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问本是打算在对方拒绝后顺理成章询问他意欲何去,却不想面前之人竟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也好。”
展初晓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人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但他毕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x_ing子,拐弯抹角又试探几次,均被莫西南不动声色挡了回去。如此三番两次试探无果,让展初晓差点抓狂:要不要这么滴水不漏啊?透露一点出身能死么?能么?!
虽然心中咆哮着,展初晓到底不敢太过分,为防止对方生厌,他只能悻悻然暂且放弃了继续套取对方身份的举动,打算徐徐图之,反正之后他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总有机会找出线索来的。
是以一壶茶饮尽后,展初晓便借口疲累跑进内间休息去了,留下莫西南独自坐在外间,轻轻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碗,勾起唇角无声笑了起来。
展初晓这个人,聪明归聪明,但他们之间身份差的太远,对方不敢得罪他,自然在他面前各种放不开——而他正是拿准了对方这种心理,才搪塞的毫无压力。若对方真的放开了直接询问他的身份,或许他才会头疼一下。
现在么,只能说是正合他意。
莫西南之所以将“秋声”的身份瞒的滴水不漏,不过是不想宫译那么快就得知自己的身份而后冒然暴露出来罢了。毕竟现在青崖山上是个什么光景还不好说,他这么个失忆人士贸贸然回去,弄不好小命就会交代在那里。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多少也想借此看看那个失忆人士能闹出多少笑话,说不准将来就能拿出来嘲笑对方一番。
抱着这种悠闲的心态,莫西南在接下的路程中表现的很是悠哉。这辆马车的减震做的还不错,行驶在官道上只是轻微颠簸罢了,虽然不可能与某些科技位面的机械产物相提并论,但这种恰到好处的摇晃,也算是种另类的享受。
两人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出的乐明城,一直到天色昏黄,夕阳渐落,仍未看到有人烟的地方。车夫是个老把式,附近的路跑过许多遍,早早就说过官道上少有村落,他们出发的又比较晚,恐怕要深夜才能到达最近的驿站。
展初晓对此早有准备,他购买了这个豪华马车也是为了方便野外露宿,不说马车的后室,就是车夫所坐的前室都有遮风挡雨的帘子,一放下就能休息。
因此三人便就近在官道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升起篝火打算露宿野外。
展初晓特地准备了不少方便食用的食物,甚至还有不少待加工的半成品。莫西南看着他一样一样将各种食物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不禁有些好笑:
“你现在的修为应该能够辟谷了吧?“
“是啊!”展初晓一边认真地拿着穿好的r_ou_串架在火上烤,一边随口道,“不过修行之人又不禁口腹之欲,况且就我现在这种修为,就算吃辟谷丹,隔三差五也总要吃点凡俗的食物,吃多吃少差别又不大,既然如此,‘吃’这种享受,我又何必放弃!”
莫西南看他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状似不经意道:“这是你师父教你的?”
“我师父可不会教我这些。”展初晓明显撇了撇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很快恢复正经,“我师父是个比较……唔,严肃的人,估计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严肃地说:‘凡间的食物杂质太多,过多食用有益无害’什么的!“
他刻意模拟出老学究的语气,板着脸一脸严肃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莫西南:“……”他还真有点难以想象那个人板着脸的模样。毕竟那家伙脸皮向来比城墙拐弯还要厚,最不讲究这些——不过宫译毕竟只是那家伙的一部分,说不定x_ing格会有所变化……
躲在项坠中的宫译忽然打了个喷嚏,项坠跟着晃了晃,鲜明地昭示了一下存在感。展初晓吓了一跳,急忙止住笑声,掩饰般地将烤好的r_ou_串递了过去:“您尝尝看?”
“多谢。”莫西南伸手接过,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r_ou_串展初晓在购买的时候就叫人用调料煨好了,此时刚烤制出来,香酥可口,配上露宿野外的环境,别有一番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世的攻君和受君下一章正式开始正面交集。
说点题外话,作者君开这篇文后,刚好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调了科室,原本相对轻松的工作因为岗位调动变得特别忙。加上又是开文之初,打算多存点稿,所以前期应该会更的慢一点,等第一个故事写完,应该就能恢复日更了。
不过作者最慢也就是隔日更的状态,大家可以随意养肥!~当然愿意陪我一起聊聊文中内容就更好了0 0
第十章 生死之旅5
吃过晚饭,莫西南谢绝了展初晓进马车休息的提议,挑了棵还算茂盛的树木,在其横出来的枝干上盘膝而坐,继续感悟这个世界的力量。
展初晓和车夫不同于他,早早就去马车中休息了。他们两个一人赶了半日的车,一人奔波忙碌准备了半日物资,此刻随着夜色渐深,睡得也越来越沉。
莫西南却毫无睡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守护者的任务,却是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对于宿梁狄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命魂尚在,即便是魂飞魄散了,他也肯定能够通过轮回重新走回到他的面前,厚着脸皮调侃一句:“想我了没?”
