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记事 作者:l九思l【完结】(7)

2019-05-12  作者|标签:l九思l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生子 江湖恩怨


  “嗯……”
  楚弦月喉咙里挤出一丝低低的□□,硕大滚圆的腹部没了遮挡,顿时又大了一圈儿,像个实心盆似的沉甸甸倒扣在腰间,他费劲力气才系好衿带,垂眼望去,那大肚子几乎隔断了他全部的视线,黑色衣袍被撑涨的皱皱巴巴,绷出一个圆滑的弧度,时不时一鼓一鼓的露出小包来。
  那是孩子在里面踢打。
  楚弦月撑着后腰辗转反侧,想要寻一个能减轻些压力的姿势,却只能无力的挺起腰腹又落下去,连翻个身都坐不到。
  许是折腾的动静太大了些,段羽然警惕的撑开眼皮,握紧长剑下意识护住身旁的楚弦月。
  转头却见那人抱着肚子仰躺在地,liang/tui颤抖着支在身体两侧,像是合不拢一般大敞大开着,高挺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儿……
  段羽然呆愣道:“你……这是?”
  楚弦月咬唇不语,面色刷的红了,转而一想,反正那一夜都把事情做遍了,又还害怕什么丢人?
  这样想着,楚弦月将手递给段羽然,淡淡道:“我起不来,你能扶我一下么?”
  段羽然得了令,立即拍拍屁股起身去搀扶楚弦月,手背不经意间擦过那人圆滚滚的腹底,顿时感觉被用力蹬了一下,他心道,活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脑海,渐渐成了形状,段羽然望了望楚弦月冷若冰霜的眼底,到底是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干巴巴道:“你的……肚子还疼吗?”
  楚弦月道:“还好。”
  阵痛还有间歇,尚有喘息的余地,此刻还没疼起来。
  楚弦月背靠着金佛坐定,垂眸安抚着腹中胎儿,似漫不经心道:“我这幅模样,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段羽然一怔,随即朗声笑道:“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了,若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楚弦月摇头轻笑,不置一词。
  他是真想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可是他没忘记那一夜段羽然在自己身上叫出的那个陌生名字。
  楚弦月不愿做那c-h-a足之人,更不想被怜悯,他望着段羽然近在咫尺的清俊眉眼,望着那人被夕色镀上一层柔光的宽阔脊背,突然鼻尖一酸,眼眶泛起热来。
  深吸口气缓了一缓,楚弦月平静道:“我答应你的,若你救我离开比武会场,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其实,那一夜并非我策划的,我亦是受害者,也被下了chun药,我一发现你有不对劲,便猜到了对方一定是冲你来的,想借着我让你身败名裂,在武林里无立足之地。可一旦中了神仙散,若不及时与人*合,便会血气逆流,经脉尽断而死,我只能把你带到了我的密室里……”
  “你也不用误会,我…对你并无非分之想,只是不想被人当做棋子,随了那暗处小人的愿罢了。”
  “今*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出自你那师弟的一手策划,想来他是嫉恨你才华出众,独受师门恩宠,这才按耐不住想要陷害你吧。”
  段羽然听完沉默不语,其实他早在比武开端便发觉出安守的不对劲,那人一招一式,与平日里温顺平和的作风截然两面,他是抱了与自己玉石俱焚的念头的。
  到底是积攒了多深的怨念,才会在这最后一刻如此爆发,哪怕不惜同归于尽,也要置自己于死地?
  段羽然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人初入师门的时候,甜甜糯糯的叫自己一声“师兄”的模样……
  楚弦月望着段羽然微微泛红的眼角,忍不住抬手轻轻揉了揉那人的头顶,就像是儿时逗弄小猫一般,柔声道:“没事的。”
  这一声安慰轻飘飘的擦过耳尖,留下醉酒一般的余味在心里。
  段羽然下意识的捉住楚弦月手掌,将那柔白的掌心放到唇边,轻轻呵着气,垂下眼帘道:“其实,不止是这个,今天发生了了太多事情,让我忽觉这三十多年不过白活一场,擂台之上,见那些人把你逼至绝境时,我便在想,何为正,何为邪?”
  “那些正派人士,不过是“伪君子”罢了。”
  楚弦月闻言眉头一拧,忍不住两手扳过段羽然的头颅正对自己,微微弯起了唇角,道:“怎会如此?你不用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吧。”
  “正派之中,我觉得你便是最好的那一个。”
  段羽然怔住,入眼是楚弦月浅笑嫣然的洁白面孔,他恍惚瞧见一朵雪白的梨花,迎着料峭春风招展在自己眼前,那般清丽无暇,明媚动人。
  他浑身燥热,思绪却明朗。
  来不及思考,段羽然捧起楚弦月微露吃惊的面庞,侧头深深吻了上去。
  *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却又多了一分缠绵在里面。
  楚弦月被吻的晕头转向,面色潮红,唇齿牵出一丝银线分开时,他还呆愣愣的杵在一边,好像一只受了惊的松鼠。
  僵住半晌,楚弦月猛然抬头,手背掩住那柔软的令人可耻的双唇,双眼圆瞪,怒喝道:“段羽然!你疯了吗?!”
