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时间是最好的治疗药,你会渐渐忘却对于地狱之主的害怕,你会忘记自己失常的举止,你也不再在意挪亚所说的话,你知道他没有撒谎,神职者不能撒谎,但是,正如你厌弃了维克多的理由,你得往前看,不是吗?
你拿着酒杯,打开调教室的房门,你准备“寄生”一批新买来的孩子。
偌大的房间里,其余的孩子低着脑袋站在一旁,埃尔希坐在椅子上,只有一个男孩,他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
埃尔希小跑来到你身边,你问她,那个男孩怎么了。 埃尔希说,那个男孩无法勃`起。
他垂着眼睑,看上去相当温顺,也看上去很健康。你知道这个有瑕疵的男孩会被送到地下室,融化在锅炉里面,但是你可能变了,你的的确确变了,你看待事物的方法不再像以前那么理智,你让埃尔希把男孩送到你的房间里面。
你无法分辨自己这样做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善良?是怜悯?可是你根本不存在善良和怜悯,所以你只是在犯蠢。
那个男孩像是沉默的木头,柱在你的房间里,你看着有点麻烦,就让他蹲在壁炉傍边,为你添木柴,之后你便把他当做佣人看待,你让他打扫房间,帮你清理浴缸。 埃尔希说他的名字叫做阿诺,当然埃尔希会查字典帮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样客人不必叫着“阿诺”这样太过普通而容易遗忘的名字,但是你通常叫他“哑巴”。
有时候,埃尔希会站在走廊上责骂他,说他一无是处,毫无价值。“哑巴”低垂着头,仿佛虚心接受这一切,你当然不会去阻止,所以“哑巴”有时候身上会有淤青和伤痕,可能是埃尔希弄得,也可能是其他的孩子弄的。
他很少开口说话,你也很少问他问题,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你看着他任劳任怨地擦拭着地板,觉得他像是一只蚂蚁,而所有其他的人,是的,连女佣都可以指使他,都是蚁后。
今年的冬天异乎寻常的寒冷,你的房间里面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赤脚踩上去不会感到寒冷,壁炉里面也燃烧起来永不熄灭的温暖的火堆。你开始在床上吃早饭。
他给你端来早餐,一碗美味的r_ou_汤,和一块血淋淋的牛排。你知道,“哑巴”没有吃早饭,他恐怕也没有吃昨天的晚饭,但是今年冬天地下室里面已经塞满了尸体,所以你把吃剩下了的r_ou_汤递给了“哑巴”。 你让他喝了,他便喝了。他甚至没有对你说一句感谢的话。
只是到了晚上,他偷偷地走到你的床边,在你的额头上留下轻轻的吻,他跪在你的床边,他可能看着你很久。你等他离开时,才睁开眼睛。
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沉默寡言,当埃尔希把他摁在椅子上,强迫他张开嘴时,他开始剧烈地挣扎。
原因藏在嘴唇后面,藏在牙齿后面,原因是他的舌尖像是蛇的信子一样开叉了。事实就是这样,总是躲在嘴里。
医生说,这是后天的伤口。埃尔希怒气冲冲,她说要把这个男孩退还给他的叔父。当然没有人可以离开“乐园”,她只是气急了才这么说。
头发花白的医生小心翼翼地对你说:“可能是在男孩很小的时候就造成的伤口。”医生仿佛在暗示你什么,你笑着让埃尔希给男孩换上新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在挣扎中被撕开了。
你养着他,就像养一只宠物,而且是一只听话而安静的宠物。
22 你把他当做宠物养,所以他的地位就提升了很多,因为宠物并不需要做辛苦的活。
你给他一本书,让他坐在地上看,好像给宠物一个玩具让它玩一样。他会坐在地上,用一整天的时间看着书本的第一页。
后来,你发现了养宠物的好处。你可能说了这句话很多次,也算是例行公事地说:“我教你吧。”他看上去愣住了,他盯着你看,然后你看到他的眼睛深处亮了,有一道光照进去,而你成为那道光,所以他会永远追逐这道光,为了不再待在黑暗里。
他年级大了些,从头开始教很吃力,埃尔希这次的的确确被男孩的叔父骗了,一般都要求是学过启蒙的孩子,但是他显然什么都不会。 他再一次忘记了,是的,刚刚学过的知识从他空荡荡的大脑里面溜走,于是你让他张开嘴巴,伸出舌头。他看着你,眼皮轻轻地颤抖,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在反抗的部位。
你伸出手指,掐住他舌尖的伤口。 他就和埃尔希一样,需要惩罚才能醒悟改正错误,取得进步。
为了弥补她的过失,埃尔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白子”,这个白色头发的男孩显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圣洁,他快速地察觉出,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他红色的眼睛看着你,里面像是流淌着鲜血。
而你最无法拒绝这样漂亮的瞳孔。 你把阿诺关在浴室里面。
“白子”脱下睡衣,他刚刚成年,但是身形很修长,他每顶撞一下,你会发出细细的呻吟,你亲吻了他柔软的唇瓣,亲吻他洁白的皮肤。他很会讨好你,所以你没有把他踢下去,他睡觉时很安分,这点也让你很满意。
