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朱砚给封建李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搬家的事——封建李大呼小叫了一番最终还是告诉他小心小心再小心——然后又打电话给房东说他下月走人这个月房钱照付但已经搬了出去。他和房东不熟,也就刚搬进来的时候见了两面,互相说了说客气话也就挂了。等放下电话,莫晓苍的家也到了。
“我靠,你们家公寓真高级。”
朱砚拎着刚买来还热乎乎的外卖站在莫晓苍公寓底下。公寓大厅整个弄得和饭店一样,就差几个领班小姐,就连进个大门都要刷卡输密码。玻璃门里面还有几盆植物,郁郁葱葱的很是好看。花盆旁边放着一组沙发,还有个茶几,几个老人正坐在那悠闲的喝茶下棋。
“还成吧。”莫晓苍走到门口刷了卡,里面堆着俩箱子还有几个大包,都放在花盆后面不碍事的地方。他走过去搬起最上面的的箱子,领着同样搬起箱子的朱砚走到电梯门口。朱砚懒得放下箱子,走过去用箱子角撞了下显示上行的按键,然后抬头等着那液晶数字从‘7’跳到‘1’。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家空出来那间房都是杂物,得等到周一小时工来了才能收拾一下。这两天晚上你先跟我那屋凑活吧。”
莫晓苍突然说,让本来就是强占人家屋子的朱砚颇为不好意思,“别呀,我睡你那屋你睡哪去?我先跟沙发上凑合吧,反正也无所谓……”
旁边的优异男生突然笑了出来,带着弧度的嘴唇轻轻的小声的吐出了一句话,“又不是第一次,害什么臊。”
朱砚发现,面对莫晓苍,他瞠目结舌的次数直线上升。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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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苍家很大,朱砚估计至少有两百坪,在这近乎寸土寸金的城市中也算是少见的。
有钱人的公子。朱砚想着,却是不带任何鄙夷或者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莫晓苍放下了他的箱子,领着他到处看了看。
房子的装修简约而涵雅,如同莫晓苍这个人。朱砚在头脑中大致地临摹莫晓苍的父母,按照莫晓苍本人的样子。父亲大概是个戴着眼镜,充满书卷气,又有些威严的男人;母亲则可能温文可人,却又带着几分干练。
进了莫晓苍的房间,朱砚被吓了一跳。屋子挺大能赶上他自家里父母的卧房,但竟然四壁里三面都是书柜,满满当当的摆着各色书籍,和他那学究老爹的书房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一面不是书柜的墙上靠着书桌,衣柜和床。那床也挺大,矮矮的双人床。朱砚琢磨了一下,拿手戳了戳。
“靠,这是水床!”
莫晓苍正收拾着桌子上的书,听他这么一说‘扑哧’笑了出来,“你没见过?”
“你爸你妈现在就给你水床睡……”朱砚心里头一阵抑郁,他老爹那水床他可是从小就肖想了很久,“真你妈不是一般的有钱……”
“这么喜欢,今晚就给你享受享受。”
莫晓苍不卑不亢的说着,把手里的书塞回到书柜上。朱砚扫视着屋里,发现他竟然没看见一本漫画一本杂志一本有色书籍。
这孩子真的和他一样是如花的18岁少年么?
他目光放到一本《微积分概论》上,没把这话问出口。
朱砚用自己的拳头发誓,莫晓苍一定会未老先衰!
“饿不饿?”
“未老……啊?”
莫晓苍又笑了,似乎是带着几分甜美的东西,“我问你饿不饿。”
“饿,我快饿死了!先吃东西去!”说完朱砚就出屋,走向客厅放着盒饭的餐桌。
“买了什么?”莫晓苍问,看着朱砚迫不及待的打开塑料袋,反而缓慢的走进了。
“还能是什么……”朱砚把两个餐盒打开,里面也都分别放好了米饭和配菜,同时一脸无语地拿出了餐厅附送的塑料勺子,“我能找到的最能入口的就是那家台湾快餐了,那里的盐酥鸡还可以的,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莫晓苍坐下了,吃了几口,突然说,“果然还是应该让你做。”
正狼吞虎咽的朱砚差点噎着自己,使劲咽下去了卡在嗓子眼里的鸡块,瞪着大眼抑郁的看着对方面笑意盈盈的俊秀少年,“靠,我可是没那么多精神再给您做了,您还是免开尊口专吃饭吧!”
对面的人没打算揪出朱砚话里的语病,只是笑着摇摇头,继续吃起来。朱砚吃了几口,突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他怎么就不反驳自己了呢?
“那啥,要不这样。今天这顿就算了。以后只要你在家,我就给你做,权当顶房租了,你看如何?”
朱砚提出了不平等条约,被剥削的另一方却一抬头平稳而安静地看着他眼睛。
朱砚和他对视,过一会就败下阵来低头看着被他扫荡的一片狼藉的饭盒。
“那就这么说定了。”
朱砚觉得不可思议,特别的不可思议,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今天的莫晓苍怎么这么好说话?脑袋被马踢了?
说起来朱砚似乎要像菲佣一样给别人做饭,可是那材料钱还是莫晓苍出的,用的也是莫晓苍家的厨具,而朱砚也如同一个超级大米虫一般要在他们家住了。
这简直不平等到了极点。
可莫晓苍还是轻松的答应了。
没准莫晓苍其实是怀着一颗天使般的心。朱砚想到。就等着自己这恶魔来肆意蹂躏么!
“成,说定了!”
朱砚笑得带着几分邪气却又异常的快乐,然而他根本没注意到莫晓苍眼中那满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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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苍理所当然的和朱砚又一起‘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他那美好却仿佛带着些不满足的笑容让朱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朱砚没让自己多想。
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想到那方面的,即使他是个GAY。朱砚经常这么告诉自己。
周末的莫晓苍依旧是刻苦的模范,他会看那些让朱砚头疼不已的教科书,然后把朱砚晾在一边。朱砚虽然无聊,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没对莫晓苍说过多余的话。看看电视,玩玩自己的笔记本,或者看看莫晓苍那些让人惊讶的藏书中,为数不少的文言文书或者白话文的故事。
朱砚很早之前,就发觉自己身体里是流着老爸的血的,即使他不相承认他和那老古董的爹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他知道,他和他爹一样,都是喜欢这些古老的文字的。
他翻着那本《封神演义》,小时候就不知看了多少遍,现在看看依旧是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