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书+番外 作者:南南落乔木(下)【完结】(8)

2019-05-11  作者|标签:南南落乔木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整日里瞧那人间y-in谋弄权事,自然不曾见过,”尘悬江山不改本x_ing难移,一边奚落我一边道,“是往前神巫族的一个预言……,你在冥界当知晓才是,冥帝的帝后,正是神巫族的。”
  朔令帝后是神巫族的,我又是一惊。
  整日里她两个儿子已经费事得很了,哪里有心思去了解一遭帝后出身。
  “神巫族三四千年前卜出来那么一个预言,煞有介事地记下了,后头便录进了三界记史里头。但至今未见过什么烛龙再世,也就权作一个提醒搁着了。那后土阵那般厉害,怎还会有什么精魂留着,听一听作罢,”尘悬拍了拍奔月的脑袋,叫她靠着自个儿肩膀。
  后土阵里自然不会有什么精魂留下,既然是炼化了,烛九y-in也绝无可能再转生再世。可若是有与那烛龙极像的呢,譬如说……譬如说与它一般有奇效的血。
  我看着地上石板的花纹,倒是回忆起往前一些事来。
  神巫族是神仙部族的一支,偶可窥命数天机,便为神仙们卜算卜算三界六道的运势,好提前做些什么提防。若是作不得准便也罢了,可本仙君想了一想,那些个预言,有两三个,很是准当。
  有一年里头说东海将乱,于是那一年东海果真起了乱子,龙王的几个儿子不知为了何事吵吵打打,最后还闹成了要反天界的架势,自然后头又平息了下去。
  除却这一桩可搬出来说道的,其他便是天帝将要得个儿子还是女儿,西边的哪一座山几多年后会变成一泊海诸如此类。到底未雨绸缪比起临阵磨枪要好得多,余下的有些未见得准的,也只当有备无患。
  “你听得我说,可是记起什么了?”尘悬又出声道。
  “记起来了,有一个预言与这差不多的,”我缓慢道,“一千年前那时候,也是神巫族的预言,说西沧将出异兽,类蛇,将为祸三界破坏天庭。”
  尘悬有些惊奇地看我,又道:“你竟也会注意这些。”
  “后头真个天生一个异兽,也确然是蛇样,南天门还晃了一晃,”我叹口气,突然有些忧惧,“再后来呢,那异兽……”
  “异兽叫天帝下令捉拿,电闪劈成灰了罢,”尘悬低头看了眼奔月。奔月已然眼皮半睁半合,神色迷惑。
  “它其实还未做些什么,也还没来得及祸害,”我随口道。
  “祸害时候便来不及了,天帝为着大局众生考虑,当是秉着宁诛不漏的想法,也可理解,”尘悬又道。
  他说的那异兽结局如何,我自然也知晓。那时候我未曾放在心上,也未曾想过,若是那异兽有精神念头与想法,该做如何想。会不会觉着自个儿无辜喊冤,会不会觉着绝望悲愤。
  但如今呢,冥帝与朔令帝后还称得上慈悲的?我想了一想,确然是慈悲的。
  本着是来尘悬这处清净清净的念头,但与他说了半席话,一桩事暂且搁下了,一桩事又上了心头。
  “你究竟是有事情么,还是何难言之隐,”尘悬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与我说一句话便要愣上一愣,又或是在冥界不顺心遇着何难处了?”
  我站起身,走出一步又退回来一步,话到了嘴边又倏然烟消云散。
  “没什么难事。冥界有只稀奇的白孔雀,寻不着她娘了,你有闲暇时留意一遭,”我思忖片刻,好容易记起来了这档子事。
  尘悬也起身:“往前不见得你这般热心么。但我怎知你说得那孔雀的娘长什么模样?”
  “……许是孔雀模样罢……”我不大确定地道,竟也忘了问一问华颜。
  本仙君自然不热心,且有些私心。华颜一日寻不着她娘,便会在冥界一日。她不愿留,且留在冥界对她而言反倒会闹心。其实本仙君瞧见她闹心,也算不得舒心。但毕竟是姑娘家,本仙君忍让则忍让了。
  我将要回冥界了,尘悬又拉我一把:“上次与你的杏花酒可还有么。我新近又酿了些桂花,与你拿一些回去?”
  他不说还好些,一说本仙君又有些头疼。
  “杏花酒还有许多,没处喝,也没神仙喝,等我消磨完了再说罢,”我想了一想思齐宫的东墙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喝完。
  回了冥界,我又站在自个儿院子前头,看了看那门上的几个字,将要提出个尘埃落地的姿势与心态,便听得小仙童一声唤:“司簿。”
  “有何事,”我移开眼睛,又瞧那小仙童,“哪个仙家找我有事了?”
  小仙童点了点头。
  本仙君心跳急促了一下,我深吸口气,觉着当是从天界跑至冥界,一路有些劳累,故才有这么个反应。
  “噢,有何事,是哪个神仙?”我浑不在意地问了一声。
  “……宴宁仙君,说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找司簿,叫司簿回来后去找他,”小仙童瞧着我,不知为何迟疑了片刻,才道。
  小风吹得细凉,我理了理袖子,又拍一拍长途跋涉的灰尘,扭头又去寻宴宁。
  我走得有些慢,全然想不出宴宁能有何极为重要的事情找我,大约是搬书换地方之类的事情,我便又觉着兴致缺缺。
  还未到宴宁院子前,入眼竟看见了他,瞧着正往我这处走,又与我招一招手。
  真有要紧事?
  我一边琢磨一边瞧着他走近了。
  “我正说着去瞧一瞧你回来没,我去找了好几趟,你可算回来了,”宴宁眉毛梢儿都透着欣慰,还激动非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有些惶恐。
  “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我开门见山道。
  “也算不得极为重要,只是须要你帮忙才是,”宴宁一边走一边说,语气里的感激真诚叫我心里有些毛。
  我自个儿想了想,从不觉着我这般重要,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须得我帮忙才可的,只示意宴宁接着说。
  宴宁又哈哈一笑,道:“我不是前几日问过你,有未有什么法子能想起来忘却的事情么。如今我知晓了一个法子。拿那大明镜瞧上一瞧,便可瞧见所照之物的平生,自然那些记不清的事情,也能瞧见了。”
  宴宁说得确然是个极好的办法,比起我知晓的那个法子要好上许多。只是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没说话,又继续瞧着他。
  “那大明镜在藏书阁的顶层里头,”宴宁笑得又和善了几分。
  我点头。
  “藏书阁顶层是锁着的,轻易不可打开的,”宴宁再接再厉,又道。
  我又点头:“我知晓。”
  宴宁停下步子,收了笑,眉头又皱起来:“钥匙是有的,只是……”说得此处叹了口气,“只是在大殿下那里,你……”
  我岿然不动,又道:“我如何?”
  “你与他关系甚好么,帮我借一借那钥匙,定是可以的罢,”宴宁眉目含愁地看着我,神色期盼无奈感激。
  我停顿了一会儿,对宴宁笑了一笑,也真切道:“我与他关系不好,不仅不好,还极差。所以,此事爱莫能助了,告辞。”
  

