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镜面空间
迪亚反手拔剑把水藻砍断，拖着硬邦邦又沉得像铁块一样的雷门向上游去。
“……尼尔。”西亚趴在船边盯着水面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迪亚或者雷门出现，忍不住转头问道，“真的不用我再下去一趟吗？”万一队长死在下面了怎么办——这是西亚的潜台词。
“有时间理会那种事情不如快点把水藻清理掉，找出敌人。”尼尔低头处理洛克身上的伤势，冷冷地回答。
西亚缩了缩脖子，回过头去一边扯水藻一边关注水面。
水中突然冒出一颗红色的脑袋来。卢卡斯翻身跳上船，抹了把脸上的水，皱着眉坐下：“在附近的水下没有发现别人。”
“看见队长了吗？”尼尔问。
“不，也没有。”卢卡斯摇头，“但是照理说他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一只手破开水面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船舷——船立刻晃动了起来。抓着船舷的手指看得出用了极大的力气——指节处已经泛出了白色。下一刻，亮眼的金色脑袋探出了水面。
迪亚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解脱的表情，有气无力地朝尼尔和卢卡斯抬了抬下巴：“来帮我把雷门拉上去，见鬼，他实在太沉了……”
“平常似乎也没有体现出特别重的样子啊。”西亚努力让自己稳稳坐在倾斜向一边的船上，好奇地看着昏迷的雷门说。
“碰到水就原形毕露了。”迪亚爬上船，甩了甩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所以其实西亚你完全可以克制住雷门的——尤里西斯还没回来？”
尼尔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摇头：“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了——可能是离得太远或者已经被敌人刻意隐藏起来。”
迪亚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是被带走也不可能离开这条地下河附近——也就是说，需要找的方向只有两个，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必须有人守在船上……人还不够。”
“我可以单独行动。”卢卡斯满不在乎地开口，“只是些没什么本事的二流杀手而已。”
“卢卡斯的伤还没好，和西亚一组往前，尼尔往后——我留在船上，等到雷门醒过来之后就立刻去追尼尔，有问题吗？”迪亚打了个响指，“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尤里西斯回来了，他来处理这些水藻是再好不过的——等等——西亚，你过来一下。”
“什么？”
迪亚扯下一条他脚边的水藻，盯着它慢慢说：“如果这是由驭能力者控制的植物，那么在尼尔的帮助下，你应该可以顺着上面的驭找到控制它的人，是吗？”
“和尼尔合作……？”西亚一脸茫然，“怎么帮助我？”
“……”迪亚扭过头去一会才转回来，平静地解释，“尼尔兼有感知型的能力，也就是说，可以追踪驭的方向和移动。而你是幻术型，最擅长的应该就是在范围内攻击敌人的大脑，根本不用见到面，你就可以解决他。”
“……”西亚的表情依旧茫然，“队长，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吧。”
卢卡斯看不下去地开口：“同时把驭输入这些水藻里，然后通过尼尔的定位进行攻击——这就是你需要做的事情。”
“小鬼别对我指手画脚！”西亚斜眼看卢卡斯，随即就被迪亚一巴掌拍到后脑勺上。
“卢卡斯说得对，那就是你的工作。”迪亚看了眼依旧没有醒过来的雷门，继续说，“先试试这个办法。虽然敌人可能不止是一个人……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大概就可以直接找到尤里西斯了。”
——
此时的尤里西斯站在岩洞的顶上，认真地思考为什么他的头顶会有一条河——并且这条河和他之前航行的地下河相似度很高。
……或者说，其实倒过来的不是世界，而是他？
尤里西斯抓了抓头发，试图抬脚继续往前走去——他很快发现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完全做不到。他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固定在了岩石上一样，无法移动和离开。
他皱了皱眉，半蹲下去伸出手——手还没有碰到脚边的岩石，一条黑色的绳子就窜了出来，灵活地把他的双脚捆在了一起。
“总算抓到一个。”有个尖细的女声说道。
