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就是想到这点,才在一个多月内雷打不动的卯时起床学习剑舞一个时辰,终于在他生辰这一天完美呈现。
刘凌背后放了两面屏风,第一面是淡青色的,上面绘着年少时的刘凌和姜昱在应山书院初见的样子,第二面是淡红色的,上面绘着三月初十他们成亲的样子。
姜昱还没看仔细,忽而一阵笛声响起,刘凌一袭青衫,手持长剑,闻声起舞,一会儿似蛟龙戏水,一会儿似雁落平沙,一会儿又像是孤松傲寒,随着笛声翻飞,宛如天外飞仙。
叫姜昱看呆了,直到刘凌翻身挽出一朵剑花,手里剑脱手而出,随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玉笛吹奏起来。
气息不匀的刘凌吹奏了一曲断断续续的凤求凰,反反复复,直到断续的曲子连贯起来,微风拂过,梅花摇曳,眼前人也拨动了姜昱的心弦。
总有曲终之时,刘凌收起玉笛,弯起嘴角眉梢,“但求一世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永结同心。”
姜昱只回了一个字,“好。”
这厢浓情蜜意温暖了寒冬,那边太子昭则身处寒风凛冽,一点都不好。
“查清楚了?”
乐生跪在地上,“是。”
“说说吧。”太子昭按了按眉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些日子查到的钉子,其中一人确实是二皇子的眼线,奴顺着这条线查,还查到二皇子在朝阳宫、康亲王府、瑞安王府安c-h-a了眼线,另外西南军当中,现已查清的有一名骠骑将军和三名千夫长是二皇子的人。”
乐意也补充道,“奴也查过,最近一个月,只有二皇子往昭阳宫送过红祁,御赐安神香也是二皇子拿过来的,但红祁中掺入的蛇须Cao是瑞安王做的。”
乐生接着说,“二皇子的侍卫长和止水总管来往极其密切,隔上三四天就会见一次。”
“你是说二皇子和瑞安联合起来对付孤是吗?”
“奴只是怀疑。”乐生叩头。
太子昭深吸了一口气,揭过这一茬,“西南军中可有其他异样?”
乐生回答,“萧大人说除却这部分军官是二皇子的人,还三名军医是二皇子派去的,其他的就没了。”
“......”太子沉默了半晌,“让萧炎继续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诺。”
“另外,给世子爷传信,让他立即回京,西南军的事需要他自己处理。”
“诺。”
“退下吧。”太子昭疲惫的按压着眉心。
一室寂静之中,一名灰衣男子从内室走出来,离太子昭有两米之远时,停下脚步,“你在怀疑我哥,对吗?”
“孤没有。”太子昭没有回头,生怕身后的人看出他的犹疑。
“你有,你在对我自称孤。”灰衣男子毫不犹豫的戳破他的假话。
“孤...我没有怀疑,但事实...”太子昭为自己辩解。
男子冷笑一声打断他,“哼,借口,是你手下的人无用,连这么明显得栽赃陷害都查不清楚。”
太子昭哑口无言,男子又冷哼一声,不待太子昭再说什么,转身返回内室,“姜昭,你真让我失望。”
“若是你敢对我哥做什么,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姬蒙!”太子昭转身想要分辨,却哪还有人影。
灰衣男子从地道离开昭阳宫,回到自己的住处,又拿着令牌悄悄的离开了皇城,一如他悄悄的回来,毫无痕迹可循。
太子昭按压着眉心,头疼不已,心中左右摇摆,最后下了决心,闭了闭眼,“来人。”
“奴在。”乐生推开门,应声。
“去康亲王府,找刘郎中,让他动手吧。”太子昭无端的感到一阵寒冷。
城外,一袭月白的人看着镜子里满头青丝的自己,惊喜的大笑,“哈哈哈,我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练就了长生之术,哈哈哈。”打开门仰头观星,狂喜的神色慢慢收敛,转而变成了狠毒,“竟然还有一个变数,明明姜家的紫微星早就该陨落了,该死的!”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倒要看看谁是这个变数,他要让这个变数立即去死!
过了一会儿,脸色惨白的他打开房门,“来人,把这封信送到右相府。”
土黄衣衫的小侍立即接过信,趁着月色,施展着绝顶轻功,去了右相府。月白男子抚摸着满头青丝爱不释手,盯着镜子里一点皱纹都没有的脸,他已经成功了,谁也别想阻止他,谁也不能阻止他了!
