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却无麒麟纹身?」
「确实没有,倘若他有意相瞒,大哥就不得而知了。」
李承乾又看了看画像,真的太像了。
「大哥见他外衣沾血,令人赠了套外衣给他,他却说,上面的血是他亲人之血,此伤此痕他要留记於心。」他还记得李褚风的眼神。
「你说他的亲人?」又问:「可有说他是哪儿人?」
「说是药勿葛族的亲人,可他看起来像汉人。」苏霁也纳闷。
「药勿葛族…可是半年前被灭族的药勿葛族?」
苏霁点头,又说:「那李褚风眼神之哀戚,连大哥见了都不忍。」
「大哥,可否连这李褚风一同寻着,兴许此人与九风有关。」
「大哥已让人寻去了,只是,此人踪迹总有人在後断线,每每寻着之时,便会有人阻断。」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此况。
李承乾无力地坐在椅上,按额。
九风、李褚风、药葛罗休齐与那药勿葛族,似有相连却无关连。
☆、第六章 不速之客 6-2
龙桌前散落一地的蓝色册子。
李世民在刘玄指证历历下,恼怒地将桌上的审词册与证据本扫落一地,本以为那个孽子只是做了些放纵属下的蠢事,没想到早已行之有年,还贪图东宫之位,欲杀害太子!
「皇上,那周和郎私盖官印放行扶桑火粉一事,并非全为齐王所指。」刘玄作揖。
他在查蓝辉此案,才想起周和郎私盖官印一案。
「还能无关!他可是齐王的外祖父! 」又是一次重拍,甚是心痛。
「微臣有话,那周和郎私盖官印放行商贾自蓟州、洪州运送火粉,乃为五年前之事,据微臣所知,五年前蓟州旱灾引起大火、洪州大水死伤上万余人,如何走私?」魏徵一向客观公正,皇上自然让他问话。
「禀皇上,臣早已有证据可证明那蓟州大火、洪州大水乃为人为。」刘玄呈上了一柄焦黑的火木奉。
「这是…竹简?」看清是本竹简。
「正是,此竹简乃用竹筒分序,用来传递讯息,本该被大火烧毁,可当时一阵大雨,臣才得以收着此证。」
看了看竹简:「承乾巳时到京衙、日燃东北稻、困其於、速行! 」翻过竹简还依稀可见周和郎官印。
众人一惊,连承乾也微愣,真是周和郎所为?
「刘大人…」李世民忽觉疲惫:「这可是说,他周和郎和齐王早在五年前密谋除去太子?」
「怕是如此。」刘玄为难地说出:「臣也是暗查多年,今日齐王一案,这才翻出此案彻查。」
「父皇,现在定论还言之过早。」承乾还是发话了。
长孙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儿臣当年只去蓟州探访旱灾,并未前去洪州,倘若就此定下周大人与齐王之罪,太过Cao率。」他须撇清曾前去洪州、永洲等地寻九风之事。
「请父皇明察。」李治也上前作揖。
李世民倒是欣慰:「难为你们还念有手足之情。」他放下竹简,推往一旁。
「微臣有话要说。」长孙拱手:「此竹简传信之法,乃为前朝大臣信息传递所用,臣以为单凭这烧毁的竹简,定周大人与齐王之罪,确实不妥。」
李恪听了握紧拳头,他知道长孙无忌意有所指,李治及时拉拉他的衣袖,让他冷静些。
「长孙大人,可这周大人之官印可是官制,仿不来的。」刘玄讲究证据。
「据微臣所知,当时的商贾可不只蓝辉一人,当朝五品傅杨兴傅大人当时也是洪州商贾。」长孙淡淡地说出此话。
承乾一凛,深深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为何舅父知晓此事。
李世民思忖,不发一语。
「皇上,这事微臣也查过,傅大人当时确实不在洪州与蓟州,与此案无关。」刘玄补上一句。
「刘大人,那傅杨兴当时尚未为官,行踪如何掌握,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他无干系?」言语尖刻。
