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 作者:空虚二爷(下)【完结】(45)

2019-05-11  作者|标签:空虚二爷 情有独钟 复仇虐渣 年下 宫廷侯爵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但细思下则又不明白了。
  只听公孙律讥笑:“装啊?果然会装,若不是你这么会装,本世子怎么会鬼迷心窍地相信你??还把这么多事都跟你说了!!难怪啊,你还求着本世子答应办个假婚事跟你洞房花烛夜,原来就是为了让景王府死得更难看!!”
  “我……我呜……”
  公孙律忽掐着他咽喉,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同时冷笑道:“下贱胚子,本世子看你就是用这种手段迷惑先帝,当上两厂提督……”他咬牙切齿,眼睛泛着怒色的红:“若不是本世子想玩玩阉人这种怪物,也不会他妈受你迷惑!!”
  言罢他忽然掌心用力,直接将李尽沙甩了出去,震翻了花烛。而李尽沙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脸色白如纸,嘴角顿然淌下殷红。
  “李尽沙……”公孙恪见此惊呆了,反应过后下意识地要上去扶住对方。
  阉人、变态、怪物……这些众人再熟悉不过的下三滥话,源源不断地从公孙律口中放出,几乎比街头巷尾的辱骂更恶劣而残忍,一字一句几乎是要将人的皮层层剥下,折磨得血r_ou_淋漓,心神俱碎。
  众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无一人上去阻拦,似乎都在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这一情境。而公孙恪则是吓呆了地站在原地,小脸被震得凝固,全身都被钉在地上,灰色的眸子里映着这已然超出他认知的事实。
  正当这行径疯狂时,忽冲出一人上前,一手用上真气狠力拍了公孙律一掌,另一手紧紧扶住李尽沙,将摇摇欲坠的对方牢牢搂在怀里。
  但见这男子眉目刚毅,此刻若覆霜般的冷硬,其身形是习武之姿势,此时他看着公孙律的神色充斥着愤怒:“若不是接近你,李提督也不可能查到景王爷的累累罪状,眼下与其生气,不如自个儿好好想想罢。”
  公孙律嘴角抽了抽,灰色的眼里是看不透的意味。
  言博愕然看着忽然冲出的男子:“鹰宫,你怎么?”
  “恕有所隐瞒,言大人。”鹰宫面色平静,将外袍解下披在李尽沙身上:“我早与李提督结实于江湖,因听闻您与他似乎有些间隙所以才没有说出这番实情。”
  “不是,不是咳咳……”
  李尽沙仿佛灵魂出窍,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神色空洞,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滑落,却又因方才公孙律的那一掌而中了胸腔,此时止不住地咳嗽,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此时众人也终于从这精彩绝伦的戏中回神,就连略有不甘的言博,此时也不得不对公孙恪道:“陛下,眼下李提督以身犯险,为找出景王爷的罪证而接近律世子,如今人证物证确凿!”
  而此时的公孙景早已如失了神智,还是不敢相信这祸起萧墙的变故,他口中开始念念不止,脸色扭曲:“不可能……不可能……晋庭……”
  陈祖谦则是心力交瘁地瘫软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切。而曹湖之则怒喝一声,发疯了一般拔出剑似乎豁了出去般向公孙恪砍来。
  锦衣卫队立即反应地上前阻拦,眼疾手快地将其拿下。
  曹通狞笑道:“还不快将剩下的全都抓起来?!”
  公孙景忽然大吼起来:“晋庭,晋庭你给本王出来!出来!!”
  卫队全然不理会他的怒吼,飞身上前将其按在地上。而公孙律异常安分,任由着士兵将他绑起来,嘴角竟露出了戏谑而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一如既往的嚣张。
  公孙恪终于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瘦小的身体也不由得被这事实震得发抖,他缓缓地看向言博,略有颤抖地开口道:“……言……博。”
  “微臣在。”言博立刻应声答道。
  “把景王府里里外外都搜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落,”公孙恪吞了吞口水;“还有,那个晋庭……”
  “微臣明白,那现在这些人?”
  公孙恪心有余悸,回想着从前太傅教过的祖规条例:“先打入天牢……然后,让......让安玄素彻查到底……”
  言博勾起嘴角,满意地道:“微臣遵旨,请陛下放心。”
  公孙恪转首,而后一步一步,略有摇晃地走向浑身颤抖的李尽沙,小脸惨白,伸出细瘦的小手,小嘴欲言又止,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鹰宫见到他,便道:“陛下,李提督神智不甚稳定,容Cao民带他回思亭殿休息。”
  公孙恪这么杵着,灰色的大眼睛盯着对方怀里那不停颤抖的人,似乎还是未从震惊中回神,半晌才开口道:“朕……也去。”
  曹通见此立即上来道:“陛下今日cao劳,还是尽快回去休息的好,且李提督眼下既不稳定,怕是会吓着陛下啊。”
  “不……会的。”公孙恪说着,声音却开始言不由衷地颤抖,那灰色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去打探那帽檐下的脸庞:“朕要去……朕要去!”