右相府中,右相段春融正盘膝而坐,凝心静气,面前的香炉里燃着味道诡异的香,空气中弥漫着暗红色的烟,但段春融一脸享受,好似在闻什么灵丹妙药一般,面色潮红。
收到来信,打开一看,段春融眼中的惊喜掩藏不住的迸发,面露癫狂,“哈哈哈,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三日后,老地方见。”
没有人回答他,送信人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段春融毫不在意,拿着信反复的看,一晚上,点着诡异香薰的书房时不时传出他癫狂的笑声,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疯魔的身影,无端的令人胆寒。
后院中收到消息的豆蔻女子只念叨了几句,“疯了,都疯了。”便安然睡下,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她都安排好了,之后的路全靠她自己走出一片坦途。
三日后,东街里一处不大眼的宅子里,段春融哼着小调,心情颇好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人送来长生不老的秘术。
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而入,“右相,恭喜了。”
段春融转头看他,仔细分辨了一番,“看来玄机天师已经用过秘术,返老还童了。”
玄机由着他打量,“这不就来帮右相实现了,总要有个成果,才能证明玄机所言非虚。”
段春融靠近他,细细打量,玄机之前虽然不显老态,但一头白发、雪白眼睫以及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老气,现在...
这玄机可是模样大变,不但头发、眼睫乌黑了,脸上的肌肤也更加细嫩,段春融粗鲁的抓过玄机的手,细细摩挲,掀开袖子观察,他这一番动作被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在轻薄玄机。
玄机忍着恶心,任由他上下其手,终于段春融确定,玄机确实恢复青春了,盯着玄机的脸,年轻真好啊。
“天师好本事,段某佩服,就不知段某是否也能像天师一样得偿所愿?”
玄机淡然一笑,胸有成竹,“玄机既然来了,自然是有把握的。”
右相闻言,盯着玄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他心虚躲闪,心里的狂喜终于喷涌而出,“好!好!好!”
拍掌大笑了一阵,段春融冷静下来,“说说你要求。”
玄机伸手摸着自己的青丝,“玄机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右相能站在瑞安王这边,玄机占星卜卦这么多年,敢确定瑞安王才是新龙,但新龙弱而伪凤强,瑞安王需要帮助。”
抬头笑看右相,“从龙之功,右相不嫌多吧?”
段春融不置可否,但看玄机的做派,不答应恐怕他拿不到长生之术,转念想到等他长生不老了,想要什么得不到?这会儿答应他又何妨。
“好,段某答应你。”
“右相够果决,那玄机也不能不诚心一些。”说着,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这里面是长生的丹药,足够右相吃上一个月的。”
段春融不悦,“一个月还不能让我长生不老?”
“长生之术怎能如此简单,后续还有很多步骤,但右相放心,玄机年老力衰尚且能在一年半中成功,你还年富力壮,自然会比玄机早一些成功的。”
“哼,最好是。”
“那玄机先离开了,希望右相守信。”
说完,玄机飘然离去,段春融看他真的年轻了的背影,不免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只要能让他长生不老,扶持一个瑞安王又如何?
......
腊月二十三,刘凌收到消息,暗中抓了和薛宝珠有过接触的小厮,为了不走露消息,审问时,只有他和侍砚两个人。
刘凌坐着,还是那样三分笑意在脸上,只可惜此时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温和有礼,而是毒蛇吐信。
被抓来的小厮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刘凌的目光吓的汗留满头,不住的用袖子去擦。
刘凌放下茶盏,语调比起平时略微高了一些,“认识我吧?”
小厮吞了吞口水,“认得,认得,这京城还有谁不认识新科状元您啊。”
“嗯,那你应该很清楚找你来的目的了。”刘凌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是在和他闲谈一样随意。
“奴、奴不太清楚,还请刘大人给个提示,嘿嘿、嘿。”小厮强装镇定,尴尬的笑了两声。
“不知道啊。”刘凌叹息,“侍砚,二十鞭,帮他回忆回忆。”
侍砚立即拿出鞭子快速而匀力的抽打小厮,小厮在地上打滚,哀嚎。
刘凌喝着茶水,“侍砚,太吵了。”
侍砚卸掉小厮的下巴,又在他身上点了一下,重新开始抽打,刘凌和着抽打的声音欣赏着小厮痛苦的翻滚。
二十鞭结束,侍砚又悄悄退回原位,刘凌笑眯眯的望着小厮,眯起的眼睛闪过冰冷的光芒,“侍砚,拔掉他嘴里的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