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书+番外 作者:南南落乔木(下)【完结】(49)

2019-05-11  作者|标签:南南落乔木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云显进来通报时,我还未回过神来,听了一声,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是……”我话未说完,眼神一凛,奔月从竹林里蹿了出来,跑到了云显脚下。
  我心跳得作乱,一声“不见”未说出口,便听着了脆生生的女声:“我可是扰着司簿了。诶,这只兔子倒是可爱得紧。”
  我屏了会儿气息,心里头瞬息想得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紧接着便生出后悔与绝望。怎会这样巧,奔月才活过来不过半日,铃央数百年未与我打过交道,此时便心血来潮地要来拜访一遭?
  云显抱了那只兔子,又走过来递给我。
  我顾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抱了奔月,没瞧铃央一眼。
  “司簿瞧着这小兔子,倒全然看不见铃央了,看来是我来得不讨巧,”铃央声音仍清甜,又用了疑惑的语气道,“我记着昨日见着一只兔子,受了重伤濒死的样子,倒不知是不是这一只。”
  “帝姬记x_ing好,兔子却多了去了。三界的兔子一个样,她何德何能,能叫帝姬关切,”我看着铃央,却见她半点不恼,脸上仍漾着笑。
  “司簿不想知道我瞧见的那只兔子后来去哪了么,”铃央眼神落在奔月身上,我清晰地瞧见了一点狠意。以往见她说话,如何都要做样子,现下毫不掩饰了。
  她说得不大声,却叫我听得心彻彻底底地掉下去,退了半步,“我记起,长辞哥哥是有疗死伤的本事,便将那兔子送到他门口了。司簿说,长辞哥哥心软得很,一定是救回来了罢。”
  

  ☆、大梦未觉(五)

  待修

  ☆、大梦未觉(终)

  待修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了,给自己撒花。
感谢这几个月来的留言与支持,月澪宝宝、墨色烟雨宝宝还有羡臾宝宝,十分感谢。
“罗伯斯麦基说,讲故事是一种承诺,你认真听,我会给你惊喜
但是我给不到,我给到了吗,我是不是一文不值。
那些声音始终缠绕着你,让你胃疼,让你失眠,让你手抖到没有勇气点开word,让你每周都想全文推倒重来一次。
摸着石头过河却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冲入水中万劫不复。
走在街上,街景会变化成小说中的时刻,探照灯会布满整个城市,还有冲天的火炮,巨大的机械飞行在上空,刺耳的警报声改过耳机的音乐充满耳蜗。
果然,还是想为了第一次动笔时的雀跃而坚持下去。”
曾见过的一个回答。
不管怎样,写完了,我还是很开心。
再次感谢留言的同学,于我而言是莫大的鼓励。
这篇就讲到这里就完了,应该还有一个番外。
今年还想尝试不同的风格,《将离》开了两段啦O(∩_∩)O。
夏天好。

