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是这么说,祖母喜欢你,夸你几句你就受着。”老妇仔细端详了他一番,笑容更是慈爱可亲,扫了一眼身边的那个丫鬟,突然开口吩咐道,“冬梅,去将我准备要送给内君的东西拿来。”
那丫鬟低低的应了是,立即回身走到门边,将一个托盘从小丫鬟手中接过,随即低身给江洛玉行礼,同时双手奉上托盘里的东西。
“冬梅见过内君,请内君过目。”
江洛玉垂下头来,目光淡淡的扫过端着托盘的那个丫鬟,随即将目光注视在托盘上的那两样东西,目光略微闪烁了一下,就瞧见身畔的人缓步上前,拿起了其上的一件东西,握住了江洛玉的右手手腕,给他戴了上去。
“这只金镯乃是老身当年从苗疆带来的,本是一对,这一只金镯,老身几个月前已照着内君的身份打好,戴上之后能防百毒百蛊,悦画刚嫁进慕容氏的时候,老身本想将这东西送给她,谁知她命薄早早去了,昊儿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还好最后找了回来,如今已然成家立业,老身也就能放心了。”
戴在江洛玉手上的,赫然是一件女双样式,如同金丝反复环绕其中隐约透出香气,好似有着什么东西被镶嵌在里面,黑乌乌中有着暗红颜色,挂在手腕上分外觉得沉重的金镯,说话间听见慕容昊祖母提起悦画这个名字,江洛玉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瞬,随即才回过神来。
悦画,正是慕容奇嫡妻的闺名。
江洛玉正在垂头想着,耳边已然接着响起那柔和苍老的嗓音。
“至于另一只金镯,早已被老身打成了长命锁,本是要送给昊儿的,可惜过了时日。若是今后你们有了嫡子,这东西就是老身送给他的见面礼。”
提到嫡子两字,江洛玉终于忍不住心底一紧,不着痕迹的低低叹息一声,手指微微攥紧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金镯,低声应道:“多谢祖母赏赐。”
看他柔顺,老妇的神色凭添喜悦,猜测江洛玉是同意了进门之后,就立刻准备坐宫诞下嫡子,笑容忍不住更深:“内君喜欢就好,一家人不必多说这些。”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气氛慢慢融洽起来,另外一边的慕容昊已和祖父慕容恺问过安,此时正落步在两人身边,稍稍牵起嘴角听两人寒暄,又说了不一会就到了午膳的时候,慕容昊刚悄悄抓住江洛玉的手腕,准备牵着他往前走时,走在前面被丫鬟扶着的老夫人却突然回过神来,含笑看了一眼身畔那乖巧的丫鬟,对着江洛玉开口问道。
“内君,不知觉得冬梅这孩子如何?这孩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本是个贫苦人家的丫头,从我进慕容府后就一直跟着我,虽然身份有些低微,可老身却将她看做女儿,如今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该找个好人家让她嫁了,不要耽误了她。”
江洛玉乍听此话,立刻将眼光投向那个丫鬟,不出意料的是,老夫人的话音还未落下,那丫鬟就怯生生的抬起头来,露出自己艳丽中带着娇媚的面容,先是看了一眼唇边含笑的江洛玉,下一刻却将含羞带怯的目光,依依的转向了他身畔的慕容昊。
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还不过是他新嫁过来的第一日,竟然有人就要往慕容昊身边塞人,这人还是慕容昊的亲生祖母,虽然她不一定现下就有这个心思,更不是看不起他,不过是找人来帮他侍候慕容昊,以便不时之需罢了。
更何况长者辞不可辞,若是第一次被赐了人就被拒绝,方才的那些好话可就都做了无用功
他如此想着时,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模糊的微笑,略微叹息一声,听着面前的人接着说道:“可惜的是老宅这边太过荒芜,老身又不能离开老爷,现下瞧见内君算是找到了可托付的人,祖母看你身边只有一个陪嫁双子,不如将冬梅送给你做大丫鬟,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的话音未落,江洛玉就拽紧了身畔听到这话后,跟着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反驳的慕容昊,点头答应了下来,笑容清浅柔和,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名为冬梅的丫鬟,好似十分满意一般:“祖母说的,自然是好。”
“这样就好,你身份高贵x_ing情却这样温和,真是昊儿命定的良配。”
命定的良配?
听到面前的人毫不掩饰的夸赞,江洛玉看了一眼那面带得色的丫鬟,随即敛下了自己的眉眼,也掩去了眼底的森然冷意。
午膳过后,内城中的四座巍峨府邸内一片静谧,在其中最大乌雅氏府邸内,重重围绕的一片临水的房间中,着一身素雅衣袍的乌雅炎,正神色中带着兴味的推开了一间很小的雕花木门,示意门前的两个守卫暂时退到一边,自己缓步迈了进去。
一进小门,微弱的光亮照见屋内人柔美的侧脸,以及淡漠的不像是人间中人的神色,还有手上正握着的那支毛笔,和笔下有着些许字迹的宣纸。
“红雀姑娘?”
