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砺话 作者:双重龙皇异次元【完结】(3)
入夜,几个负责保护商队的年轻人聚在篝火旁。盛夏时节,沙丘旁却有些冷。原本只有季鸢行值夜,聂冲华也穿着单衣大大咧咧地跟来,坐到季鸢行身边。“啧。”聂冲华刚坐下就被蚊子叮了个包,他挠着胳膊向季鸢行道,“这块蚊子真毒,咬着你没有?”
季鸢行摇摇头,目光盯着跳动的火焰,下意识裹紧了衣服。
“我帮你轰蚊子吧。”聂冲华的胳膊顷刻之间肿的老高,没等挠舒服呢,脸上又来一个包。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添乱。季鸢行心里乱得很,脑中偏偏又冒出一句“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白莲花教五宫三派,其中龙宫至宝乃是血龙珠。”许是觉得一群人干坐着太无聊,一位老哥开始讲故事。
一位笑起来:“这倒是了,龙宫焉能没有龙珠?教主坐骑可也是皮皮虾不是?”
“白莲花教”听得季鸢行心中一动,但想到这帮人的身份,多半说不出什么真东西。
讲故事的人并不理会:“将人头骨开个天窗出来,放种子进去,再c-h-a了软管以心头血浇灌,多少个人才出一颗血龙珠。”
“活人为器听得多了,没这么些个东西都不敢说自己是一派。”商队中一个名为乐成的表情微妙,此人是聂冲华的朋友,武功比聂知著还差,不知他是否对血龙珠起了什么念想。
“想我并非江湖人,尚且听得大概,足见血龙珠声名远播。”讲故事的人认真道。季鸢行对血龙珠一无所知,他相对了解的仅限于中原武林。
他看向聂冲华,本就不帅的脸肿起几座挠得流血的小山。明知蚊子多还穿成这样,纯属活该,但看在他刚刚煞有介事地挥着肿如猪蹄的手替他赶蚊子的份儿上,季鸢行控制着没对他那副丑陋面貌露出厌恶表情。
“我先回去睡了,鸢行你多保重……”聂冲华半边脸被叮得没知觉,含含糊糊叮嘱了季鸢行便去睡了。季鸢行没有回应,目光依然盯着篝火的焰心。
次日仍要赶路,马上却换做聂冲华在前,聂知著在后。聂冲华想贴着季鸢行走,被季鸢行不动声色地别开马头:“怎么换你在前头了?”
“哥哥头发飞起来扎眼睛。”聂冲华道,季鸢行虽然知道是语言差异,但管爸叫哥还是让人觉得别扭。
聂冲华正想再说些什么,眼见季鸢行的马头撇出去老远,登时正经起来拉紧缰绳迎头赶上。聂知著一手沿着聂冲华的腰际滑过来,按住了他的小腹,聂冲华淡定地松开一只手的缰绳回握,两人十指紧扣,继续面无表情地骑马。季鸢行心下料定聂知著乃是聂冲华的骈头,又瞥了眼聂知著Cao绿色的剔透猫瞳,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座小城,商队分成几队,各自找客舍安顿下来,聂冲华他们所住正在城中一角。
聂冲华于众目睽睽之下用公主抱把爹抱下来后又如小厮一般殷勤地把两匹马牵进棚子。季鸢行自告奋勇帮忙看牲口,终是在聂氏父子,主要是在聂冲华的盛情邀请之下住了二楼的客房。
聂氏父子早早进房休整,聂冲华取下头巾,黑色长发直直地垂到臀后。看背影还好,正面……面上神经密布,被蚊子叮过的地方变为浅紫色,比昨天没好多少。聂冲华用一把骨制梳子通过头发,聂知著道:“有条尾巴跟着咱们。”
“嗯,”聂冲华重新包好头发,“我去棚子边看看。”
与客栈内的灯火通明不同,马棚里黑漆漆的,只有远远从街上投s_h_è 来的光。天空繁星密布,正应了聂冲华眼含星辰。名为冲华,大抵只有一双眼配得上这二字,且只有深深地看进他眼里的人能懂。
聂冲华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抬眼看客舍居然冒出一丝火光。他先安置好一群牲口,这才上前查看情况。父亲早已携随身财务从客舍中淡然走出,乐成背着个大包站在爹旁边,先逃出来的人高喊“走水”四处奔走。
“季鸢行呢?”聂冲华眉间微蹙,掩不住焦虑的神色。他不等二人回答,急急冲进火中。
此刻看似只燃着零星火苗的客舍瞬间腾起成一团火球,聂冲华没有防护,扯下头巾一角掩住口鼻,手脚并用沿火焰四起的楼梯攀上二楼。
“季鸢行!”季鸢行似是听到喊声向他走来。聂冲华不顾面前的一团火焰,跳过去扑向季鸢行并紧紧抱住他,甚至有两根手指越过亵衣抚上他的颈后。屋内大部分陈设已烧成焦炭,季鸢行身后本该是窗户的地方更是烧出了一个窟窿!
季鸢行愣了一下,聂冲华急得正要一下子扛起他下楼,不料季鸢行左膝蓄力猛地顶向聂冲华腿间!