  ☆、番外·朔令帝后

  若如初见。
  朔令还是神巫族的公主,他是冥界的帝君。梦里三千繁花,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值得么,朔令许久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曾经她可以孤注一掷地说值得,哪怕是在父亲说要与她断绝关系的时候,她依然可以倔强地说,不后悔。
  可如今,抱着小儿子那冰冷的身体,朔令才意识到,自己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头顶桃花瓣轻轻地落,长辞躺在她怀里,终于得了这一个结局。他心如死灰,残忍决绝,生生地将自己的血放干,说要还给她。
  羽沉河那么深,朔令想问一问他,血慢慢流出来的时候,疼不疼,冷不冷。
  可自己没资格说出口。
  长辞看见她的时候,总有些什么期盼,但那也是儿时的他了。长辞小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母后生他的气。还与她说,不要生他的气,以后不会再惹父帝与母后生气。
  朔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不出来,你没有错。长辞也很聪明,问过几次后,就不再问。哪怕有时候是显而易见小题大做的苛责,他也不会问为什么。可他仍然沉默地看她,仿佛只要她说一句话,他就什么都可懂。
  长辞慢慢地长大,没了期盼,眼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黯淡下去。偶然看她一眼,也会极快地移开。连朔令自己都觉着,待他冷落得过分。她每每逃离一样,却想着他为什么还不死心,为什么要这样的心软,而他的父母这样无情。
  朔令不敢面对自己的小儿子,于是便拼命地对另一个儿子好。她这般做心里并没好受多少,反而更难熬。
  她不是个好母亲,自己不好,累得儿子也过得不好。
  朔令看着长辞眼里的黯淡渐渐变成平静,又带了希冀。只是因为一句到他三千岁便可叫他走的话。长辞眼底那点微末的希冀,却叫她绝望地暗无天日。他想离开冥界,可他的父亲,怎会叫他离开。
  那句谎圆不过去。她终于下了决心要叫长辞离开,便叫他去取北次山下的玄天Cao。他那么聪明,想个什么法子离开都好,自己只说他是不敌饕餮殒了命,也不会令冥帝生疑。
  但长辞仍是回来了,带着满身的伤,问她是不是不想叫自己回来。朔令一瞬间又起了恨,不知是恨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长辞瞧着她,像是不相信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怔忪地看着她,随后是一贯伪装似的冷漠,看不出一点想法。她没教过他什么,他竟自己学会了掩藏心思。
  可自己是这样的德行,深受其害。她的儿子,竟也是这样的德行,欺瞒旁人也欺瞒自己。
  他的母亲就在眼前,长辞默不作声地擦脸边的血,像自己舔舐伤口的小兽。他说没妄想得到什么,也不想妨碍到谁,
  可他哪里妄求过,只是想活着罢了。
  到后来,他空沉死绝地看着她,问:“母后可曾有过半刻,会觉着,其实我也是母后的儿子。”
  朔令心如刀绞,几乎压不住喉咙的腥甜。她知道他如何想,只为了给他造个罪名,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而原本,那是他的血亲。自己是懦弱无能,叫自己的孩子连清白都辩解不了,甚至没有反抗地认命。曾经的为何,长辞都不会再问。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更不会与他有情面。
  哪有这样狠心的父母,处心积虑地要置儿子于死地。可追根究底,是自己把他生成了这样子,最可恨的,还是自己。
  如她所愿,那孩子跟她说,自己很累,不想再看见她了。朔令心里疼得麻木,又笑话自己活该。夜里被梦惊醒,是她的孩子在伴月花丛里回过冷漠的脸,然后走向了后土阵。一遍又一遍地梦见,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窗前漏进来的月光,一坐便是一宿。
  最是无情帝王家,神仙和凡人,或许并无什么不同。
  她最终还是未能做些什么。冥帝叫长辞去熬阵,长辞说,愿意灰飞烟灭。还说,再也不要有来生了,只望自己形神散尽,与他的父亲母亲再无干系,生生不见。
  到她知道时,见到的已经是长辞气息全无的身体。冥界的司簿看着她,眼里尽是冷意与讽刺。
  她活该,这么想着,真的是活该。朔令没顾上丢脸,终于抱着小儿子嚎啕大哭。
  可他再未睁眼,再不会带着期盼或者黯淡地看她。
  冥帝站在她面前,那是她曾经的全部寄托。冥帝与她说,还会有别的孩子。
  朔令觉着奇怪又好笑,便真的笑出来。仅有的两个,都未好好待他们,难道还要别的孩子来世上受苦吗。
  边春山是个极好的地方,有一树树的花,日头明亮。朔令把长辞揽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冰凉的额头,又没忍住落下泪来。
  朔令以往总要骄傲地不肯露出一点软弱,这时候再没什么能叫她坚强的由头。
  值得么,自己众叛亲离,儿子死于非命。
  何苦来哉。
  从前的海誓山盟,都哪里去了。她曾经那么不屑一顾,却在夜深人静时,忍不住这样想。日子过得太久,久到她要把他们相遇时,那灼灼盛放的花朵忘了。
  有时候觉得,冥帝是无奈罢,究竟扛着许多事,至少他还留长辞活着。她这么想下去,心里就稍稍好一些。可这么一点宽慰也只是一会儿。她不愚蠢,瑟阿夫人的女儿,冥帝是如何疼爱的。哪怕一小半,也吝惜分给她的儿子。
  若说这是情深,怕连自己都唬不过去。
  起初,他是怎么说的来着。说,朔令,我会对你好。她心里觉着自己不需要这样哄小孩子的话,却依然很高兴,并且毫不怀疑。
  朔令觉着这缘分是老天给的,明明从未谋面,却可在梦里初遇。既是天定的缘分,那么往后也一定可长久。
  但神巫族的族长却不同意,那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与她算出一个预见,是大凶之兆,便不允许她与那冥界的帝君有何关系。可朔令是不相信的,不相信能有何凶事,况且神巫族的预言也非尽数准确。
  她的父亲头一次怒气冲冲,说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跳进火坑,害了自己。若是她执意要嫁与那冥界的帝君,便与她断了关系,往后陌路。
  朔令想不通父亲为何执着于一个未知的预言,她想着法子劝说父亲,不必在意那预言。但她的父亲并未退让。
  朔令知道自己是陷进去了,她义无反顾地应了冥帝,要穿了鲜红的嫁衣嫁给他。
  注定是得不着祝福的姻缘,朔令的父亲没来婚宴上,更再未与她有过联系。
  红烛在帐幔外落下道道烛泪。朔令心里觉着凄楚,又觉着甜蜜。她看着冥帝,眼泪流得眼前模糊。冥帝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知道她舍弃了太多,但往后还有自己,一定会对她好,不叫她受苦。
  他是这般说的罢,朔令想,她快要记不清了。
  她低头看见长辞心口被刀刺出来的伤口,使了仙术叫那伤口愈合。还有胳膊上一道,是被她划出来的。她抚过去那伤口,又看见他胸前衣裳也被刀子割破了,便也将衣裳的口子补上,完好如初。
  朔令以为,是可长长久久,恩爱不疑的。到她瞧见瑟阿夫人,仍是不愿相信。心里怨苦,冥帝说过的话,是否都不算数了。她想质问一声,但又觉着,显着自己小家子气。她一向自恃清高,不会做争风吃醋的事情。
  她便表现得浑不在意。也许冥帝能知晓她心里的想法呢,他不会不知道她是有气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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