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样的丫鬟,他在得到之前一般先是百般顺从,等到丫鬟不得已在他的威胁下低头任由他作为时,他就会使尽各种手段折磨那个丫鬟,一直要等到他的兴趣耗尽,或是那个丫鬟没气才止。
而他身边的那些侍妾,大部分都是从一开始被他看上就欣喜无比逢迎谄媚,对他绝无二心的丫鬟。
“如此最好不过,来人。”
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瞧见乌雅炎走了出来,立刻抬手应是:“大公子。”
乌雅炎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低声吩咐道:“将红雀姑娘安排在秋字阁中好好看管,三日之后为她梳洗打扮,时辰一到就将她送往凝香阁,知道么?”
两个侍卫都知道凝香阁是什么地方,闻言心惊胆战的对视了一眼,心底虽为屋中那个马上就要被折磨至死的丫鬟觉得可怜,却并没有出言说些什么,好似是已经看的多了: “谨遵公子
安排。”
乌雅炎迈出小院过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内城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时,此时帝都城外的慕容氏老宅中,刚刚用过了晚膳的夫夫两人被冬梅引着到了屋内,就坐在了罗汉榻上对弈,一边下着棋一边低声说话。
江洛玉放下一枚白子,错眼时正好瞧见站在不远处,倒了一杯茶放在慕容昊手边,眉眼间仿佛有着几分暗示般娇美的冬梅。
他本想瞧瞧那冬梅会玩出什么新花样,结果那丫鬟只凭空摆了半会样子,慕容昊都冷着脸看着棋盘,好似完全没有瞧见她一眼,冬梅的脸上立即多了几分失落,抬眼时却正好和江洛玉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立即吓得身体一抖,面色苍白转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她的身形消失不见,江洛玉施施然收回了目光,突然开口低声道。
“祖母,果真和你说的一样慈祥,倒和我的那位祖母,一点都不相像呢。”
听他话中仿佛带着嘲讽,慕容昊知道是祖母的一见面就送他丫鬟,又说那样的话,让江洛玉生气了,心下暗自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握紧他的手指,声音笃定如同许诺:“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没有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那个冬梅,你是不是一早就认识?”
江洛玉低哼了一声,有无不可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再度放下一枚白色棋子,吃掉了棋盘上一大块黑棋,神色淡淡的没有喜怒,可显然是心情不大爽快,语气也就多了几分莫名的冷意,只是坐在他对面的人不以为忤,反倒越听他说话,眉眼越弯了起来。
“照我看来,第一次见面就介绍给我,又特意将她给我来侍候,怕是你因为未曾娶妻一直推诿不要那丫鬟,又有我新嫁的缘故,老人家不好直接说出给你纳妾的话,所以就拐着弯来提醒我,然后直接将她身边的大丫鬟赐给我,既显示了她对你的疼爱,又将你侍妾的人选预备好了。”
“说这话,是对我不放心么?”停顿了片刻后,慕容昊脸上的兴味多了几分,看着自己面前被绞杀的差不多的棋子,好似并不在意,随手就将黑棋放回棋盒中,凑到江洛玉眼前笑影浅浅,“还是,吃醋了?”
吃醋了几个字一出,江洛玉含笑抬眼望他,挥袖斜斜靠在了软垫上,挑眉开口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是你多想多心了。”
话音未落,他不等慕容昊做什么回答,就立刻起身下了榻,端起身畔放置的茶杯抿了一下,眉眼间波光流转比粼粼的湖面还要美丽,不像是质问,更像是玩笑:“就算是我多想多心,你的那位祖母或者是你父亲,以后当真将这个丫鬟给你做了侍妾,你要还是不要?”
慕容昊含笑望着他在微弱的落日光辉中,愈发显得柔和美丽的眉眼,眼神仿佛有些恍惚,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跟着起身低声道:“真要如此的话,那就是在问我的金匕首,到底是否锋利?”
江洛玉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良久后突然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叹息,回身搂住了他,听着他的声音如同门外的潺潺流水,或是清泉落于石上击出的清脆响声,
仿佛是在心底响起。
“你不愿,便是我不愿。”
你的喜怒,大于这世上一切,包括……我自己。
身着暗红色衣衫的人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怀中那人温暖的身子,不知沉默了多长时间,再度开口之时,却突然说出了那个隐藏多年,极深极深的惊天秘密。
“白日的时候,你猜的没错。汝阳萧氏当年的嫡长子,被成为“万夫不当”的那位军神萧云,就是那个所谓顶着父亲之名,实际上是个卑鄙无耻的负心人。”
江洛玉在他怀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不会怪你。”
慕容昊抬手抚过他背后的长长青丝,牵起唇角极为缓慢的摇了摇头。
“是我不该一直隐瞒着,那个负心人是害死我母父的元凶,自己却能活的逍遥自在,娶了乌雅氏的人做嫡妻,还有了嫡子嫡女,他将我的母父置于何地?即使他心中可能有着愧疚,当年之事又有苦衷却有何用?!不过是徒惹人笑罢了!”