骤然传来开门的声响,屋内的人仍然很是平静,脸上也没有惊慌的神色,只是等到看清进门的人是谁时,她的眼底闪过几许戒备,立即将自己写的东西藏在身后,站起来低身行礼:“乌雅公子。”
乌雅炎缓步迈进屋内,点燃了窗下的一盏油灯,照亮了自己变化莫测的神色,还有似笑非笑的面容,上前抬手握住了屋内人向后躲的手腕,含笑着凑近问道:“你在写什么?“
身着红裳,仍然带着面纱,丫鬟打扮的红雀见他拿起自己方才写的那张纸,眼底终于多了一丝慌乱之色,却强忍着没有伸手抢回那张纸,只是更深的低下头来:“乌雅公子,只是……只是随便练字罢了,没有写什么。
乌雅炎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突然徐徐朗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读到这里,他略微一个顿声,猛然低头凑近了面前的人,脸庞几乎整个贴在了她带着面纱的脸上,咬着字问道:“很是风雅的诗啊,居然还是一首传情之诗,也不知道这首诗红雀姑娘,到底是写给谁的呢?”
红衣婢女没想到他会这样逼到自己眼前来,眼底的淡漠和平静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好似是强忍着惊慌这才能开口,身体不自觉的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了桌案边:“只是随便写写,还请公子将诗还给红雀罢。”
乌雅炎闻言,深深望了她一眼,突然松了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任由她将那张诗稿拿了回去,神色中带着的兴味更浓,像是瞧着一个注定要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看着红衣婢女,红衣婢女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抿了抿唇后犹豫着开口问。
“这么多天了,乌雅公子,不知道红雀什么时候能离开?”
乌雅炎含笑回望着她,目光若有所思:“你很想离开这里么?
“……是,公子。”
“红雀姑娘,可有父母亲人?”
红衣婢女不知为何他突然问起这个,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波动,好一会才回答道:“红雀是个孤儿,父母和姊妹兄弟也都亡故了,是因为报恩这才……”
乌雅炎不等她将话说完,神色中多了一分y-in霾,突然c-h-a言问道:“既然红雀姑娘是个孤儿,这么着急着要回去,便一定不是因为父母姐妹,那让炎来猜猜,你这么急着想要回去,可是为了那位皇子?”
第285章 徒惹人笑
红衣婢女听他的口气有些不对,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他,稍稍皱起了黛眉:“公子,因何这么说?”
“红雀姑娘,你最好听炎一句话。”
看着面前的红衣婢女略显疑惑,却仍然未曾脱去那眼底深处的淡漠和宁静,乌雅炎只觉得心中好似被火炙烧,想要立刻打碎那片无边的宁静,使之变为自己想要的那些柔媚神色,那种征服的心思迅速蔓延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红,手臂跟着抬起,勾住了面前婢女柔软的腰身,薄唇在那面纱上四处游走,不停暖昧的轻吻着。
红衣婢女被关押了几日,每次看见乌雅炎进来之后,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没想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略带狎侮的动作,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话语中带着忍不住惊恐的颤音:“公子……公子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她这样剧烈的挣扎,乌雅炎却怎么都不放手,一直等到红衣婢女已然鬓发微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眼底的平静也破碎的不成样子时,他才满意的放开了手臂,抬手就掀开了她脸上的面纱,看着那浮现起红晕的绝世姿容,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
“红雀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一入我乌雅府内,你这辈子就再难逃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是南静瑾的丫鬟,又心仪于他想要委身为报又如何?你已经被我看上了,在我手上的人,从没有被人夺走的份,你听到没有?!”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来箍住了红衣婢女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隐藏在深处的占有欲和狠戾之色涌出,笑容愈发冷冽:“要是等到我那一天真的耐心耗尽,你的x_ing命,可就不由得你了——现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一阵长久的静默后,红衣婢女好似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逼迫,还有不停在自己身上游弋着像是在威胁的那只手,颤着声音奋力睁开了乌雅炎,背对着他抓紧了自己的领口,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好歹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红雀……红雀知道了,公子请给红雀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公子来找红雀,红雀定然无有不从,不会让公子再费心劝说。”
听她答应,乌雅炎眸底亮光一闪而过,唇角却泛起了带着残忍之色的笑容,若是此时有熟悉的人看到这个笑容,定会对着那个红衣婢女投去怜悯的目光——乌雅炎向来喜欢漂亮的丫鬟,最喜欢的却是从别人那里抢来,曾反抗于他还心有所属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