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安德莱奥就闭上了眼睛,两人知道谈话到此结束,也就识趣的退出房间关上门。楚谦算了一下,自己前前后后只说了三个字。
安德莱奥肯定是知道楚豪已经死的消息,但是在面对楚谦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好好照顾。”也许是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当回事,也许是深有它意,楚谦将手里的枪放到裤袋里,还是出去走走看。
那不勒斯是个漂亮的地方,虽比不上罗马的繁华倒也是别有特色,至少表面上是安静而祥和的,大街上随意走动的人群,树荫下乘凉的老人,以及穿着时尚的青年男女,楚谦觉得屋里屋外都是两个世界。
卡莫拉并不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但却是转型最成功的一个,不仅及时适应了全球化的潮流而且最善经营,已经彻底转型成“自由主义黑手党。”
但是问题就出在卡莫拉有十三宗派,每一宗派又有很多的附属亲民,这就造就了盘根错节的权利关系,安德莱奥手下是最强大的一支,因此可以坐稳首领的位置,但是安德莱奥子嗣众多,他死之后呢,如果将权利平分的话,这一支的力量无疑会被瓦解,龙头老大的位子迟早也会拱手他人。
安德莱奥是有远见的,他不会坐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到死后分崩离析,那么,他就需要一个强大的继承人,这个人不仅要保证这一支不会被肢解而且要确定领袖的位置。
于是他放任手下的人拼的你死我活,适者生存才是最大的真理,其余的那些要不然就臣服要不然就是消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耶萨到底有着怎样的手段谁也猜不准,所有人只知道他在逐渐长大,并且很快成人。
楚谦叹了一口气望着天,他也差不多明白安德莱奥的意图了,没有多余的话,如果你留下来的话,以后的一切都要承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不想留下或者是立场不坚定还不如来赶紧走,至少能活着。
“你是凯伦的儿子。”,“耶萨你要好好照顾你表哥。”虽然只有两句话,其余还有什么要说的?
第四十五章:醉只在人
楚谦找了处长椅坐下来,看着广场中央的喷泉,偶尔的白鸽会在他周围停留,左右啄两下,然后扇着翅膀离开。
楚谦突然开始怀念在X市的日子,怀念X市大街小巷,怀念学校里的绿荫湖畔,怀念那熟悉不熟悉喜欢不喜欢的同学朋友……楚谦无奈的笑笑,和现在相比,那时候的日子还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平庸的,不过谁又真正的了解平凡是福的道理。
虽说是回忆,却总会有一群鲜活的人影在他身边跳动,比如说苏澳辙,比如说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不良青年。虽然他做的往往是给那人处理“后事”,但是,楚谦知道其实自己是喜欢学生会长那个职位的,与其说是他在助人为乐,倒不如说是那些总是在不断制造麻烦的家伙在无意中成全了他。
虽然那时候总会有不识趣的人来找他的麻烦,但是那时候还是充实的是稳妥的,至少不用身边总是跟着一群有关无关的人,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从后面蹦出来给你一梭子,也不会担心旁边走过来的小女孩是不是人肉炸弹。
那时候,顶多也就是在进教导处的时候习惯的皱眉,然后在习惯的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好几次都想要踹那人几脚,最后还是因为顾及形象忍住了。
直到后来开始习惯性的处理他屁股后面的一大串麻烦事,安抚那些找到学校的家长,索赔的店主,就连警察局调查科的人有时候见了他都会打招呼,“哟,楚谦啊!”那时候还真是成了苏澳辙的专职保姆。
楚谦咬咬牙,他来的时候怎么就忘记报仇了呢!
到最后楚谦想起的就是曾经的一家三口短暂而又稀少的其乐融融,好奇怪,最后想起来的却是最亲密的人,不过,再次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结束了,如果说本来的生活就是个错误的话,那么来到意大利进入卡莫拉无疑是错上加错。
楚谦下意识的就捏紧了裤袋里的手枪,不会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吧?缓缓抬头,一个英俊的西方人的脸。
那个人看着楚谦,脸上慢慢展开一个迷人的微笑,楚谦愣了一下,僵硬的扯扯嘴角。
苏澳轼冲对面的人举举手中的酒杯,“第一杯,庆祝苏氏企业得到一个优秀的操盘手。”随后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对面的人无奈的看着他,浅浅的抿了一口。
苏澳辙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第二杯,祝贺我苏澳轼成功的挖掘到一个人才。”随后一扬手又干掉了。
“喂,你喝得可是白酒,不是香槟。”对面的人一边斜着眼睛看他话音里带着笑意。
苏澳轼将杯子放下,两只眼睛满含笑意,道:“你可以灌灌我,看我会不会醉。”
“我可没有舍命陪君子的精神,愿意喝的话,那一瓶都是你的。”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你是千杯不醉,我是一杯就倒。”
“真的假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不需要亲自验证。”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装呢?”苏澳轼皱皱眉,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
凑到杯子边缘的手一滞,“是吗,你应该猜得到。”
“可是我想了很长时间,还是想不通啊。”苏澳轼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缓缓的晃动着杯子,两只眼睛还是没离开对面的人,虽说明明是笑着的,但是一点笑得感觉都没有。
“那就不要想了,事实在那摆着了,多想也没用,我还是我,就算是你终于看清我的本来面目吧。”苦涩的嘴角扬起一个艰难的弧度,“文伊还是文伊,一直都是这样子,只是你现在刚刚看清楚而已,不过也无所谓,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整个苏氏都不会有影响,不是吗?”
“那倒是。”苏澳轼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原本的血色完全褪尽。“那……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搅了,再见。”站起身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餐桌。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话说清楚了就好,这样就好……但是为什么越清楚心里就越难受,文伊,你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消失在饭店拐角处的白色人影,苏澳轼不自觉的将手里的杯子捏紧,“这第三杯,庆祝我苏澳轼……成功的栽了。”笑了一下,再次举杯,干杯!
要开学了,苏澳辙看着电话开始发呆,崔浩然的事情解决了,也就是说他再次心无旁骛了,也就是说他又可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想楚谦了。
苏澳辙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已经被西尔维娅那个女人骂怕了,他当然不会怕西尔维娅,但是那个女人的态度却隐隐的透露给他一个信息,苏澳辙再次深呼吸,现在那只是一个猜想而已,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先天乐观也罢,他就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