第286章 负心之人
听到他这些话,江洛玉抿了抿唇,想起前世自己看过四大家族之一,萧氏众人的密档之后,对萧云此人身为世家大族之子,却拥有十分矛盾软弱的x_ing格十分讶异之事,心底对慕容昊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怜惜之情。
萧云此人,说是隐居不涉政事,却每每在其弟萧雨不堪领军,扬萧氏威名时挺身而出,得了胜仗之后却好似害怕被封赏一般,每到皇帝去宣的时候就躲得不见踪影,萧氏上下因为他不听命而几次和掉脑袋的罪名擦身而过,简直比慕容昊还要能无视皇帝的威严。
又说其隐居的原因,从慕容昊的年纪和萧云与慕容昊神似的面容,想必十有八九和慕容敏有关,说他对慕容敏自杀而亡抱有愧疚之心,因而不得已退出朝堂躲避萧氏逼迫,可他偏偏还在之后又娶了嫡妻生下嫡子嫡女,嫡妻还是有可能和慕容敏之死有关的乌雅氏中人。
如此矛盾复杂的x_ing格,和软弱到不该是一个将军所有的x_ing格,再加上多年以前慕容敏之事,不论怎么合起来讲,都会令人——感到无比讨厌!
“我此生此世,绝不会原谅他!”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虽然怀抱依旧温暖,神色却
和是当年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神色倔强的白衣少年,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别劝我,我不想听”
“我为何要劝你?”
江洛玉垂下眼帘,想起两人初遇之时,白衣少年眼底的死寂,和无缘无尽黑暗中的鲜血,心底的隐怒就像是被完全点燃,手指所用的力气也不自觉大了,低嗤了一声后眼底随着闪过厉色。
“他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又负了你的母父,我讨厌他还来不及,难道但凭今日一面之缘,和那所谓的血脉相连,我就会为他说好话么?你该知道,在这个世上,我最恨的——就是负心人!”
他低沉冰冷的话还未落尽,整个人就是一轻,忙不迭抱住了那人的肩,才发现自己又被抱了起来,江洛玉不由无奈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看着他在半明半暗中放出光亮的據拍色眸子,突然压低了声音,玩笑般道:“不过仔细看来,你和那个负心人,倒真有几分相似呢。”
“宸华!”
随着仿佛带着委屈和更深些什么的话语想起,江洛玉发现了他眼底的暗色,立时想起昨夜的折腾,顿时脸色稍稍变了,开始暗暗运气准备动手,面上却仍是笑盈盈的:“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慕容昊低笑一声,低身靠近了此时被放在床榻上,乌发散乱面带微笑的人,轻轻咬了晈他的耳朵,温暖的吹息拂过他的耳廓:“光说这一句就行了么,胡乱说话可是要被重重惩罚的…..”
话音未落,床榻突然重重的震了一下,身着红衣的人握紧了他的手指,声音越来越低:“你以为,我不曾防备么?”
江洛玉双手被制,懊恼的低叹道:“真狡猾,还以为你会上当。”
“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不是么?”
‘‘恩〇,,
床帐被人一勾,就飘忽着坠落而下,掩去了其中两人的身影,深红色的长衣和淡紫色的外衫随意的勾缠在地上,显得分外旖旎。
纠缠深处时,骤然响起模模糊糊的低呼,随即是轻柔如无物的安抚。
“昭敏,昨日才……你别……”
“我知道,今天我会很轻,很轻很轻……”
慕容氏老宅中,窗外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天穹边缘渐渐有些发白,整片天地紧跟着慢慢明亮起来。
“昭敏。”
初明的天光中,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推开雕花窗,任由门外的清风吹拂而过,吹起了床畔垂下的层层床帐,那一截手臂缩了回去,一个带着些微疲倦的声音响起。
床榻之上,慕容昊拥紧了怀中的人,压低了声音轻轻应了一声。
江洛玉垂着脸双眼半闭着,整个人仿佛还在梦境中,话语也模模糊糊的:“没事,只是……想唤你一声。”
慕容昊看他困倦的几乎睁不开眼睛,声音也越来越低,含笑支起身体来看了一会后,方才抚了抚江洛玉耳边的发丝,低声说道:“回去之后,你就要接管那些事情,在这之前,我有份礼物要给你。”
“礼物?”听到这两个字,江洛玉抿了抿唇,眼睛却没有睁开,轻笑着说道,“大婚之后,我的礼物可收了不少,祖母给的蛊也有很多,若是你那里没有什么新奇玩意,还是不要拿出来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