  ☆、却上心头(二)

  “哎……只是顺口说一声的事儿,你何时这般小气了,”宴宁伸手拽住我胳膊,“算不得太麻烦罢,你说道一声便可了。”
  我不解地问他:“非是麻烦与不麻烦的事儿,只一句话而已,你与他自个儿去说不可行么。他也不至于就不给你罢。”
  宴宁脸又苦起来,拧着眉头看我:“我本是不想叫帝君知晓,才想叫你帮着开一声口。大殿下瞧着也不像是会偏颇规矩的,我这般直愣愣地讨要,他怎会答应呢。”
  我瞧了宴宁好几眼,不是他修为差便是他眼睛不好使,扶霖如何瞧着不像是会偏颇规矩的?他与你笑一笑,脑子里早不知想了什么出来。能钻他爹说话的空子先斩后奏地去人间,能跑至涂山嫁祸他弟弟,还能背地里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爹的不是,更能……更能胆大包天地与本仙君说胡话,哪有半分守规矩的模样。
  “他确然很正直,”我昧着良心地与宴宁道,“那么我去了便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再者说,你如何觉着我去说一句话,他便会答应了?”
  “你与他关系好么,因此我才想叫你顺口帮着说一声,”宴宁仍哭丧着脸。
  若是往前,宴宁想去看一看那大明镜,我开口与他说一声确然是很顺便的事。不论扶霖会不会给那钥匙,我为宴宁帮帮腔都没什么。眼下,自那时在长辞的召旻宫里闹了一遭后,本仙君与他颇有些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味,更莫说许久不曾见得。
  他清清楚楚地说如今本仙君与他一干二净毫无关系,还与我说,就如此罢。虽说并未发生什么覆水难收的事情,但到底有些说不清的纠葛,我如今又凭着什么去要他例外呢。
  “我说一声也不妨事,只是没什么用,”我实话实说地道,“不如再想想旁的法子罢。以前的事情有那般重要么,你现下不是过得好好的,做什么自寻烦恼。”
  宴宁一时不言语,直到了我那门口,才停下道:“不瞒你说,我模模糊糊记起来一些,……那时候去凡间看,你也去了的。我记着一些与……清庙神君有关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若是未想起来还好了,可想了个轮廓,不知道全貌,整日里脑子里盘桓的,真是叫我不得安宁。”
  “瞧见了究竟是如何,也好叫我静了心神,”宴宁瞧着我说道,面上神色倒是不苦了。
  我想起那散了满地的书,及那时宴宁扔下的那把伞,忽而也想帮一帮宴宁。但实属有不可告人的难处,想必宴宁以为我是有意不愿意帮他。
  “实不相瞒,我与大殿下近来有些……”我翻了翻眼皮,从肚子里捡出个字眼来,“有些不和。”
  “你们闹掰了?”宴宁大惊道。
  闹掰是如此形容的么。
  我斜着脸看宴宁,解释道:“不大贴切罢。是因些……因些j-i毛蒜皮的事儿,他瞧我不顺眼,我便骂了他一遭,……之后,便不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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