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君也 作者:礼从容【完结】(30)

2019-05-13  作者|标签:礼从容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我跟随其后,道:“当然...认不出了。”
  温行知将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他莞尔:“我以为你要说...多半认不出。”
  我绕口道:“我还以为,你会以为我当然认得出。”
  “不知你哪里来的勇气,会觉得我以为你认得出。”
  “那你带我来认个甚?”
  温行知的眼睛弯曲如月,他看起来心情尤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中你兴许认得。”
  “我甘拜下风。”
  到了凉亭,什么名贵的Cao没看见,倒是看见一大堆野Cao,再一看,便看到凉亭的石桌上有丰盛的美味佳肴,还有一壶清酒。
  心下已明了,我语气感动道:“行知,你在给我过生辰么?”
  他拿起那壶酒,斟满两个杯子,一杯递给我,徐徐道:“这些菜是出钱请膳房的厨子在夜里刚刚做好的,酒是我来太学时独自埋下的青梅酒,算着你的生辰,加了不多量的梅子,梅香有了,没有太酸口,”他抬眸,举杯道:“遥叩芳辰,生辰吉乐。”
  我与他碰杯后,擤鼻道:“行知...我很欢喜,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生辰了,没想到你待我如此有心意,等春天你生辰到了,我也给你精心准备一场。”
  温行知坐在石墩子上,他夹了几样r_ou_食放在我盘中,神情温和,吐字清晰:“精不精心都是虚的,礼轻情意重,情意到就够了,快些吃,凉了伤胃。”
  我傻笑道:“我的情意何时何地都重,不见得只要过节才重。”
  我们在凉亭里品酒尝美味,谈笑风生,我享受着友情蜜蜜浓时,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那人抱着双臂咂嘴道:“啧啧,我说你俩出来半天,是去寻地方...欢乐了,没想到在这吃独食,吃宵夜也不喊我。”
  温行知用折扇点了点旁边的石墩子,解释道:“秦少将坐,我家公子今日生辰,我这小的自掏腰包,让公子高兴一回,荷包不足,怕糙米糙食高配不起秦少将的味觉,故此,没有请你。”
  我干干附和道:“是啊是啊,你要是不嫌弃,一起吃。”
  秦青坐下后,瞟了我一眼,他看着桌上的菜,问道:“沈公子是要我用手抓吗?”
  我暗暗咬牙,吩咐温行知:“云烟,去膳房拿一双筷子来。”
  温行知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秦青,这让我们瞠目结舌,温行知轻咳道:“小生备酒菜前,掐指一料有夜行的同窗瞧见,则会来蹭饭,所以多备了筷子。”
  秦青接过筷子,放在石桌上杵了杵,夸赞道:“沈从,你有此贤内助,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我瞪了秦青一眼,夹一坨r_ou_往秦青嘴里塞,“阿青,既来蹭饭就好好食用,你那嘴不要再说招人误会的话。”
  “好罢,生辰吉乐,一时没备礼物,我改日送上。”秦青咀嚼着食物,他把酒倒在我杯子里,斟满后拿起来要喝,被我夺走了,这青梅酒是我和温行知的情酒,才不想给其余人品尝。
  我把青梅酒推向温行知,找借口道:“阿青,你喝酒误事,如若在太学内发酒疯,惊扰了夫子,后果不堪,你光吃宵夜就是了。”
  秦青撇撇嘴,埋头狼吞虎咽的吃,他的吃相一直不怎么好看。还是温行知的动作优雅,我和温行知吃一口菜,喝一杯青梅酒,舒畅极了。
  不多时,又杀出了个程世子,刘君平一撩衣摆,拾阶而上,他不慌不忙坐到了最后一个石墩子上,刘君平闻了闻青梅酒,他双眼发亮道:“我夜来就爱解手,方便完,路径此地,看见凉亭这处烛火摇曳,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原来是你们,真是的,喝酒也不喊我,”他拿走温行知的杯子,往里倒酒,又抬头问道:“本世子不客气了?”
  我和温行知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无奈的点头道:“世子自便。”
  刘君平缺一副筷子,我正要喊温行知再去膳房拿筷,温行知就从衣袖里掏出一小把筷子放在石桌上,他叹息道:“世子请用,还好我摆饭前有所预料,所以带足了筷子,也不知等一下谁会来,筷子就摆桌上罢。”
  我和秦青哭笑不得。
  刘君平这劳什子世子,将青梅酒放在自己手边,我每次抬了些手想去拿酒,y-in差阳错的,刘君平又开始倒一杯继续喝,他喝酒的动作真够快。
  刘君平因酒,高看了温行知许多,他言语间对温行知如同等地位的人一般,足以可见他有多爱美酒。
  大约有一刻钟后,有人大喊一声沈谦虚,我耳边仿佛有惊雷作响,秦青、刘君平也都捂了下耳朵,除了温行知依旧淡然自若。
  秦青开口骂道:“你叫唤个屁!”
  刘君平方才受了惊吓,此刻也有些生气,他斥责道:“大半夜的喊什么喊!真是不懂礼数!”
  黄奚仁站在一旁,委屈道:“我...我唤的是沈谦虚啊,沈谦虚不是屁。”
  秦青瞪着眼睛,气结:“你!...莫要故意歪曲我的话!”