他可能会成为你的床伴,但是“白子”死了,你甚至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可能是在你们第一次上床的几天后,你把他叫到你的房间里,然后他就死了。
你从地下室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你打开`房门,“白子”身体里几乎全部的血都流在了你的羊毛地毯上,他的眼睛张着,看上去死时很痛苦,不,他肯定很痛苦,你做出了修正,他身上有多处刀伤,和殴打的痕迹,可能最后阿诺刨开了他的肚子,“白子”才终于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阿诺把餐刀c-h-a在他的肠子上面,他从厨房还拿了一把勺子,你靠在门口,看着他一只手固定住“白子”的头颅,另一只手无比精准稳定地把两只眼球完整地挖出来。
他把眼珠放在手心,站起来递给你。 毫无疑问,你喜欢特殊的东西,你喜欢特殊的灵魂,喜欢与众不同的思想,喜欢稀少的瞳孔,所以你当然无法拒绝阿诺向你伸出血淋淋的双手。
埃尔希沉默着让女佣整理你的房间,你拿出手帕擦掉阿诺脸上的血迹。作为奖励,你把一只眼球吃了,你递给他另一只,他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脸上原本的不安和自卑都消失了,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吃下了那枚布满血丝的眼球
23 你曾经参加过大学里面举办的有关精神病的讲座,当然你不会把阿诺当做精神病,你认为他是拥有特殊天赋的人。
他的双手不适合拿着羽毛笔,不适合翻看纸张。但是当他拿起刀,他的手甚至比维克多的手还要稳定和灵敏。 但是你还是想要再试探一下,所以你给了他一把小刀和一袋子的钱,你附在他耳边说,“去买点吃的回来。”
你拿出钥匙,打开了“乐园”的大门,你为他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看着他坐上马车,他从车窗里看着你,而你放出分身一路跟着他。你不知道他会不会企图逃走,毕竟你没有“寄生”他。
男孩在半路上,从马车上下来,他在昏暗的道路上,一路走着,穿过无数条狭隘的小巷,男孩回到了他的家。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他甚至没有吵醒看门的狗,他把烂醉的叔父放在床上,然后把小刀放到蜡烛上,用火烤热了刀片,他迅速划开男人的肚子,他准备给你带回来了脂肪堆积的肝脏。
你潜伏在y-in影里,看到他扒开了叔父的嘴巴,此时门口的狗可能闻到血腥味,开始乱叫,门外传来了一些声响,他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一丝慌乱,他迅速地拿走了他的战利品,然后身手矫健地翻墙逃走。
他在乘上马车前,去了一家妓院,虽然“乐园”本质上也是妓院,但是这家妓院更像是老鼠窟,里面充斥着酒精和烟味,地上可以看到肮脏的衣服,或是昏迷的赤`裸的妓`女。
他走上二楼,这里还有些灯光,你跟在阿诺身后,你看到有个妓`女喊他为“我的儿子”。 阿诺拉着她进入了房间,你趴在天花板上,看到阿诺把钱给了这个妓`女,女人欣喜地数钱袋里面的钱,阿诺突然掐住女人的下巴,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他说:“别再做妓`女了。”
女人捂住脸,开始哭,阿诺用女人身上的衣服擦干净小刀,他离开了这里。
阿诺显然忘记留下马车的钱,所以他走回“乐园”时,太阳隐隐升起,你打开大门,他带着一身的风雪回来了。 你
已经很久没有来到厨房了,你拿出煎锅和材料,做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饭。外面还下着雪,你让阿诺坐在椅子上,你们在厨房里吃完了早饭。
你看着坐在你对面,努力模仿你拿刀叉姿势的男孩,你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你觉得,你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你一起行走在黑暗里的人。
埃尔希没有察觉到微妙的变化,直到你带着阿诺来到地下室。他跟在你身后,你可以感受他平稳的呼吸。埃尔希目瞪口呆地看着你,看着阿诺,你让埃尔希滚出去,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她愤怒地脱下手套,扔在阿诺身上,提着裙子小跑出去。
埃尔希关上了地下室的门,你脱下衣服,在男孩面前张开翅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没有愚蠢到把你当做是天使。你允许他伸手触碰,他小心翼翼地拂过羽毛,拂过关节处,你拔下一根没有腐烂的白色羽毛,送给了他。
他把羽毛捧在手心里,你把翅膀收起来,重新穿上衣服。 他看着你,里面很深沉,像是黑色的海面,而海面下面隐藏着即将磅礴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