  此时此刻李尽沙早已魂不附体,一双失去神采的眼虚空无物,泪且未干,凝成了绝望。
  这双眼睛与公孙恪的交汇,毫无半分反应,如同行尸走r_ou_。
  公孙恪张着口,看着那张映在y-in影里惨白的脸,而后毫无预兆地尖声惨叫起来,而后直挺挺地倒在地面。
  惊恐的声喊充斥着整个景王府,混着凝重的血腥之气,渐染了这春夜午时。
  月如勾,云如红血,那是末代王朝的胭脂水粉,是华殇之末的待嫁红妆。


第107章 身世之谜
  【皇宫·思亭殿】
  月没层云,沉寂在宁静的后夜,隐隐堕落在思亭殿西侧的镂空长廊中。
  刺耳的门锁打开,迎面而来的人将那殿里的小太监吓得面如纸色,只能跟着鹰宫的指令一步一个动作,扶着李尽沙进屋,而后不知所措地在屋前站着,看着自家主子被扶上榻。
  “你先退下罢,我来便好。”
  小太监看着这陌生的男子,俊朗的眉宇间带有江湖味的肃杀,下巴上还有细小的胡茬,一眼便知并非大内中人。
  “少侠是?”
  鹰宫道:“我乃李提督的友人,方才朝廷大变,摄政王一家被打入大牢,李提督受了伤便送回来。”
  这小太监哪反应得过来这么多消息,脸色煞白,也不想c-h-a手这么多了,连忙连连说是便跑了出去。
  鹰宫拿过巾布s-hi了水,在那惨白的脸上细细擦拭,轻柔地抹去那嘴角的血迹,另一手覆着他的背灌输真气疗伤,低声道:“没事了。”
  李尽沙感觉那温热的水流淌过面颊,把自己从那混沌中渐渐拉入现实,眼前渐渐清晰,亦美好亦残酷亦黑白莫测,最后定格在眼前的人,他忽然猛地抓住鹰宫的手腕,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鹰宫平静地回答道:“只不过帮了言大人一把。”
  李尽沙眼眶发红,用力得几乎要把他手腕捏碎:“你是晋庭的人。”
  “是。”鹰宫坦然。
  李尽沙扭曲了嘴角:“把公孙律放了。”
  “身为景王爷的儿子,他自是免不了一死。”鹰宫依旧平静,语气温和:“况且他方才这么对你,你还心念着他?”
  回想起方才公孙律异常暴虐的举动,李尽沙依旧心凉得发颤,但眼下清醒过来,想到那些自己看都没看过却被对方口口声声确定的信件,便笃定道:“他并非有意如此,他是不想我受到牵连。”
  “公孙律本就是风流无情,你别再自欺欺人。”鹰宫道。
  李尽沙嘴唇翕动,唇色都泛着白:“他不是那种人。”
  鹰宫笑了:“你受他蛊惑,当局者迷,又怎清楚他是什么人?”
  “不是……不是!”李尽沙大吼,伸手便要给他一掌。
  鹰宫闪身,不费太多力气便化解了这急躁的掌风,平静道:“你眼下应该休息了。”
  “休息?”李尽沙冷笑,神色带上了癫狂:“休息个狗屁,给我滚开!”
  鹰宫没有放手,定定地看着他,眉头锁起:“你为何痴情于这种败类?”
  “与你何干。”李尽沙硬声道,反唇相讥:“你若有种眼下便杀了我,也好向晋庭那个败类报信。”
  听闻他说到晋庭,鹰宫神色忽然变了,一改方才的平静温和,眼眸泛起冷来。他猛然抓住李尽沙的肩膀凑近对方,几乎要将对方冻结,神色也扭曲着,眉心中泛起寒意:“你不该这么说他。”
  丝毫不解他如此反应,李尽沙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握住自己肩膀的手,笑道:“噢?那我要怎么称呼他,难道还叫晋盟主不成?”
  鹰宫神色绷着,似乎在下一瞬就要爆炸,却紧紧锁着唇一言不发。
  李尽沙见此甩开他的手,起身将那始终系在腰间的鞭子抽出来,指着对方冷笑道:“你若想完成晋庭的任务,杀了我再说。”
  鹰宫没有拔剑,只是看着他,眼里波澜起伏若深海,几欲是用咬牙切齿的言辞道:“晋子抑,你宁可救那个渣滓,也不帮自己的亲生父亲?!”
  李尽沙执鞭的手一顿,而后冷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要打便打,少用这种下三滥的苦r_ou_计。”
  “我在说你,”鹰宫走近,似乎是故意冲着那危险的长鞭走去,无所畏惧一字一顿:“我要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那神色如山,汇聚成的重峰,便如排山倒海的重压般向他迫来,即便如阅尽无数虚情假义的李尽沙心头也恐惧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到榻边:“笑话,我活了近二十二年,岂有不知之理?”
  鹰宫笑起来,神色竟带了复杂的哀伤:“你可知道自己何年何月生?本姓是何?爹娘是谁?故里何处?又是为何进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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