“别太大意了，这些家伙可是能从奥弗洛德手下毫发无伤地逃走的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严厉地责备，“虽然等级是实力最直观的展现，但是等级并不总是准确的。不要让假象蒙蔽了你的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敷衍地应和，然后问道，“那么我们现在可以把他带走了吗？”
尤里西斯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走出来了两个人，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另一个矮小的人则用黑袍裹着伛偻的身体。
“没错的话，你应该叫尤里西斯。”女人走到他不远的地方，抬起头看着他说，“虽然说我们是杀手……但是之前就接到过绝对不能杀你的命令，所以只能把你带走交给哈迪斯了。”
尤里西斯微笑：“所以，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都会被你们杀死——你是这个意思吗？”
“聪明。”女人夸奖了一句。
“看你们的能力，应该是由你旁边那个人用幻术或者是异能把我和这上面的岩石融合在了一起，然后再由你的绳子来束缚住我——非常简单的作战，但是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想不出脱离的办法。”尤里西斯干脆完全地蹲了下去，慢吞吞地分析道，“我没有感觉到这根绳子封住我的驭能力，所以它的特殊用处应该是……无法挣脱？”
女人呵呵地笑了起来：“聪明的孩子。只要被我的绳子绑住，就算是S级的佣兵和赏金猎人也别想把它弄断！因为它没有实体，只是驭力而已，所以如果用武器去砍只会穿过它砍到自己。”
“别说那么多！”旁边的老人又冷硬地打断了女人的话，“自己的能力就要好好地保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我有一个问题。”尤里西斯歪了歪脑袋，单手按到冰冷的岩石上，“你们的等级是什么？地上还是空中？”
“虽然没有回答俘虏问题的义务，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算告诉你也可以。”女人抬了抬下巴，脸上的表情颇为自豪，“我们是地上等级。”
“果然。”尤里西斯垂了垂眼睛，低声说，“说实在的，如果你们是空中等级的话我会感到有那么点失望的……毕竟哈迪斯那么强。”说着，他的右手猛地一抬，两只已经陷进岩石中的脚顺利地脱离出来，随即向后翻去避开了朝他s_h_è 来的一柄飞刀。
“不可能！”老人惊愕地低吼，“他不可能做到从那里出来！”
尤里西斯弯腰轻松地落地，右手拍了拍腿上的绳子——黑色的绳索顿时就像失去了生命一样地松开了他的脚踝。
“多谢招待。”黑发少年背后的翅膀悄无声息地展开，弯起嘴角扯出一个冷静的笑容，“开胃菜很不错，我开始有点期待正餐了。”
——
“……迪亚说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如果昏迷的话就把你搬回去，”卢卡斯抱着手臂看向尤里西斯，“但是看起来你似乎占了上风。”
尤里西斯提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女人，转回头来：“发生了什么让队长误以为我中埋伏了的事吗？”
“尼尔突然感觉不到你了。”卢卡斯的尾巴在他身后晃了晃，压低了声音一笑，“我还以为我过来的时候会看到你受伤躺在地上的样子。”
“让你的希望落空真是抱歉。”尤里西斯礼貌地道歉，“水藻的问题解决了吗？”
“也许是，也许还没有。”卢卡斯转头往回走，“不过可以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也许有办法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
尤里西斯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倒在地上的人，耸肩跟上卢卡斯的脚步，黑色双翼缓缓合上。
——
“……西亚，过来试试能不能看到她的记忆。”迪亚听完尤里西斯简单的叙述，回头招呼水族死鱼眼。
“我？我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情？”被点名的人一脸惊愕。
迪亚灿烂笑：“我从海因斯那里听说，梦想之岛计划的一号试验体之所以一直被研究所和奥弗洛德保护得那么好，原因就是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幻术型驭能力者——如果只是普通的幻术型，那么他们释放幻术的模式是用驭力强行影响对方的大脑，达到让对方看到某种画面的目的。但是你不同——你的方法是直接cao纵他们的大脑，侵入敌人的精神，然后就可以随意制造出更强的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