  黄奚仁不理秦青,他瞧了瞧桌上的菜肴,堆起笑脸问:“沈谦虚...我可不可以一起吃宵夜啊?”
  我微微颔首,“筷子在桌上,自便,没有凳子了,你将就坐到一边吃,这顿是云烟请的,也不好叫东家站着,更何况世子和云烟有话要聊。”
  黄奚仁随意拿了个盘子赶菜,胖子的食量就是惊人,他端着满盘的菜坐到凉亭长椅上,笑呵呵道:“无妨,我蹭个宵夜,也是享福了,我的陪读只听家父的话,万万不能让他看见我开小灶,我最近饿的乏力,今夜运气不错,能吃上一顿好的。”
  秦青轻把不吃的肥r_ou_都夹给了黄奚仁,他嫌弃道:“吃你的,屁话多。”
  黄奚仁连说了两句谢谢,埋头大吃。
  最后一个来蹭饭的人是施喻文,他也是晚上解手,看见这处热闹,被引来了。
  我的生辰除了最开始一小会儿过得欢喜,现在看着各式各样的少爷公子,狼吞虎咽的把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我惆怅不已。
  我本该和温行知促膝长谈,如今眼睁睁看着刘君平把人霸占,我本该吃足了r_ou_,盘中又仅剩些沾了油的青菜,太学就是不比家中,开一顿荤也是难得,十里飘香,勾引饿死鬼。


第27章 促膝长谈
  温行知近来有失眠症,经常半夜起榻外出,呆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回来,我在门口悄悄张望过了,他就坐在长廊里,抬头望月低头望手。
  我蓦地有些心疼,看样子,温行知准是在想家人,他眉宇神色之间充满了思念,那单薄的背影孤单寂凉。
  屋外凉风习习,花Cao的黑影摇曳生姿,伴随着簌簌声响,温行知身上的那件浅色披风随风摇摆,他垂着头正发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把捂住了温行知的眼睛,他一动未动,淡然道:“阿从。”
  我乏趣的收了手,坐在他旁边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会有谁无趣到半夜三更来捂我眼睛。”温行知手里摩挲着一块通透润白的玉佩,看成色比他那块羊脂玉还要上等,玉佩是麒麟样式的,精致贵气,但由于经常摩挲,玉佩的边缘很是圆滑。
  我瞅着他的玉佩,道:“你这块玉佩,看起来不凡。”
  温行知逐渐将玉佩握紧,他把玉佩放进了衣襟里藏起来后,看着漆黑的远处,轻嗯一声,“是我父亲当年给母亲的定情之物,母亲临终前,含泪把玉佩给了我,她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平凡安稳的度过一生,我娘就是太天真了,生逢乱世,岂能安然的了?x_ing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一昧的远离世俗,若我一直受制于凶手,在深山里躲到老,”他问我:“你觉得,窝囊么?”
  我轻拍他的脊背,安抚道:“定然是窝囊的,大男儿能屈能伸,可不是说要一直当缩头乌龟,一昧躲避追杀,不如铲除危险,届时再去深山老林,那就叫隐居了。”
  温行知的嘴边勾起一抹弧度,他道:“正是。”
  他忽然将额头磕在我肩膀上,我整个人都绷紧了,不敢乱动,过了许久我才渐渐放松,他静静依偎在我肩上,却不说话。
  月光当下,我有一种表白的冲动,斟酌几番,我打破平静道:“行知,我爹以前说过,明渊素来喜亲近男儿,恐有断袖之癖,” 我瞄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素来很亲近一个人。”
  唉,我只敢擦边打球,不敢向他直言。
  温行知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膀,他敷衍道:“你阿父瞎cao心,这么久了,我也没见着你有龙阳之癖。”
  这下我就有些犯难了,他这是听没听懂我的话?以他的聪慧应该听得懂吧?我就不知他是装不懂给我台阶下,还是真不懂。
  我思来想去的时候,温行知站起来往屋舍里走,我突然抽风,上前将他按在青白的墙壁上,明目张胆就堵住了他的嘴,他没有什么反应,神情怔然。
  我亲一口后,十分的懊悔,万一他不理我了怎么办?
  借着月光,我紧张盯着温行知的神情,他的脸庞竟浮现出一抹红晕,那双深邃的瞳眸闪烁着,他抿嘴道:“亲够了么?亲够了就撒手。”
  我的心脏逐渐怦怦狂跳,我捏住他的下巴,邪笑道:“没够。”
  随之,我低头吻上他的香嘴儿,他嘤咛一声,用手攥住我胸前的衣裳,我捧着他的头逐渐深吻,他不拒绝也不回应,就闭着眼睛享受,他浓密的睫毛颤啊颤,我就知,这次我赌对了。
  此时,耳边响起一个欠揍的声音,“还说不是断袖,可让我逮着你们偷情了。”
  我和温行知僵硬一下,连忙分开,我转头指着秦青骂道:“你大半夜不睡,抓贼啊!”
  秦青斜靠在门框上,伸出食指摇了摇,“非也,你们半夜爬起来,弄出了响动,我就被吵醒了啊,我在床上想继续睡,”他指一下木雕门,“门没关,你们外头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侬我侬的,后来又听见什么亲不亲的,我按捺不住,就来看看了。”
  温行知移步快走到屋内,秦青吹了一个口哨,揶揄道:“哟,云烟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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