聂冲华向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像季鸢行预想的一样面色痛苦倒地不起,倒是因为被浓烟呛住咳嗽起来。
季鸢行毫不犹豫地施一记扫堂腿,聂冲华也毫无防备地倒下。火光、黑烟和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季鸢行来不及辨清聂冲华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反抗还是因为身无功底而无法反抗,站起身的同时,另一条腿几乎是反s_h_è x_ing地将聂冲华踢将出去。在自身重量和大火侵蚀的双重作用下,聂冲华和身下的木板一同坠下一楼——一片火海。
聂冲华眨了眨眼睛,被烟熏得无知觉地挤出几滴眼泪,他冲进火中时便想到怕是没有时间留给他出来了,他又回想起季鸢行手中是握着绳索的,他似乎已经看见季鸢行手握绳索奔向窗边的身影。太好了,你能活着……
本就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火势一起便烧个没完。客舍中传出“轰”的一声巨响,想必是内部结构被烧至崩塌,众人抬水泼水,无奈大势已去。聂知著平静地现在客舍外,仿佛这座客舍门前车水马龙如往昔,里面压根没有他的儿子。
“长老,宫主他……”乐成立在一旁,语气是担忧的,可面上至多是有点无奈罢了。
“你等我一下。”聂知著单手成剑诀式抵在耳屏上,避过街市的喧嚣,旋即不悦道,“那小兔崽子把我儿子推下楼去了,他在洞口等我们。”
“洞口?这座客舍下面也是溶洞么?”乐成小跑着跟上聂知著,沉默良久,语气透出一丝钦佩,“宫主好臂力。”
聂知著和乐成趁乱施展武功翻出城去,终于在城外荒漠边上看见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聂冲华,结合他此时的脸色和面部特征,大抵可以送三个字:黑包公。聂冲华的舌头吐得像只狗一样,喉咙里挤满各式的嘶嘶声,混在他的话语中:“哥,给口水喝……”
聂知著从怀里摸出一个水囊递过去:“救火时私留的。”
聂冲华也管不了到底是干嘛用的水了,抢过来喝了个精光。乐成在一边咂嘴:“长老不愧是我龙宫中人。”
“牲口安置好了么。”聂知著问。眼见三匹马朝几位跑了过来。
“打过招呼了,只是要晚几天。”乐成回道。
“那小兔崽子还算有良心,没把老子的马顺走。”聂知著冷哼。
“他扽不动的……”聂冲华无奈地笑笑,翻身上马。
乐成看着两位老年人打情骂俏,不由得起了一身j-i皮疙瘩,努力转移话题:“上个月《莫经》重现江湖了。”
“《莫经》又重现江湖了?看来最近没什么新鲜事可炒了啊。上回是二十五年前的事吧。”聂冲华接茬道,“具体讲讲?”
“那会儿我家的混账东西刚生出来。”聂知著道,一向平淡无波的语气添了几分戏谑,“老子差人去找,发现就一封皮,还差点抱一群孩子回来。”
“峨眉附近发现了写满字迹散碎纸页,上面一部分内容与二十五年前发现的《莫经》残页相符。”乐成道,“确切说更像是印上去的黑色字迹。”
“是纯黑色?墨么?”聂冲华问。
乐成回忆道:“不均匀的,比较稠的墨吧。只因和《莫经》有关,我才多看了两眼,应该是承接前文的内容,但还是没有价值。”全国第八套广播体cao,第一节,扩胸运动……
“哦。”聂冲华在黑暗中胡乱搓着手。一行人虽是聊着,可谁也控制不住下沉的眼皮。
卸任宫主之后,聂长老的金银器生意做大做精,其中不乏为土豪们供应出口级高定,“运镖”的重担自然落在儿子身上。乐成久居中原,自然是担任向导,这次同行的人中又多了一个面似三四十岁男装打扮的女子。
沿途找了个茶楼歇脚。一进门,茶博士迎上来:“几位客人可是来赴武林会的?”什么什么“武林大会”俨然成了附近商铺的宣传重点。
“愿闻其详。”乐成一拱手,脸上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环顾四周,客人们多是带着家伙儿的,茶楼里充斥着莫名的y-in森气氛。
“此次是正道人士联合讨伐武林公敌季鸢行。”茶博士毫不遮掩地介绍道,看来此事已是人尽皆知,“季鸢行先后偷袭四大门派,两年前夜闯峨眉后无影无踪,直到近期才现身江湖,故将其围堵至此,还武林人一个公道。”
“季鸢行上峨眉是在《莫经》发现之前么?”聂冲华对乐成耳语道。
“您真不知道这事儿啊?”乐成压低声音回道,“我一门心思扑在蒸饼上,多少也知道一点啊?”
聂冲华拧着眉:“你要说八卦我可能还行,稍微正经点的我一无所知啊?”
乐成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扬声道:“某有一朋友曾搭救过季鸢行,不料其过河拆桥,反把朋友弄成重伤。这‘武林会’我是去定了。”
“怎知是季鸢行?他会自己告诉你的么?”有人搭腔道,“按他作风,该是有什么隐衷,想要救你朋友一命,否则该直接下杀手的。”
乐成和聂冲华对视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这个洗地零分”。
“季鸢行那德行也能当武林公敌,我还不得把中原武林掀个底朝天?”进了雅间,聂冲华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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