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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颜君行将崭新的影卫牌小心翼翼地挂在腰间,然后运起轻功,向着众人所在的大院子而去。
只不过,他方才将刚刚那旖旎的心思收好,一脚迈进了院子的时候又红了脸。
原因无他,众人站的整整齐齐,正在听穆松训话——
“……所以,你们的阁主也是你们的主母,主人特意吩咐了,平时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起的心思……明白吗!”
“属众明白。”
“……咳。”
颜君行站在院外,十分尴尬地听着穆松给一帮小兔崽子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主母”之类的话。
穆松听见声音,转过头便看见了一脸不自然的颜君行,好在他反应快,直接便引着众人跪了下去:
“属下参见阁主。”
颜君行一惊,他何时经过这种阵势,二十多个人齐齐跪他?连忙脚尖轻点,闪身在旁,不受他们这一礼,然后将穆松扶起:
“私下相处,不必多礼。”
“上下有别,规矩不可废。”
“主人说的。”
颜君行都把主人抬出来了,穆松自然不敢再坚持,起身以后,又听颜君行解释道:
“主人……不太看重这些。他说,他只要求你们在他面前汇报任务的时候站有站相,精精神神的就好。咱们私下如何相处,主人说随意便是。”
“这……属下仅遵主人之令。”
颜君行转头看向众人:
“我来此是有几个事情要说,”
停顿一下,颜君行暗暗平复了一下心跳。他毕竟是头一回以领导的身份在众多同僚面前下命令,总有些不自然。
好在众人心中等级观念森严,对他无一丝不敬,也个个不敢抬头直视,他说着说着便顺畅了许多:
“第一个,明日巳时之前,在竹林外集合,主人要一一见你们。第二个,每个人把你们的衣服尺码报上来。”
第一条,虽然不知主人一个一个见他们有什么意义,尚且还能理解命令本身。而第二条对他们来讲却陌生的很了。
“衣服尺码……?”
已有一人抢先疑惑地问了出来。
“是的,我去集市给你们每个人买几身平常穿的正常衣服——主人嫌你们穿的太丑,有碍观瞻。”
众人:“……”
颜君行悠闲地抱臂看着昔日同僚们难得无语的样子,又看向刚刚出声那人,问道:
“小九你有什么问题吗?”
“回,回阁主,我……属下……属下不知道自己尺码是多少……”
“小九你……不在外面场合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君行哥就是了。”
继而挠了挠头,有些发愁:
“你们都不知道自己的尺码么?那我就只能每个都买一些回来了。”
环顾一周,想了想似乎没别的事,便道:
“行了,没别的事,散了吧,待会儿我买回衣服来,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拾掇拾掇,整利索点顺眼点,明天主人要见你们。”
毕竟主人天天跟他念叨,他们万花谷的人都是多么的容仪恭美,名士风流。身在这种审美的师门,按主人的话说,那就是个个都颜控……
“是,属下明白!”
而众人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然而个个心中一头雾水。来到新主人这里,先放了三天大假无所事事不说,第一个要求居然是……把自己整的好看一点?
若非众人已得了主人只有他们阁主这一个枕边人的消息,不知道还以为新主人这是要挑暖床的男宠……
众人各自怀着思绪散去,留下了穆松在颜君行身边。
颜君行瞅了瞅他,忽而问道:
“那个兜子呢?”
穆松莫名其妙:
“什么兜子?”
“给你装r_ou_包子的那个布兜子啊!上面绣了一朵万花标志的那个。”
穆松一听,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在溪边吃完随手扔了……”
颜君行顿时跳脚了:
“那是主人亲手缝出来的!他嫌外面的不干净,我又笨手笨脚没学过这个,所以所有装吃食的兜子都是主人做的……你竟然……竟然当垃圾扔了?”
而穆松听完这噼里啪啦一通训,整个人早已傻掉了。
谁寻思着江湖上地位这么尊贵的主人竟然连这么普通的东西都亲手做的!
这这这……
然而再普通,那也是主人做的东西,自己按着以前的习惯,身上绝不带任何无用的、会妨碍战斗的东西,随手一团就给扔了,却不是大不敬是什么?
穆松咽了咽口水,颤抖地抬起头来,十分惊恐问道:
“阁……敢问阁主……这当罚多少……?”
颜君行斜觑他一眼,挑了挑眉:
“一百鞭,自己记上吧,等主人什么时候想起来罚你了,一并执行。”
他既已是阁主,主人又特意说过诸人的刑律之事也归他管,他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虽然颜君行完全是随着主人一起逗他玩罢了。
“是……属下领罪。”
穆松一边心里哀嚎为什么在新主人这里总是屡屡言行出错,一边规规矩矩地应了。
“还有,给他们再多分几个院子——主人说别都挤在一起,不然园子空荡荡的都落了灰。”
“是,属下知道了。”
“去安排吧,我去给你们买衣物去了。”
颜君行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时辰,除了各尺码各款式各颜色的常服,还有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之类的。好在有包裹在身,买的东西虽多,倒也没什么负担。
处理完一应事情的颜君行回了竹屋,那边颜子钰也已经将剩下的影卫牌一一做好,只等着在背面刻名字了。
忙碌的一天快要过去,两人晚上沐浴完毕,一边熄灯入榻,颜君行一边玩笑着说起今日将穆松又吓了个半死的事来。
“嗨,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玩意我三息就能缝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来,拿这个又吓唬他。”
颜君行绕到主人身后,帮他解下衣带,笑道:
“不是主人一直拿他开涮的?”
颜子钰怒:
“你还好意思说,最开始还不是你撺掇他一个劲的请罪,居然还敢推给我?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吧,说,是不是又找罚?”
颜君行回到主人面前,恭恭敬敬垂了眉眼,遮了笑意:
“属下不敢,请主人责罚……”
——而这“罚”,自然是被吞进了一个绵长而温柔的深吻中。
待将怀中之人弄得气息不稳,颜子钰这才放开他,然而抬眸的瞬间,却将颜君行眼底的狡黠逮了个正着。
“你——你故意的?”
怪不得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反驳自己一两句,他还以为颜君行终于大胆起来了,谁知道,这货是故意找罚呢……?
而颜君行见被主人拆穿了这点小心思,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主人忌讳,顿时有些无措地看着主人。
“你……”
颜子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将手掌搁在他颈后轻轻摩挲:
“你我……都已经是夫妻了,你想找我亲近又何须用这种方式的?”
他说着说着,这才意识到,自从他两人有过床笫之事,颜君行却从来没主动求过欢,也从不曾主动找自己亲近,只是十分恪守着作为承受者的本分。现在想来,他也是正值青壮之年,又如何会没有亲近的想法,敢情是……一直不敢啊!
“这……主人……?”
颜君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一边双手试探着环上了颜子钰的腰,缓缓收紧。
“嗯。”
而颜子钰也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默默鼓励着他的下一步动作。那人得了肯定,忽而身体向前一倾,径直吻了上来。
柔软的双唇贴上来的时候,颜子钰暗暗惊喜了一下,并没有试图去反过来占据主动,毕竟被人用如此虔诚地动作试探着进入唇齿,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且这感觉还很不错。
颜君行笨笨拙拙地吻了他的主人半天,待松开之后,这才忽然呼啦啦地脸红了起来。
颜子钰看着眼前心上人,锋利的眉眼间全是羞涩,刚硬中竟带着些别样风情,哪里还忍得住:
“君行你……你这个样子……真的好想让人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