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尽在刀剑,年少情义,厮杀战场。
分别时,华亭举剑,“此当恩仇尽消,我不记木簪之仇,权当重新开始。”
谢桐只问,“什么木簪?”
华亭负气,当真榆木呆子,阿斗扶不起。
“不过我的确说错了话。”谢桐正经。
却见华亭早已忿忿远去,扬言来日定要你好看。
无奈摇头,我想说,如果没人娶你,或许我愿意。
后来北上讨伐,却遭围困。
暗探负伤,拼死送信,倒在杨门。
军令未出,后院闺房已夺出一人,带走的只一把长秀宝剑。
来至军营,就见数帐灯火,记忆中的呆子已形容憔悴。
她轻轻抚上他额,何苦?
他笑,家国危难,当舍身立命,怎苦?
两人对望,不语,难挡情根生长。
敌军夜袭,两人突围。
她替他挡了许多箭,却不言,直至血流如注。
怀中低语,她气息微浅,“怎么才觅到我?”话毕,已泪流满面。
杨府大丧,长女华亭战死沙场。
皆是素衣白缟,泣不成声。
唯谢桐一人鲜红喜服,身后敲锣打鼓,仪仗极大,聘礼却只有一只破碎的木簪。
只对着那棺木三叩首。
一拜,天地可鉴。
二拜,琴瑟相和。
三拜,白发齐眉。
我说过,会娶你进门。
后来,谢府有亭园,院中无他,只满地鲜花,春夏盛放。
园中一块石碑,浅浅“华亭”二字,宛如那人恬淡笑容,也似那人浅淡的生命。
时常饮酒,独坐亭园,想朝夕日暮,想往昔种种。
轻叹君毁约,终是不能走到最后,已化骨成泥,留我独寄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