而他需要做的,也只是加速他所在空间的时间比罢了。
比起这个,莫西南反而更在意能够让那个人用出这种同归于尽招数的“破坏者79号”。如今那个原始空间被封闭,无法查到丝毫线索,也不知那个“破坏者79号”究竟被消灭掉没有。
还有,病毒的出现不会无迹可寻,那个病毒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或者说,是谁将“它”制造了出来?
种种疑惑暂时都无解,也只能胡乱猜测一下罢了。多想无益,反正等他们这一世走尽,在时空管理局也不过是过去一月左右罢了。到时想必五十七分局那个原始空间也修复完毕,再去调查不迟。
思量片刻,莫西南便重新闭上眼,继续运行从秋声那里学来的功法。
月上中天。
淡淡的月华之力洒落,不知何时,一抹若有若无的虚光从月华之中洒落而下,那些虚光渐渐凝实成小小颗粒,形似橄榄,由万道金丝贯穿,丝丝缕缕,绵绵密密,累累贯串垂下。
莫西南忽然睁开眼,距离他不远处的马车上,一道虚影飘于其顶,正仰着头望向那些飘荡在月华当中的精华。感应到莫西南的视线,他向着这边望了眼,而后倏地纵身飘向上方,身形冲入那片虚光当中,一圈晃过,r_ou_眼可见部分虚光被其吸引,进入到他体内。
莫西南微微扬起眉,意识到这虚光是好东西,心念一动,从秋声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玉瓶,手指向着那片虚光一引,光芒顿时连城一线,如流浆般进入了玉瓶当中。
宫译这时已经从半空中下来,他的元神能吸收的虚光有限,晃了一圈后就觉饱和了。虚光入体后,明显感觉精神一振,不枉他察觉到异常后冒险现身出来。
他飘落在马车上,再度看向莫西南,见到他的动作后,宫译不禁眉头微皱,视线瞥向马车所在的方向——他容身的项坠也算是个储物法器,但是却只能容纳灵魂,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剩余的这些……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过犹不及,剩下的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莫西南与他想法相同,收集了一瓶后就收了手,任由剩下的虚光缓缓洒向四周生灵。随着虚光落下,周围的树木无风自动,隐隐摇摆仿佛舞蹈;有虫鸟走兽簌簌活动,或振翅或奔走,似在欢呼与庆祝。
种种异象无不显示那虚光的神奇之处,莫西南将装满的瓶子收好,抬眼看向宫译,后者并未回到项坠当中,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你对我的出现好像并不惊讶。”
莫西南道:“我很惊讶。”话虽如此说,他语气却很是平淡,显得格外敷衍。
宫译微微皱起眉,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与熟悉感,本能地想要与这人亲近几分,然而对方看起来似乎并没这个意向。有心想要搭话,可惜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莫西南并未察觉到他的想法,捏着手中的玉瓶看了看,向着他微微一晃:“这是什么东西?”
宫译剑眉微扬,讶异于这人的孤陋寡闻,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帝流浆。”
“帝流浆?”莫西南闻言眨了眨眼,这东西有些耳熟,他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
看出他心底疑惑,宫译好心地解释道:“帝流浆乃是月之精华,每六十年方能见一次。这东西对Cao木精怪的修行有益,得之堪比千年道行。”
“哦……”莫西南看向宫译的目光顿时有些怪异。
“你那是什么眼神!”宫译咳嗽了一声,道,“我是人,不是精怪。”
莫西南陈述事实道:“按照你的说法,人应当无法吸收帝流浆。”至少他刚刚试探过,那种东西对他并没有多少作用。
宫译轻笑一声:“我也没吸收,只是用它们之中蕴含的月华清气温养元神。”他说着伸出手,一缕金色光华在他掌心中浮现,“元神属y-in,能吸收部分月华清气,等将来我回归身体,这些帝流浆就无用了。”
听他提起此事,莫西南神色一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