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宫是『收讯者』，所以他特化的能力是什么？」阎魔问。
「不知道。」初江很干脆地摊手。
「啊？」阎魔好像真的有些错愕，「什么叫做不知道？」
「意思就是还不清楚、一切未明的意思，需要的话我可以翻冥界大字典给你看。」
「……难得我也有不想开玩笑的时候。」阎魔搔了下脸，表情显得有些微妙，「为什么会不知道？城隍府那边留了他七年，总不可能不做任何调查吧？」
「实际上……就是这样。」初江看到阎魔吃瘪的表情，彷佛很高兴似的道，「城隍只把雨宫留在那边当个负责清查有没有带了违禁品进入冥道的检查员。就这样，没了。」
本来死灵进入冥界之后，是无法携带除了衣服之外的身外之物的，但有些灵魂的执念较深，就算实际上那些东西都已经随着肉体一起舍弃在阳世，却仍旧能使用意念在冥界重新生成组合，那些有不少是违反枪炮弹药管制条例的东西，而雨宫的工作就是利用他『收讯』的能力，来判断是否有人身上带了不该带的。
「……我说啊，高巽那家伙一定要这样浪费能力者资源的吗？他就不能拿这家伙强大的搜索能力来做一些别的吗？」阎魔大大唉了声。
「你知道城隍王爷的个性，他只会收集，不会利用。根据我刚才稍微调查城隍府内部的能力者资料结果，他们那边的上级能力者人数居然高出十王厅整整五倍左右。你能相信吗？十王厅的规模比城隍府要大上十倍，但是上级能力者却几乎全都集中在那里。」
「那还真是个宝库……」阎魔冷冷地笑了。
要是那个呆子王爷懂得利用这些人手的话，事情可就有趣了。
「不、是贼窟。」初江拨了下落到耳前的发丝，「或者该说是野生动物园比较恰当，在城隍府愿意乖乖发挥全力工作的上级能力者寥寥可数，王爷根本不逼他们，不过是随地放养的状态，甚至不知道那些能力者又特化出了什么新东西，所以从那边是查不到任何东西的。」
「那你呢……」阎魔推了下眉问，眯起单眼，口气倒是颇有自信地道：「你不会是像高巽这么无能的家伙吧？」
「如果雨宫不犯到我这儿来的话，我倒是挺乐意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去想办法……」初江微笑。
「可是偏偏我的运气不错，雨宫毁了你一整个开发室，里头十三个开发员全都遭殃，要那种程度的重伤恢复到本来可以工作的程度，至少得花一个月以上来慢慢修复，所以、你生气了，本来不常生气的初江王贵莲生气了，因此你一定会告诉我我想听的东西对不对？快、告诉我，我最爱你了。」阎魔说着，还砰砰砰地敲着桌子。
「你要是再废话一句，我就真的把你从这里轰出去。」初江沉下脸，「我调了雨宫破坏开发室时的监视带来看，发现他『可能』的特化能力是超音波。
因为我所有的人都是被高震波给拆成肉片的。还有一个可能，他是靠『手机』来当媒介，当然在这里的并不会是真的手机，而是从他的执念中凝聚而成的灵子化物，他对手机下达放出超声波的命令，之后再以手机为中心，同心圆状地发出足以与灵魂体的构成粒子共鸣并破坏的声波。还有，如果他想要集中火力攻击某个东西的话，则是利用自己的身体当成传导音波的介质，手推出去，这么一碰……」
「这么说……他可以任意调整他想破坏的东西的共鸣频率啰？」阎魔一点就通地确认。
「没错，他如果想杀人，就只有人会被杀，而当他想破坏玻璃器具时，旁边的塑料制品就很安全，能够自由调整共鸣频道，就代表他的智商高达一九二并不是浪得虚名。雨宫因为为没经过正式审判，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完整分析过他的灵魂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合理地怀疑，他最后会被加州警方抓到，根本就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要让警方抓他？」
「因为他累了吧。他终于知道就算再拚命研究，也是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索性找死还比较快。」初江推断。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这家伙。」阎魔舔了舔唇，金色的兽眼中反而闪出在狩猎前，猎人的兴奋。
「如果这家伙不是跟我结下梁子了，还真想叫他来这里工作呢……」初江缓缓地道。
「没想到你竟然对个逃犯青眼有加。」阎魔不可思议地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雨宫有点可怜罢了。如果他的智商只有普通人的程度，也许就只会被当成普通的疯子来看，也不会在发现就连如此天纵英才的自己都无法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没有谁可以帮他的忙了的这点之后，感到如此绝望。」
「你知道有时候，疯子跟天才之间的一线之隔，在哪里吗？」阎魔饶富兴味地出了考题。
「『成功』。」初江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真不好玩……」阎魔打了个呵欠，「对了……之前你说要搜索授生司的那件事情，有着落了吗？」
就在不久之前，阎魔曾收到一份来自六司府的六大司联合上书，主要的内容是要求撒换已经无力主事的十王之一的「变成王」，并且，彻换人选得由他们来挑选。而为了彻底断绝六大司打的如意算盘，十王厅这边想的方法，就是找出失踪已久的「授生司」来当成抵制。
以此来当交换手段，不由得六大司不答应。
而肩负起搜索责任的，就是曾为授生司的学生之一的初江王。
「范围已经缩小到能够固定地域位置了，大概再让系统跑个几天就能出来，快一点也许还能赶在中元假期结束前。」初江说。
「所在地域为？」
「日本。」
「……不就跟凌驾的出身地一样？」阎魔笑道。
「是啊，还真够巧的。」初江冷淡地回答。
「有没有听过某部很有名的漫画里头，最喜欢说的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巧合，只有必然。』」
「我终于知道堆积在你办公室的公文山到底是怎么来的了……」初江心有戚戚焉地想着，难怪秦广总是来跟自己抱怨，他家大哥又不肯好好处理公文跑去跷腿看漫画或是干些其它蠢事之类的。
「如果找到授生司之后，你要怎么办？」阎魔问。
「什么怎么办，她不是我们用来跟六司府谈判的筹码吗？」
「拜托喔，十王厅里面谁不知道你最喜欢授生司明央了，当她嫁给转轮的时候，某人还抓着我们家弟弟去喝到差点掉到三途川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