「长孙大人,密谋之事,证据会说话。」
「够了。」李世民及时阻止,在吵下去也没个结果:「房玄龄,拟旨,削齐王亲王之职,禁闭半年,削俸禄一年,另外,革去周和郎官职! 」
「皇上,微臣以为,那傅杨兴也该彻查。」长孙不放过。
「爱卿,此事由大理寺查办即可。」罢手要他别再说了——
离开大殿,李治跟上李恪:「三哥,等等。」
「晋王。」心里有几分安慰,这弟弟还是向着他。
「三哥,你可还气着?」看了眼李恪。
「没事。」
看着走过来的太子,作揖。
「恪儿,没事罢。」那长孙针对吴王也不是一、两天了。
摇摇头,虽说傅杨兴是他远亲,可俩人毫无交集,自小便不曾联系过,长孙此番有意提起,像是刻意让皇上联想,思及此他便一股气闷。
「还好日前先生来找我,提醒我一番,要我顾着三哥些。」李治笑了下,见了两位哥哥同时看他,他便说:「先生说了,皇上近日便会临召,长孙大人与吴王难免针锋相对,且让我顾着三哥些。」
承乾故作感叹:「吃着我常王府的米,顾着吴王,该罚。」
李恪一愣,向着他的还有九风哥哥,心中一暖。
李治笑着:「太子哥哥这麽说可就不公平了。」又说:「先生可是三令五申要我跟太子哥哥说,这十日,他每日都会在书房下棋,等太子回府。」
「你说,这是先生转告的?」蹙眉,褚风可是离开常王府了?
这两日他并未见着褚风,今日一早便赶来皇宫,连常王府都未归。
「一字不差。」先生要他原句转知。
吴王见了太子脸色微变,忽然想起什麽,他欲言又止,吸了口气还是说出口:「你可知晓褚遂良大人这两日告假回洛州褚家?」
「此事有何…」承乾话只说了一半,便愣着看向李恪。
李恪点头:「兴许是去了那里。」眼神示意长孙无忌,又说:「他也知道。」
「父皇可知?」连舅父都知晓。
李恪摇头。
承乾一脸严肃,一旁的李治也不敢c-h-a嘴。
「恪儿。」看着李恪:「明日,来我府上与先生下棋。」
「好。」毫不犹疑。
三人小聊一会儿,便各自回府。
离去前,承乾看了眼长孙无忌离去的官轿,才转身离开
————
在洛州,褚风已待在褚家近五日,李元壹始终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老么,真不理你爹了吗?」褚遂良与褚风年岁近了些,说话也随意了点。
「为何不理?」抿唇。
「这就要问你了。」
笑了笑,不打算回答,又问:「小哥,你怎麽知道是我?」
「猜的。」
「真是猜的?」
「倒也不是,是前几日听着林大人与王大人说话,才隐约觉得是你。」他想着对话。
「哪位林大人和王大人?」
「就长孙那老狐狸身边跟着的王、林二人」看了眼褚风发愣的表情又说:「那王中书当时说了褚风一介算命郎竟有此胆识,挺身相救太子,还故意问一旁的林大人,这相识不过半年的人,可会为彼此舍命相救?」
「那…长孙大人怎麽说?」说这话还有些结巴。
「他说此人太过尽心效忠,实在可疑。」又说:「便是如此,我才想起你曾为皇上挨刀之事。想着,倘若你真回来了,必定…必定不姓李,猜着褚风便是你李风。」
「我便想着褚风这名,你们虽会起疑,却又想着我定会躲你们,必然不会贸然的寻着褚风找着我。」看了褚遂良一眼,叹口气。
「你倒是全力躲着我们,也不想想我们多忧心。」
褚风笑了笑,此次回来,他确实对不起爹娘,他看着娘时,还未有伤感,见到爹的白发与皱纹时,才惊觉爹已有七旬。
「风儿,你来嚐嚐。」褚玄做了许多小点花糕,走进大厅。
「娘,别忙了。」起身为她端盘子。
「怎能不忙,娘要把这十二年的小点花糕,做齐了让你吃个够。」
「那我可要多待几日。」褚遂良回着。
「待着待着,陪陪我们李风。」褚玄斟了杯茶给自己的儿子。
褚风听见李风这名,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