抱着怀里的人儿,深吸一气,将对方身上的淡淡幽香铭刻心上。
“珩......”
“怀央别说话。”连珩哽咽着制止云离的话语,他抿了抿嘴唇使劲将眼泪往肚子里咽,“我怕你一说话我就离不开了。”
云离闭上眼睛点点头,发狂似的拽住连珩的衣衫,连手指关节也泛白几乎要将对方的衣衫抓出划痕。
“怀央,等我回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好.....”云离木然地点点头,只是一瞬间,双手紧握着的温暖烟消云散,就好像从不属于他,清晨的冷寒从脚蔓延至全身,单薄的身影孤寂而悲哀。
古埙缓缓而起,悲戚哀婉的音韵无法冲破y-in霾的禁锢,困兽之斗,久久不歇,身后“哒哒”的马蹄渐渐远去,折柳哀哉坠落,如同离人眼里痛心的泪水,落地无声。
以吾浮游之命,换君一世安好,一魂一魄,永相随。
第93章 真相大白1
三日后。
江南暖春时节,红棉盛放,百叶居被笼罩在一片乱红之中,层层叠叠,不知明谜。如血的棉絮随着y-in狠的剑气席卷落下,毫无根基地漂浮在庭院中。
带着面具的男子气息y-in沉,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每一招每一式的剑法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乎要将仇恨发泄到极致。
连珩站在红棉树后观望着那俨然变了一个人的萧一凝,良久他才问道:“他身体无碍了?”
“无碍,但武功大不如前了。”风扬摇头叹气道。
连珩点点头,缓步走出,一道剑影闪过如同霹雳般朝连珩击来,千钧一发之际,被风扬的夺命环扣住。
“萧谷主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风扬似笑非笑地说道。
“连珩。”萧一凝声音喑哑地说了一声,迅速收剑回鞘。
“萧谷主。”连珩淡笑道。
“如今没有萧谷主了。”萧一凝冷冷地说道。
“叫何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萧谷主何必介意。”连珩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罢,明*你要我作何。”萧一凝移开话题,干脆地说道。
“你该问问你自己想作何。”连珩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可以带你进晋府,见到晋庭,你想做何?”
“杀之。”
连珩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他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问道:“你与晋庭到底有何恩怨?”
“我无意间知道他与当朝六王爷公孙景的勾当,他自然要杀人灭口。”萧一凝看了一眼连珩说道。
“晋庭仇人倒是不少。”连珩像个无害的少年般笑起来。
“你呢。”萧一凝盯着那根本看不出心思的连珩。
“我?我和他自然有仇咯。”连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一凝。
“何仇?”
“南宫家的仇。”
此言一出萧一凝盯着连珩的眼神更为探究而诡异,正当此时,一道温柔而慈祥的声音传来:“阖儿,来尝尝娘亲给你熬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