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刚才当他看到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从小到大他似乎都不怎么了解自己的母亲,太过淡定太过从容,就算是当初面对父亲的死也冷静的令自己诧异,当时只是认为是伤心过度,现在想想更像是面对预知的发生一样,那只是一个接受现实的过程而已。
姚段瑾微微一笑,“小谦,不管当年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是我的孩子,只要是我的孩子我就一定会保护你的周全,所有的一切到我这里就该结束了。”姚段瑾的手拍拍楚谦的背,“妈妈知道你从小就承受的太多了,是妈妈对不起你,以后的一切也都让妈妈来补偿吧。”说罢将一个湿润的吻轻轻印在楚谦额头。
楚谦靠在姚段瑾怀里:一切都太不正常了,自己的妈妈一直都是一个豪爽派作风的人,什么时候显露出过这样脆弱而又感性的一面,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而现在又将发生什么?
西尔维娅一回来直接就投入到工作中去,楚谦只见他一脸阴戾眼睛都不眨的下达各种匪夷所思去步步置人于死地的命令,姚段瑾也走过去和他说了些什么之后,楚谦就看到西尔维娅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表姐。”
“算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呆会我带你去看耶萨,你到楼下等我。”西尔维娅转过身又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表情依旧是冷酷,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西尔维娅,至少这才是卡莫拉的下一代。
耶萨躺在病房里胳膊上插了好几根导管,有输液的也有输血的,人已经清醒过来,看到两人过来笑着打招呼。
“你就别说话了,好好躺着吧。”西尔维娅走过到他身边,“后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那几个兔崽子我已经帮你办了,好好在这里呆着,伤好之前不准出院。”
耶萨的脸色白的就像是纸一样,单薄而没有生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像这个年龄段的正常孩子,看到楚谦,就道“谦,你来了啊。”
楚谦靠过去,“耶萨……”他现在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要道歉吗?要不是因为他那边的问题,耶萨也不会就那么容易被人伏击,但是道歉了又能怎么样,根本就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口头的道歉倒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一样。
楚谦张张嘴还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到是耶萨像是看出来他心里想什么,“不要多想了,这不是你的问题,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说罢还冲楚谦笑了笑。
说是探病,在里面呆了也就十分钟就被护士赶出来了,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西尔维娅看着楚谦,“谦,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楚谦猛的抬起头。
“耶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能表个态,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
西尔维娅所说的换个地方指的也就是离病房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小河,在这初秋的季节里倒是显出几分婉转的姿态。
两个人临河而立,“小谦,我想知道你对耶萨是什么感觉。”西尔维娅的声音缓缓的充斥在空气里感觉有些难以捉摸又有些压抑。
“这就是你说的表态?”楚谦侧过头看着她。
“你说是就是。”西尔维娅倒也够坦率。
“我只是当他是表弟,其他的事情如果有违你的意愿,我只能说抱歉。”楚谦微微侧头。
“还真是被我猜对了,果然是不会妥协的性子。”
“西尔维娅……”楚谦有些不解。
“从一开始你就在逃避,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不是吗?”西尔维娅偏过头,嘴角带笑,映着波光粼粼的小河,有一种意外的纯真的美,没错,从三年前她就一直知道。
西尔维娅可以是热烈的、性感的也可以是强势的,这突来的惊艳让楚谦有些恍惚,这种感觉与看到姚段瑾的背影的时候是何其相似,但是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这种感觉来的太离谱。
“你的沉默我可以当做是默认吗?”西尔维娅看他不说话,又问。
楚谦抬头看看太阳,“这根时间没有关系。”
西尔维娅点点头,“这的确和时间没关系,那么那个苏澳辙呢,你是怎么看的?”
“这和苏澳辙什么关系?”楚谦不解,现在的他和苏澳辙根本就太过遥远。
“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过不了多长时间,苏澳辙就会出现在这里。”
“他来意大利干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他来了之后你问他吧。”西尔维娅笑了笑往花园的另一边走去。楚谦跟上。
“西尔维娅,你都知道些什么?”
西尔维娅转过头,“谦,我知道的事情和你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自己想知道什么,我只想问你当我们的利益和苏澳辙出现冲突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一边?”
“这怎么可能,苏澳辙根本就没有和你们抗衡的力量,不是吗。”
“现在是,但是我不保证将来也是,在中国的这半年时间让我对这个人不得不慎重起来。”继而又对着楚谦笑了笑,“我只是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抬手拍了拍楚谦的肩膀,往回走去,“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姨妈会担心。”
“哦。”楚谦皱着眉,这种玩笑是可以随便开的吗?况且当时候我有至少有可以左右你们的能力才行。
那不勒斯开始不断有人消失,某个小巷里会突然发现暴死多日的尸体,河流上也会时不时发现已经发肿腐烂的肉块,整个那不勒斯人心惶惶。楚谦知道耶萨已经开始动手了,不对,应该说是开始收网了。
卡莫拉的势力已经开始重新洗牌。三个月后新年将至,耶萨基本康复,开始重新出现在共工场合,毫无疑问的在那次的事件中取得最终优势的还是他,地位也开始稳固。
老安德莱奥的健康状况依旧处在水平线之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次数也开始减少,卡莫拉的势力斗争开始往白热化阶段发展,那不勒斯的血腥还在继续上演。
楚谦开始参与耶萨一支的内部决议,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决定遭到强烈排斥,原因很简单,楚谦是中国人,并且和上一次耶萨受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耶萨力排众议,只说了一句话,“他是凯勒的儿子。”
众人反驳无效。
楚谦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了解卡莫拉之间的内部势力分布,现存的对于家主地位还存在竞争力的除了耶萨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其中有两个是耶萨同父异母的兄弟,雷格尔和西蒙,还有一个来自于近几年在莫拉克逐渐兴起的库利亚一族的梅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