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碌安笑,额头抵住周衡的额头道:“可是已经救了。”
周衡没有再搭话,两个人眼睫碰着眼睫,鼻尖对着鼻尖,近在咫尺,周衡却莫名有些心慌。
他推了推李碌安道:“要做便做,说这么多做什么?”
李碌安伸手用拇指描摹他的脸颊,笑眯眯道:“怕以后见不着,想多看看皇上。”
周衡心中一惊,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心里头慌乱异常,却还是道:“胡说什么……”
他话未说完,便再次被吻住,这个夜里的李碌安温柔得让周衡以为自己做了场梦。
他俯身亲周衡,从脖颈到脚踝,每处都未曾错过,周衡在他口里泄过一次,蜷着脚趾头不肯松,李碌安将他的脚握在手里,安静地看着周衡高潮时候的样子,眸子里带着疼惜和笑意。
周衡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眼睛半睁不睁,李碌安眼中的所有意味,他什么都没有瞧见。
李碌安进来的时候,久违的胀痛感,让周衡不由得闷哼出声,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始作俑者,却只是觉得眼前一阵晃荡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碌安看着他的样子,身下的东西又涨大了几分,却强忍着不肯弄疼他,全部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出了汗。
他等着周衡适应,俯身去亲吻他的耳朵,舌尖舔过耳垂,周衡绞紧了手中的褥子,李碌安笑了笑,又轻轻地亲了亲。
周衡有些不奈,蹭着他要他快点动,李碌安也不忍了,身下慢慢地动着,回回顶到周衡最受不住的那点上,顶得他眼角含泪,身子弓起,顶得他云里雾里,低声求饶。
李碌安泄了三回的时候,周衡已经晕过去了,李碌安看着他,伸手拂过他的鬓角。
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皇上,您救过我一回,我还您一回,本来是两清的。可我,欺负了您这么长时间,下辈子,您报复回来,好不好?”
周衡只觉得耳根子痒,躲了躲,兀自睡去。
天将亮的时候,周衡有些不舒服,勉强睁开了眼,却发现他还在李碌安身上,李碌安的那个东西还在他身子里。
瞧他醒了,李碌安笑了笑道:“皇上,臣累了一宿了,您也该自己动动了。”
周衡有些生气,推了推他道:“你不要命了,一宿都不停。”
若搁普通的寻常家里,妻子对丈夫说这样的话,可以视为嗔怪,可到了周衡这里,李碌安便是知道,他是真的不怎么高兴了。
只好讨好般地凑上去,亲了亲他道:“最后一回,好不好?”
周衡也不再说什么,累极了似的窝在他颈间,任由李碌安捏着他的腰,上下动作。
慢慢清醒过来的周衡,心里头想,左右不过这几日,便忍了一回罢。
两个人情欲褪尽的时候,周衡已经累到了极致,他瘫在榻上不肯再动,李碌安下了榻,穿好了衣物,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径自喝了。
凉茶冷得厉害,他扭过头看周衡,顿了顿道:“皇上,天亮了。”
周衡没有理他,脸对着墙,闭目养神。
李碌安嘴角扯出来一抹笑,屋子里一时极为静谧,隔了许久他才道:“皇上,您不再瞧臣一眼么?”
周衡没有吭声,只是睁开了眼睛,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屋外风雪正盛,寒风吹过,门窗呼呼作响,周衡沉思半晌,房门忽然被打开,他还来不及反应,再扭过头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李碌安走出皇上的屋子,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王德全在他身后跟着,他扭头看了王德全一眼,想了想说:“王公公,在皇上面前给李楚美言几句,他同你侍奉一个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王德全愣在那里,李碌安自袖间掏出一锭金子,递到王德全手里道:“这是谢礼,有劳了。”
王德全看着手上的这锭金子,想要说些什么,李碌安却是已经打开了院门。
门外兵将列列,银白色的铠甲映上皑皑白雪,亮堂的晃人眼。
站在最前头的是杨硕,也是他率先开口,“奉陛下之命,诛佞臣,清君侧。”
李碌安面无表情,扭头看了眼闭上的屋门,伸脚踏了出去,一字未言。
杨硕一步不让,两个人在门口对峙,众将士围上来。
沈焕生立在一侧,旁边站着的是李碌安前不久见过的傅安。
第四十章 :
周衍和宋晚山赶到宫中的时候,李碌安已经被带去了大殿上。
周衡脸色有些白,坐在殿上,看着被人围在中央的李碌安,又看了眼杨硕,杨硕对上他的目光,对着他点了点头。
周衡只能打蛇随棍上,杨硕不打招呼,忽然开了头,他现在骑虎难下,好在已经万事俱备,不至于功亏一篑。
只是周衍和宋晚山两个人彻底慌张起来,站在朝堂上,一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人只好盯着杨硕。
宋晚山拉住周衍,不让他轻举妄动,现下众人都是一脸懵然,只能静观其变。
朝堂上一时有些安静,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硕往前走了一步跪下,“启禀皇上,李碌安其人意欲谋反,欺君罔上,罪大恶极,臣应万民之意,为皇上斩佞臣,清君侧,望皇上恩准!”
旁侧不知谁忽然站出来,张口欲说什么,扭头对上李碌安的目光,嘴角一弯饶了个圈道:“杨大人该将罪名一一列举,且拿出证据来,这样方能服众。不是您信口一诹,李将军便是造了反谋了逆的。”
这人是李碌安身旁的亲信,宋晚山看着他的样子,眉头皱得越发紧。
他扭过头来看杨硕,却发现杨硕固然是在做极危险的事情,却不至于慌成这样脸色惨白。
周衍也觉得不对劲儿,两人往前走了几步,身侧忽然有很多人走出,表情算不上气愤,也谈不上高兴,仿佛都在隐忍着什么,甚至有几个人似乎难以压抑自己的不满,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可他们一行人,没有一个替李碌安说话的,皆是问杨硕李碌安的罪名。
说白了,便是要证据。
李碌安为祸朝政多年,哪一个罪名都有一大堆的证据,他们这样来问,显然是不想帮他说话了。
墙倒众人推,是这个理儿么?
杨硕终于站起来,他双腿似乎还有些发抖,却站直了道。
李碌安其一罪,改皇室南山陵墓,私设私陵,此为谋大逆,其罪当诛。
其二罪,李碌安结党营私,拥兵自重,意欲谋反,其罪当诛。
其罪三,滥杀无辜,纵容其子欺辱女子至死,此为不道,其罪当诛。
其罪三,杀害云南守将张武张大人、户部尚书刘大人、前朝丞相林大人,害得英雄死难瞑目,害得人人不敢做清官。此为不义,其罪依旧当诛!
皇上,这桩桩件件,林林总总,足以证明李碌安其人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望皇上将此人定罪,斩杀于众,以告慰国中百姓!
他说完便差人将那些人证物证悉数带了上来,哭着的老人,厚厚的私人信件,悉数摆在殿上。
周衡拿起来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恍惚。
底下受了委屈的人不断哭诉,周衡揉了揉额头,叹气道:“李大人可有话说?”
李碌安抬嘴冷笑,“成王败寇,皇上既然将眼线都布置到了臣的内部,现在证据确凿,臣确实无话可说,只是皇上,臣守边疆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人做事一人当,将军府众人,还望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他话音刚落,沈焕生的声音便跟着道:“皇上,臣以为斩Cao必得除根。”
杨硕也拱手道:“是、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