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我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只是贪心喜欢看萧远明为我吃瘪的样子。我是笃定男人温柔的性格，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要求宠溺。
“哥，你今天没去上班啊？”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留下来陪陪你。”
萧远明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背后没被当成人的张嫂那一脸哀怨的表情。
我笑得很开心，大口大口扒着饭。
唔……真的好饿！
吃了饭，还是觉得很疲惫。坐在沙发上和萧远明聊天，再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知道努力睁大眼睛保持清醒。
萧远明似乎笑了，声音模模糊糊的。
“小笨蛋，困了就去睡啊。”
“才不要，我要和你说话……”
哗
整个人被抱起来，顿失平衡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紧紧抓住萧远明的肩膀。
“放我下来～～”软绵绵地踢打挣扎。
“别动，我抱你去睡。”
“我不要又睡……”
“小九乖，睡醒了就好了。”
抓着他的衣袖，还是敌不过睡意回应了周公他老人家的呼唤。
再醒来，天色已经有些亮了。被窝里暖洋洋的，舒展身体伸懒腰，心情很好。
凌晨四点钟，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书房的灯亮着，柔和的橙黄色灯光从门缝里偷出来。我轻轻推开门，萧远明坐在电脑前工作。
“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唔，还有一些文件要看。睡得怎么样？”男人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顺着他牵引的力道窝进他怀里。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报表，只一眼我就转开了视线。男人的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抬手摸去，硬硬的有些扎手。
萧远明握住我不安分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睡了，睡不着。”
“那就在这里陪我会儿吧。”
“嗯，好。”
萧远明捡起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往上抬了四五度，收紧胳膊圈住我。
“对了，晚上的时候你同学来看你了。”
“谁？”
“好几个男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子，是杜家的那位小姐。你在睡，他们看了看你就离开了。”
“哦。”
“看来小九在学校里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感动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抱住他，“哥～～”
“嗯？”
“哥……”
“嗯。”
什么也不说，只是一遍遍地喊着。男人低沉的声音缠绕着耳朵，宛如天荒地老。
第二十七章
二模过后，高考就像是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刀，其发蓝发亮的刃口清晰可见。大厅的电子板每天更新高考倒计时，黑底红字，总有一种血淋淋的感觉。
每个人都灌着咖啡硬生生地熬着。人人自危，就算是圣华的学生，也不过是起点比别人高而已，该做的该努力的一分不可少。顾修文现在上课已经不睡觉了，每天瞪大眼睛看着老师在黑板上行书，困了的时候就狠狠掐自己，自己下不去手就拜托我。不用看我也可以猜到，他的大腿外侧已是青了又青的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独自走在宽敞的走廊里，深呼一口气。
常春藤联校的推荐信……
握紧拳头，内心陷入激烈的纠结。
一直很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要怎么违逆自己的心拒绝……可我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茕茕孑立，可以了无牵挂。那种被责任、感情锁住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全身的肌肉绷紧，力量积蓄在每一寸肌理下，握紧双手不停喘息。
回到家已是深夜，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斜斜地打在沙发上。
萧远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小九，怎么这么晚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哥……”语气虚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怎么开口，抿紧嘴唇走到他身前蹲下，疲倦地把头颅搁在他的膝盖上。
萧远明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头顶的发，安静地等待我开口。
“哥……”
“你说，我听着。”
“我拿到了常春藤联校的推荐信。”最后还是单刀直入地直接说。
活动着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先前的动作。
“想去？”
“嗯……”
“想去就去！”
“可是……”懊恼他说的这么简单方便，我烦躁地抓抓头发，不知该如何把心里复杂得乱成一团的意思表达出来。
“只要是你的愿望，我就会尽力替你实现。”男人抬起我的下颚，认真地看进我的双眼。“小九，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哥……”垂头，细密的睫毛敛下来遮住眼里的泪光，轻声呜咽，“谢谢你。”
“小笨蛋，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感谢啊……”轻轻的一声叹息，却让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谢谢你的支持，让我可以继续勇敢地走下去。谢谢你没有以爱为名束缚住我，让我可以振翅高飞，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下定了决心，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答应接受老师的推荐，最后从中选择了普林斯顿大学。面试过程比想象中轻松，老师们十分注重学生的人文及科学的综合素养，除了一些学科上的检验，对于生活和社科都有相关提问。直到拿到了入学通知，我还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恍惚。
也就是说，秋天的时候我就要离开，飞去美国新泽西州了。
而这件事，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其他人。
午餐的时候，最先是江年提起了将来的打算。他说自己应该会继续在音乐的道路上闯下去，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老天爷了。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安宁，同时却又给人一种信心满满的感觉。
杜雅意想要从医。我原想以她的利落，做个手起刀落的外科医生应该很适合，不想她竟属意于小儿科医生，很是大跌眼镜。稍微想了一下她穿起白大褂，被一群小萝卜头围在中间的画面……未来的小孩子一定都很难缠。摇头苦笑，不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