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告诉你,你的眼力很准。"
馆长苦笑着,也就是说事情结束了。
在离开馆长室的时候,光鱼小声说道:
"我根本就没看出那个是赝品啦。"
光鱼的情绪好像有些低落,四郎安慰他说:
"因为人类太依赖眼睛了,比四郎我们这些人的感觉力要弱,不是光鱼不行。"
等走出美术馆,光鱼注意到又要举办一个展览会。
"说是现代艺术展呢,啊!这不是‘GROUP青岚'的定期展吗!好木奉哦,今天在这里办呀。呐,来看吧?"
光鱼的眼睛闪亮闪亮地走进了"免费入场"的入口。
这是比名画展会场小很多的一间展览室,差不多有一百份画和雕像展示品的这里,一走进来就感到尖锐的紧张气氛。
装饰好的展示品,每个都放s_h_è 出某种尖锐的东西,虽然不至于让人不快,但是很不讨人喜欢。
就在四郎想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光鱼说:
"GROUP 青岚啊,云集了一群初露锋芒的有为年轻艺术家,感觉都是融合了他们x_ing情的野心作品吧?去年我在展览会上偶然发现的,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呢。"
原来如此。
"这种尖锐的感觉就叫‘锋芒'和‘野心'啊。"
"咦?尖锐......"
"你没有感觉吗?像松叶一样刺刺的感觉,虽然不至于会痛。"
"嗯......心脏的确有点针刺的刺痛。"
四郎皱起眉头。
"心脏太危险了,马上出去。"
"等等等等!"
光鱼笑着摆摆手。
"不是那种危险的痛啦,怎么说呢......感情方面的‘心痛'这种说法,明白吗?"
"就是光鱼想着西格马的时候,四郎心里的感觉吧。"
"唔!"
光鱼有些受伤的样子。
"是啊,大概吧。"
他苦笑着说:
"不过,现在的这种感觉,啊......是对能创作这些作品的人们的,嫉妒?虽然,有点过分啊。就是说,因为太羡慕他们才心痛。"
"如果光鱼也想办展览会,那就办啊。"
四郎认真地提议道,但是光鱼噗地一下笑出来。
"的确租一个地方贴出作品的‘展览会'也有,但我的画不会有人来看的。"
"我想不会的,光鱼的画看起来比这里的都要舒服。"
"啊哈哈!你完全是偏心嘛。"
光鱼看也不看他一眼,指着旁边墙壁的一幅画问:
"呐,你看看这个蚀刻,不觉得很帅吗?"
"不觉得,生硬又尖锐的让人不舒服。"
"或许吧,这个相原正树,可是拿过很多艺术比赛的金奖呢?"
"啊啊,这是野心很强的人的作品,很容易看出来。"
那个男人从背后接近四郎他们的时候,而且他们的谈话对方都听到了四郎也注意到了。
"你那是毁谤。"
所以男人突然说话的时候,光鱼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但四郎却没吃惊。
"我认为艺术根据评判基准不同,见解也会改变。"
他回答说。
"如果创作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很多称赞的话,这幅画已经充分达到了。"
附加的这句话说明马上让人明白他就是画的作者,感觉是一样的。
"生硬又尖锐让人不舒服吗?"
相原作出和蔼的表情,说出不想立刻吵架的台词。 L
"生硬又尖锐让人不舒服,是灌输进画里的相原野心的感触,四郎不喜欢这种气氛,但是光鱼评价说很帅。你不服气吗?"
"......那就不是毁谤,我把它当成褒奖好了。"
相原瞪着四郎说道,但是心中想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男人与四郎个子差不多,年龄在二十五、六岁,怎么看都是一副野心家样子的尖脸,还有混合很多女人味道的古龙水味,怎么看都不像是值得光鱼尊敬的人。
"顺便问一下,你是同行?"
"学生。"
四郎这么回答对方的提问。
"美大学生吗?"
"不,经济系,但是光鱼会画画。"
"我那些都是画着玩的啦。"
光鱼c-h-a了一句,接着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难道您就是相原正树?"
"是的。"
相原答道,虽然不觉得对方合乎礼节,但是光鱼还是一下子兴奋起来。
"初、初次见面!去年青岚展的时候我看了《保莱罗的节奏》,觉得很了不起呢,不过今年的《印度神话》系列看起来更完美了!
最近只有这一个主题吗?!如果有个展的预定,我非常想去看!"
"啊啊,谢谢。预定明年五月办,接待处有宣传单。"
相原高傲地说道。
"对了,你。"
他看着四郎。
"想不想做模特?"
"不想。" "_
"喂、喂!四郎!你怎么一下子就拒绝了?!"
光鱼惊慌失措地c-h-a话。
"四郎说了,不喜欢相原的画。"
尽管如此,四郎还是没有接受光鱼的劝说,没有必要对相原摆好脸色。
不过野心家相原倒是抓住了弱点进攻。
"我希望他能改变心意,我先把联系方式留给你好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光鱼。
"个展的主题是《神话》,我非常希望可以让他做模特,可以的话请你说服他好吗?"
预料到光鱼贵又一次劝说自己,相原的做法让四郎觉得很不舒服。
于是四郎从光鱼手中抢过名片,噌地撕成两半,然后塞回相原衬衣的口袋里。
"四郎!你干什么!"
光鱼很生气,但是四郎根本没工夫和这种人打交道。
"四郎只做光鱼的模特。"
表明拒绝名片的理由后四郎就离开了。
"等等!四郎?!"
"回去了!"
但是离开会场出了美术馆的门厅也没见光鱼追上来,虽然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但也没办法只好等他。
尽管不讨厌变成人形,但没有尾巴很不方便。如果是猫的样子,就可以用摇摇尾巴来驱散这种烦躁。
光鱼让他足足等了五分钟,才气哼哼地走出来。
"你呀,也太没礼貌了!"
四郎极力反驳道:
"没礼貌的是相原。"
"是你啦,是你!"
"光鱼那么认真地称赞他,结果他就冷言冷语地对付,那才叫失礼。"
光鱼突然明白过来。
"......所以说啦。"
小声嘀咕着的光鱼不知道该继续生气下去还是该高兴,于是转脸背对着四郎,往马路的方向走去。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才说:
"的确,那个时候一下子挺生气的,不过我想他并没有恶意。啊,怎么说呢......艺术家,不就是那样的吗?"
"你觉得美绪和你爸爸,会那么说话吗?"
"......个展的时候,他们都非常客气。"
"那才叫会待客。"
"算是......吧。可是四郎说出来我会想笑。"
"为什么?因为你觉得四郎不懂人类的常识和情理吗?"
"不是吗?虽然对你不好意思。"
"是么,大部分是书里看来的。"
"书?"
"《和任何人都能进展顺利的交际方法》还有《社会人的常识》这样的书,因为图书馆有就读了。"
"不是吧?什么时候?"
"光鱼学习传真之书的时候,四郎很闲。"
"我看你白天一直睡觉啊。对了,这么说来也有去图书馆的时候呢。"
"现在还去,四郎还有很多必须学的东西。"
"再这么下去越变越聪明吧,就显的得我更不行了呢。"
尽管光鱼用小小声嘟囔着,当然还是让四郎听到了,就说:
"因为四郎要成为光鱼的第一。"
因为光鱼有些困惑的看着四郎,于是他补充道:
"光鱼是‘金色闪亮芳香的鱼',对现在的四郎来说,就像栖息在流淌于夜空的星河里,遥不可及的鱼,四郎一定要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