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仙族,惑魔族,惹鬼族,弄妖族。该干的我干过,不该干的我也干过。”未及弱冠,却活得波澜壮阔,将此界最强的四族惹了个遍,真乃奇人也!
“虽不知你们如何想我,且问你们,天下哪个进士钟鸣九响?哪个进士无双天下?哪个进士屡经雷霆,哪个进士在刀山火海中扶危定倾?”
“进士之位,不是我被拒绝的理由。为何没人想过,举人之位我尚且如此,进士之时又会是怎般模样?慢慢想,我们,来日方长。”云渊字字珠玑,深不可测。
他们纵横家的新少子果然不是个软柿子,选了个最合适的时机在收拢人心!偏偏说得有理有据,众人还真吃这一套。青年的未来,实在太让他们憧憬。
云渊说完便乘鹤而去,这是吕不群传音让他如此干的。这个老顽童也不爽之前被反对,让云渊配合他灭一灭这些人的威风。
“恭送少子。”众人三度作揖,此次却面含苦色。第一次有少子已完成仪式就走了的,还真是……
“又是你搞的鬼。”别人看不穿,之前反对云渊继承的半圣心里却明白的很。他和吕不群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猜不出来是这家伙从中作梗就白活了这么久。
“关我什么事,我们家少子要去州试,还能拦着他不成。”吕不群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了酒,心情愉悦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半圣想的是云渊刚刚的话语,最后嗤笑着摇了摇头。
——哪个进士能做到这般地步?当真没有!
第58章:大梦浮生州试起
云渊连夜赶回了长安,国都内不准飞行,他便在半空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恢弘的城门前。
“来者何人?”夜色迷蒙,一切都仿佛被笼上烟雾,令人昏昏欲睡。而云渊的这般做派,顿时惊醒了守门的士兵。
“大梁云渊,前来州试。”云渊递出牌子,顺利的走了进去。他不知道的是,寂寥地倚在城楼上的男人从他开口的那一刻,便睁开了凤眼,和他同时进了城。
“浮生楼。”云渊在一个豪华的酒楼前站定,整个酒楼映着金色的灯光,屋檐挂着的浅红灯笼柔和安宁,来来往往的人群嬉笑玩闹,这是与城外完全不同的热闹与喜庆,惹得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不知不觉,自己与凡人的生活竟隔了这么远吗?
话说当年他和吕不群因为浮生酒相识,今日来到源头,倒是想尝尝地道的酒水,不知是否真的令人一梦浮生?
云渊步入浮生楼,酒楼里右半面行走处铺上了红毯,左半面皆是整齐雅致的桌椅,屋内是柔和的色调,让人忘了这乍暖还寒的气候。那些个王公贵胄坐在楼上的隔间,听着下面歌姬咿咿呀呀地唱着些什么。这里不提供住宿,不过吕不群当年开这家酒楼时在顶楼留下了几个房间,正好便宜了云渊。
他疲累地靠着暖和的褥子喝着酒水,从锦囊里拿出此界的名书开始翻看。才刚入了神,城楼里响起了哀恸的钟声,霎时间传遍长安,家家户户歇下去的灯火再度星星散散的燃起,不知发生了何事。
似乎有重要的人死了。云渊皱眉打开了窗,钟声久久不停,呼啸的晚风恍若呜咽。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处传来喧嚣,估摸是什么文官武将逝世。最近战局十分紧张,鬼族魔族互相攻伐,火气越来越大,而妖族人族又是一触即发,今年的州试,说不得就和战事有关。
云渊胡思乱想了片刻,酒水的后劲慢慢涌上些许,他沐浴后便放纵般地沉睡了过去。
而浮生楼的砖瓦上,一个男人举杯邀明月,彻夜未眠,像是在守着身下隔间的人。他喝酒的动作和云渊的恣意不同,先是优雅从容地自酌自饮,随后不自觉急促起来,完美的薄唇流露出令月亮都心忧的苦笑。
“疯了。”他是谁?还能是谁?那个仙姿卓绝的齐光,真的被困在了名为情感的牢笼中,挣扎不得,不愿挣扎。
契约解除失败了,他根本不能离开云渊十天以上,钻心剜骨的疼痛还好,关键是那份求而不得的执着令仙疯狂。他掩饰的很不错,起码外表上他仍是超尘脱俗,起码他还能理智地分析自己的情况。
齐光听着楼下平缓的呼吸声,慢慢拿出了琴,抬手抚了上去。随性而奏的曲调无关风月,柔和的声音零零散散地只传入云渊的耳畔,让人仿佛置身仙境。齐光只要见到对方,躁动的灵魂似乎自然而然的平息,那时他才觉得自己又可以潇洒自由,笑对人间了。
州试就在这般气氛下到来,云渊刚准备进入考场,就瞥到了不远处对他挥手的那几个人,一向冷淡的面容都不禁浮出笑意。
“阿姐,诸位。”云渊故意的差别待遇果然引得墨天工不满。
“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和夜兄来送考,你竟这般敷衍!”墨天工和云渊算得上挚友,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夜孤城也只是路过秦国,他隔日便要去另一个战场磨练。
“我拜了一个琴道半圣为师,已离了风月楼,从此你不必忧心。”云衣帮云渊整理衣袍,低声嘱咐着。
“阿姐知你才华,你尽力便好。”她定定地看着已高过自己的弟弟,昔日的少年似乎过了耀眼迫人的年纪,变得愈发深不可测。那一身少子的衣袍让他看上去充满贵气,就像自己身侧的两人,仿佛是天生处在高山之巅。
“我晓得了,阿姐。”云渊应着姐姐的念叨,眼角却盯着墨天工。这家伙竟然不告诉自己来送考之事,要是他偶然看到,是不是他们就不准备搭话?
“我等你登报。”每年这个时候,登报的只会是各国进士的前三名,夜孤城虽寡言少语,倒是挺会鼓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