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君也 作者:礼从容【完结】(33)

2019-05-13  作者|标签:礼从容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实则我烦的他牙痒痒。
  总往我身边借温行知,早晓得,就不该让温行知展露会酿酒的手艺,刘君平那犊子不好好念书,非得学人家酿酒,哪有皇亲国戚的样子,我若是定王,就要拿棍子抽他屁股。
  好景不长,我隐隐在担忧的事,竟然发生了!那日刘君平来寝庐串门找我,说要谈重要的事,出去后,他将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墙角里,方启口道:“明渊公子啊,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
  这话我敢不接么?我温和一笑,轻唔一声,“能做世子的朋友,是明渊的荣幸,世子抬举了,还问我这种不用回答的问题。”
  刘君平吟吟一笑,他环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道:“明渊...我实话与你说了罢,我...我有些中意你的陪读,云烟长相虽普通,才学x_ing情是难得有的气度,你出个价,我花重金买下他,你再把云烟的卖身契给我,可行?”
  望着刘君平目光如炬的样子,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不禁为难推拒道:“世子...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实话说了罢,云烟是我家一位得宠姨娘的侄儿,因云烟父母意外早逝,那姨娘就把云烟接到了府中来,我父亲也是疼惜这才情皆好的侄子,就给云烟开眼界,让他做了我的陪读一同来太学长长见识,云烟卖不得,得过了家中姨娘和阿父那关。”
  刘君平大失所望,他在墙角边踱步,半晌,他抬头道:“姨娘再得宠如故是个贱妾,哪有过问她的道理,等放田假时,你回家问问你父亲愿不愿,就说是本世子看中了云烟机灵,想要他来定王府做陪读,如此,应该是行的过罢?”
  我哑然,总算没当场给刘君平挖了墙角,心下算计着过后再想办法,我便强颜欢笑的一口答应了。
  刘君平顿时心花怒放,连拍了我肩膀好几下,他满意道:“本世子也不是心慌的人,好事多磨,离下一段休沐日也不远,你回家中时,定要给我办好了事,将来你为官时,本世子再还你人情,” 凝了片刻,刘君平又嘱咐道:“本世子有龙阳癖好之事...你莫要伸张,嘴巴要捂严实了,子寻一直以来不喜断袖,我与他自小玩到大,感情非常人能比,我不想被他低看了去,你可明白?”
  我扯了扯衣领,干笑道:“明白,明渊定将此事守口如瓶,秦青不喜断袖是事实,不过他不喜的是混乱瞎来的断袖,世子也莫要多心。”
  刘君平笑嗯一声,他眼中仿佛有春波荡漾,似乎开始思春了呢,他心不在焉的将手背在身后,脚踩花丛悠哉离去了。
  我心胸宽广,秦青与我和好,我都可以不计前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温行知是我的逆鳞,谁人也不许惦记,眼下刘君平在我这处成了刘黑黑,哼,我跟他交好才怪了,只不过碍于情面,要敷衍应承。
  我失魂落魄的走回寝庐,秦青去习武了,温行知在熟练的抚琴,一曲琴声悠扬清幽,似有余音绕梁。
  见我进来,温行知便停止了抚古琴,他问道:“怎么了?瞧你焉头耷脑的样子,刘君平对你说了什么?”
  也只有温行知敢直呼刘君平的名讳,他素来就不怕天不怕地。
  我坐在床畔边,搓着头发,长叹短吁道:“世子这厮龌龊鬼,想当姘头挖我墙角,他方才管我要你,还说什么重金买人,幸亏我反应机灵,扯了沈道文的面子,说你是王姨娘的侄子,不好卖,才糊弄了过去,他喊我回家时,向沈道文要人,这可如何是好?”
  温行知的眼眸倏然一亮,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这是什么眼神?!被世子看中了,他高兴么?
  我大步上前将温行知拽进怀里,生气道:“温行知!你在想甚??”
  温行知把我推到床边坐下,他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转瞬即逝,他解颐道:“是你在乱想甚?这事好办,你忘了我会做面具?回头我唤景铄寻个跟我身量相似的人来,再教那人酿酒,等面具一戴,刘君平还分得清谁是谁么?”
  我一拍大腿,愉悦道:“行知,还是你有办法,”我一时又犯了难,“那...伪装的了一时,伪装不了一世吧?若让世子发现面具的事,我将来可吃不了好果子。”
  温行知缓缓捶下眼皮,他嘴角微翘,轻声道:“不必担心,景铄手下有几个徒弟在河郡乡,自己人用起来放心,改日我拖镖局带一封信告之景铄即可。”
  这下我是彻底放心了,便拥着温行知在榻上亲了几小口,他欲拒还迎,我捉住他的手,将其压在榻上,我慢慢从他下巴吻到脖子上,我有些反应了,彼此气息浓重时,他抗拒着我。
  本犹豫着要不要霸王硬上弓,秦青突然从屋外进来了,他抹一把汗,气喘道:“今儿慢跑了十里路,真热真...。”
  秦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连忙掉头往外走,“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不把门闩.c-h-a.上,我一边去习武,你们继续。”
  秦青这二郎真君一来,我胯.下的反应都被吓没了,温行知也轻易脱出了我的掌控,我再去捉他时,他身手灵活的躲闪开,半点不给我碰。
  气氛难得这么好的一次,就如此被白白糟蹋了,我心中梗得厉害。
  往后,我再三嘱咐温行知不许和刘君平亲近,若要去哪儿,必须携着我一起,他自是得答应我,我觉得不够,自此带着温行知四处躲避刘君平。
  偶尔难免会碰上,刘黑黑那个王八蛋将爪子搭在温行知的肩上,这要叫我酸上许久。
  过了几大月,好不容易挨到田假,俗称农忙假,此时麦子成熟,夏时来至,也是一个月的休沐日。我和温行知照常做马车回邯郸,不过走前,刘黑黑那厮再三嘱咐我要向沈道文问好,还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温行知。
  回到沈府,我照例向李氏请安,再向沈道文请安,李氏的肚子已经大腹便便,掐指一算我姊或妹大约有九个月大,快瓜熟蒂落了,我倒想上前摸一摸李氏的肚皮,被她拍掉了手,骂我没规没矩。
  明纱睡完午觉醒来,扁着嘴从里屋出来,她一看见我,双眸登时闪烁,明纱咻的一下冲过来抱着我的腿,她仰头望着我,甜甜道:“兄长,明纱好想你啊,阿母也是,每日都要念叨您几句。”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圆脸,我笑盈盈道:“明纱小嘴甚甜,长得越发伶俐了,开始学女红了吗?”
