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碌安自然不会承认张武的死和他有关系,周衡也没再想问。
王德全站在他身边守着,他知道主子的身子不好,这次若是积郁严重,难免会落下病根,他的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王德全沏了茶端了过来,皇上还在发愣,他正欲说些什么,门外来报,宋晚山宋大人求见。
王德全像是遇了救星一样,赶忙请了人进来。
宋晚山瞧了周衡的样子,便晓得了他是为什么而恼。
周衡抬起眼皮看了宋晚山一眼,才有些恍惚道:“是宋大人。”
宋晚山“嗯”了一声问道:“皇上是有些不舒服么?臣带了些上好的补药过来,是王爷求来的,央我给您捎些,望您保重身子。”
他固然和皇上十分亲近,却还是不免礼节,对于一国之主,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
周衡未接他的话,只道:“宋大人现下求见,可有要事?”
宋晚山顿了顿道:“皇上,臣查过了张大人的身边人,张大人最为器重的是傅安,这人似乎还没有从张大人的死讯中恢复过来,整个人有些颓废,问起来便也说当日只有李将军和张大人在一处,他被安排了同张大人分开走,再见的时候,张大人已经牺牲了。”
周衡愣了半晌才说:“朕晓得了。”
宋晚山微微叹了口气,“傅安还说,李将军身边有个人值得注意,他的名字叫做吴寻。”
周衡眼中寒光一闪,提了及分力气道:“这事,朕心里明白了。”
宋晚山“嗯”了一声,有些吞吐道:“张大人心善,不愿看见旁人替他受苦,万望皇上保重龙体。”
周衡勉强笑了笑道:“朕晓得。”
宋晚山又行了个礼,便告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给王德全吩咐了几句,才离开了。
王德全给人吩咐下去,将那些儿东西炖了,才劝道,“皇上昨夜一夜未睡,现下休息一会儿罢。”
周衡扭头看了他一眼,意外地点了点头道:“好。”
王德全有些高兴,将人扶到了榻边,周衡几乎是一挨床便昏睡了过去。
他眉头皱的紧,王德全站在他旁边伺候,看着他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落下,有些着急,慌乱中赶忙差人叫了御医,又将人摇醒了。
他不确定皇上是做了噩梦,还是发了病。
周衡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不想、不愿意、难过、好累这样语无伦次的话。
御医来的时候,看见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把脉抓药。
御医弄完刚刚抹了把汗,李碌安便踏步进来了。
周衡慢慢清醒过来,御医被要求退下,王德全不敢离开皇上,给李碌安行了个礼,便立在了一旁。
李碌安倒是没让他出去,只问,“皇上这样多久了?”
大抵是这个声音有些久违了,周衡忽然就彻底清醒了,他抬起眼皮看见李碌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笑着道:“李将军来了?来看朕还活着没?”
他坐起身子,靠在墙上,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跟王德全道:“王公公,去帮朕催催药。”
王德全领命下去了,周衡仰起头看着李碌安问:“李将军战胜回来,朕还未有赏你什么,将军想要什么?”
李碌安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我尽力了,真的。”
周衡笑,“将军说的什么话,朕什么时候怀疑过你?朕说过了么?”
李碌安有些烦躁,猛然向前走了两步,捏住周衡的下巴道:“有事便说事,这么y-in阳怪气的,做什么?张武死了,我不也受伤了么?我回来这么久,你瞧过我一眼么?我说我尽力了,你为什么不信我?!”
周衡抬头盯上他有些急躁的眼神,慢慢道:“你让朕信你呀?当初是谁让张武去云南的?又是谁三番四次用张武的死活来威胁朕的?最后,又是谁非要去云南不可的?”
“我去云南那是因为我……”
李碌安一时有些着急,话语脱口而出,却又堪堪收住,他有些无力,这个人可以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可这个时候,有些事,不能说。
他松开周衡,叹了口气道:“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
周衡冷笑,“您万人之上,还需要说些什么么?朕也不过是您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您不用交代什么的,就算是要杀了朕,也不过在您一念之间罢了,您又何必来这里装模作样呢?!”
“周衡!”
李碌安有些失态,他几乎是第一回 直接叫出来周衡的名字,话说出口便觉不妥。
果然周衡立马笑道:“将军的下一步是不是便要篡位了,连皇上也不叫了,不如朕直接将这位子送给你如何?”
他话音刚落,李碌安便一把将他掀翻在榻上,他压上去,堵住这张让人生气的嘴。
周衡自然不从,又踢又咬,反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激烈,很快两个人的嘴角都渗了血。
李碌安本来就认了许久,更是被周衡惹来了怒气。
他站起身来一边脱衣服一边道:“李楚,给我拦住外面的人。”
周衡眼中全是恨意,直直道:“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三十四章 :
李碌安被周衡眼中的恨和愤怒所刺激,下起手来完全没有轻重,他给周衡脖子上啃的牙印渗了血,血腥气蔓延在嘴里的时候,他才恍然觉得好像有些过分了。
周衡依旧盯着他,身子上的反抗没有停过,只不过他向来反抗不了李碌安。
李碌安看着周衡,沉默半晌才道:“你为什么不肯信我?”
周衡冷哼一声,“这满朝文武,还有谁比你更想让他死的?况且当初,朕应你不懂丞相府,可你又是如何对待朕的承诺的呢?”
他伸手狠狠抓住李碌安的胳膊,李碌安脱了衣物,指甲陷在r_ou_里,传来轻微又让人不能忽视的疼痛。
周衡就那么恨恨地盯着他,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丞相府被查,于此,他到底是理亏了。
周衡看着他,发现身上的禁锢慢慢松开,才缓缓开口道:“李将军,朕同你说实话,若非是为了保全他们那些人,朕决计不会同你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不知道,每一回都让朕恶心的无以复加。”
李碌安对上周衡通红的双眼,他知道周衡没有恨到口不择言,他只是说了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想说的话罢了
李碌安忽然就笑了,他伸手隔着有些凌乱的衣衫捏周衡的腰,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复杂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皇上觉得恶心,却还是没回都要个不停,那无数个夜里的 y- ín 声浪语,难不成都是臣逼出来的?”
周衡也笑,“朕卖身总得做个样子,不然您老人家若是真的生了气,受罪的不还是朕么?”
他最后的几个字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李碌安脸上的复杂表情一闪即逝,又变成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伸手解了周衡的腰带,伏低了身子道:“既然皇上卖身,现下是不是也高好好犒劳犒劳臣了?臣可以将云南那一正块地都送给皇上了,那块地的银两,可足够臣将皇上压在这龙榻上干上后半辈了,是吧皇上?”
周衡冷笑,“张武舍命得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衡这话说得重了,确实有些口不择言,但李碌安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生气。
周衡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固然他话说的重了,可李碌安就该这样什么后果都不担,继续和从前一样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