  段羽然轻笑,近前圈住楚弦月瘦弱的肩膀,低声道:“我这是罚你没有把实话说出来。”
  楚弦月浑身一颤,“什么实话!?”
  段羽然眯起眼睛,深褐色的眼眸里微光流转,带着一丝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他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在擂台上,你为什么不惜x_ing命也要救我?”
  “我……”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顷刻间冻结起来,楚弦月握紧了身侧的衣衫,头脑中猛然一阵轰鸣,不必再去看段羽然表情,他知道,那人已经把自己里外都看透了。
  隐瞒倒显得矫情了。
  楚弦月闭上眼睛,苦涩一笑,“是,我是喜欢你,自从那一夜之后,我忘不了你,甚至还眼巴巴的跑来武林大会想见你一面,你满意了吗?”
  “我喜欢你,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你分明心有所爱,何苦……何苦又来……招惹我……”
  “那一夜,你在我身上,唤了许多声“阿雪”,呵……阿雪,是个好听名字……嗯呃!”
  楚弦月语声渐弱下去,唇色也渐渐苍白,到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虚弱而急促的出气进气,段羽然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慌忙扯过楚弦月护在肚子上的双手,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不知何时已经坠成了夸张的梨形,几乎将衣衫撑的涨裂……目光向下落去,只见那人雪白的亵裤下缓缓扩散开一片刺目的鲜红。
  楚弦月死死咬住下唇,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段羽然,低声哀求道:“你出去……好不好?不要看我……这幅模样……”
  望着楚弦月疼的面无人色,段羽然更是心如刀绞,更令他揪心的是,自己竟无意间用一个“名字”,伤那人如此之深……
  可是,阿雪他,他便是……
  *
  十年之前的安阳城,还是一个秀丽多姿的小商镇,依山傍水之地,风水极佳,民风淳朴,养出的女子更是清秀怡人。
  清客楼,明明是一家地地道道的青楼,偏要取这一个故作高雅的名号。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传言这清客楼里的技艺花魁,个个身怀绝技,能舞刀弄剑,更加能伺候的客人醉倒温柔乡。
  每年武林大会,更有不少的名门子弟慕名而来,意欲一睹这绝代芳容。
  彼时段羽然刚及弱冠之年,凭借着一柄龙渊宝剑夺得武林大会的头筹,一时间传成一段佳话。
  段羽然生得一双含笑桃花眼,似笑非笑时,最是勾人,正值年少方刚的年纪,自然也这“女人”二字心驰神往,少不了去“清客楼”开开眼界。
  不去则以,一见便大失所望。
  花拳绣腿,扭捏作态,不过是借着舞刀弄剑的噱头博人眼球罢了。
  一曲舞罢,琴瑟幽幽,但见那朱红勾栏之上的红粉佳人娇喘连连,泪光点点,做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哪有半点“清高”姿态,分明是媚俗的令人作呕,倒不如一般青楼里的女子,至少不拿捏做作。
  段羽然忍到曲终,低叹一声,只心疼坐进来时点的那一湖龙井钱。
  转身正要离去,却听自二楼临窗的雅间传出一阵清朗笑声。
  段羽然止住脚步,回眸望去,一瞥惊鸿。
  只见房间中一位玄衣少年手摇折扇不疾不徐踱步而出,凭栏而立,笑的慵懒闲适,但见他肤白胜雪,墨发如云,眉间一点朱砂媚气横生,清秀的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轻狂劲头,似那藏起利爪的虎豹,笑意盈盈之间掩不住华贵傲然之气。
  不是别人,正是楚弦月。
  段羽然来了兴致,收回迈出门槛的一只脚,抱臂倚在门框上想瞧热闹。
  此时楚弦月不过十五岁出头,却以出落的俊美非凡,玉树临风,虽然还未继任教主之位,举手投足间隐约可窥见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这次他随父亲来赴武林大会,心思却不在比武,每天只顾吃喝玩乐,逛遍了安阳镇的青楼赌场,只因听“清客楼”声名大噪,所以才把这里当做压轴场最后一天逛,谁知却同段羽然一般,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将金边折扇“啪”的一合,楚弦月从栏杆上起身,足尖轻点,手撑着勾阑腾空而起,纵身一跃,身似翦水轻燕,悄无声息落在台上。
  段羽然唇角微扬,暗道一声“好”。
  楚弦月穿一袭玄青云衫,清瘦身形如雪后松竹般亮人眼眸,他下颌微扬,一双微挑的凤眼里神采飞扬,傲然轻笑道:“还以为有怎样的奇女子,哗众取宠,不过如此尔。”
  那舞台中央的女子闻言当即觉的被羞辱,愤恨的一甩手中软剑,道:“你一个大男人,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楚弦月眨眨眼竟,面带无辜道:“谁欺负你了,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舞剑舞成那样,污了我的眼不说,我还心疼这半柱□□夫的茶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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