  明纱摇摇头,她把肥肥的小手搭在我肩上,才道:“阿母说我还小,叫我多玩几年,不着急。”
  我刮了一下明纱的小鼻子,笑骂道:“小懒猫,女红于女子来说,甚是重要,早些学为好。”
  明纱嗯嗯了两声,嘟着嘴说知道了,我将她交给n_ai娘后,对李氏建议道:“娘身子有孕故此偷懒,不妨给明纱请个绣娘,别家贤惠些的闺阁小姐,早早的就开始学习女红了,若母亲嫌请绣娘麻烦,让王姨娘来教也不错。”
  丫鬟端来一碗补品,李氏用汤匙搅了搅补血药膳,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恹恹,语气漫不经心:“就请绣娘罢,绣娘的手艺地道,王姨娘是个半吊子,别叫她把明纱给教拙了,沈府就这么一个大姑娘,可乱教不得,教坏了老爷得骂我居心叵测,你这做大哥的,仔细些,别挖些坑给娘跳。”
  李氏怀孕脾气难免燥,她夹枪带木奉说了我一顿,我也不恼,我会心笑了笑,伏低做小道:“娘是主母,自是您做决定,我也就说说而已,别教训明渊了,王姨娘这些年还不给您拿捏的如面团一样吗?”
  李氏喝一口药膳,剜我一眼,“别说的我为人不大度一样,我待王氏还不够好吗?吃穿用度哪一样少了她?平常我给她难堪了吗?幸之你不是抱来跟前儿养的,免得养出个白眼狼,”她叹气一声,呆望着汤匙,惆怅道:“前两月,推了我屋里的陪嫁丫鬟给老爷享福,老爷喜欢极了,抬香馨做了姨娘,老爷屋里添新人,这下就没人说我善妒了。”
  敢情李氏心里不舒坦是为了这事,她也只有在我面前发发牢s_ao苦水,我坐下安抚道:“谁敢说娘善妒,我去拔了她的舌头,主子的事,也是下人能嚼舌根的么?娘主持沈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敢埋汰您呢。”
  李氏忽然笑了出来,她揶揄道:“是外头几个官太太传我善妒,你有本事便去拔。”
  我哑然,搓着脖子干干发笑:“这我可不敢,谣言止于智者,甭管她们。”
  与李氏唠嗑一会儿闲话,我就走了。
  李氏这些年有没有善妒我是晓得的,她以前也经常向沈道文物色女子,屋里的姑娘,院儿里的姑娘都有,只是沈道文没要。
  至于香馨姨娘...我恍然想起有一回在李氏院儿里吃饭,沈道文难得夸了香馨两句,兴许那时就看中了,只不过没开口,李氏现在有身子不方便服侍沈道文,就顺水推舟的将香馨送给沈道文伺候。
  李氏够贤惠的了,沈道文不重色,多年来没喜欢过哪个女子,王氏是通房提上来的姨娘,不算什么,可香馨讨得沈道文欢心,明知如此,李氏还是主动给了人,这叫善妒?
  那些官太太真是有趣,自家老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眼见了沈府干干净净,把沈道文的洁身自好说成李氏善妒,真正妒忌的不正是她们吗?
  我从大院出来,去瞧了瞧明书,他懒懒的趴在案桌上,和小时候一样,流着一口哈喇子,正呼呼大睡。
  我拿帕子擦干净他的下巴,抽掉他手中的书,轻轻将其抱去了卧房,把明书放在榻上,拉过被子盖住他,我才关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监生放的旬假和田假史书上都有记载的。田假记载于《新唐书.科举志》
  逾期未归被开除也是真的。


第30章 芝兰
  我半夜常跑到温行知的厢房里同睡,今日恰好与一袭黑衣的景铄相撞,他脸上带着黑巾,看见他的第一刻,我险些大叫刺客。
  若不是他及时拉下面巾,府里就该折腾一遭了,我打量他全身上下后,嫌弃道:“你穿夜行衣作甚?”
  景铄耸耸肩,“我若穿一身白,那么一晃,还不吓死别人?穿黑衣当然是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才好行动。”
  我嘁一声,推开厢房的门后,景铄便跟着进来了。
  温行知和景铄讨论了一会儿云烟替身的事,景铄说人选已经带来邯郸了,温行知让我安排个缘由把人带进府中,他好教习酿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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