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不能干涉朝政,不便多问,可听皇上这一说,定是那算命郎做了些什麽,才会引起众家争夺,惹皇上心烦。」依旧乖巧,温柔似水,举手投足都是清清淡淡,让人定下心神。
李世民见她柔情似水,握了握她的纤手,也平下心思忖着,褚风引承乾立功,受封赏,让他这太子作得有些样子,可却又说懂得朕的心思,这褚风到底想做什?
眉上一阵按压:「皇上,想什麽?眉头都皱紧了。」半靠在皇上身後,为他按着。
李世民放下奏摺,枕在她腿上:「朕啊,还真看不清那人。」并未多说,闭目养神。
杨妃见他如此,也就静静地按着。
看似亲昵的老夫妻,却是各怀心思。
谁叫他们生在帝王家呢!
☆、第二章 吴王李恪 2-1
长安城外十里之处,一辆灰蓬旧帐的马车行驶在树林间,前方靠近城门处,热闹得很,有许多外族摆设的摊贩叫卖着,马车缓缓行驶,通过小贩,李恪稍稍撩起车帘,看了一下前方的长安城,他已有一年多未入皇城,眼前的繁华锦玉,对他来说只是旧地重回,说是旧地却又陌生,他自小便西征南讨,待在长安城的日子并不多,若真有想念,也只有娘,让他挂心。
放下车帘,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此次回城乃是因为在光州他平定南蛮,制定礼乐,上请皇上加派书郎南下开授私塾,让更多百姓习字读文,短短一年,光州五十里内,满街书画文墨,茶楼飘散诗词文藻,百姓粗暴的x_ing子安定不少,纷争自然也少了许多,光州一年之内成了文藻之地。
皇上大喜,赐封吴王,召他入长安,赏吴王府,娘且来信要他收敛x_ing子,切勿过度喧众,凡是如稻如穗,谦和低调,安分守己。
李恪听了进去,毕竟他是位不受宠的皇子,当他的逍遥王爷也好。
进了吴王府,管家前来作揖:「王爷,小人张福,是皇上旨来为王爷打理府上事务。」
嗯了一声,本想就此走过,却又停下脚步:「张福,那路上的人都说着什麽汴州褚风知名主,可是什麽商家或是什麽童曲?」
张福笑了笑:「是汴州褚风知名主,引风入主得天下,这事在长安很是出名,听闻皇上请了一位神机子名叫褚风,在那之前便有四方道士断言得褚风得天下,只因褚风知名主,现下皇上又将褚风旨给了太子,大夥都传着太子是下一代名主,大唐国运当盛。」
「太子本就是储君,既是未来名主,此事本就理所当然。」褚风?是他?
张福笑着说:「是。王爷说的极是。」
并未在理会张福,这张福也不知是谁的人,少说为佳,转身步入厅堂,想着褚风之事。
李恪曾见过褚风,也认得褚风,是位看起来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在三年前被分至凉州镇守边关时,当时突厥来袭,他领兵出征,遇上埋伏,墬落山谷,原以为会就此送命,却遇上背着娃儿的褚风,单手将他拉起,毫不费力。
由於李恪断了踝骨,褚风见他行动不便,为他医治,俩人一娃在山谷相处有十五日之久,才爬上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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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可好多了?」褚风又看了看李恪的伤,他不是大夫,也不知他是否好齐。
李恪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要麻烦公子陪在下几日了。」故作抱歉。
一旁的褚宁笑得开心,还对李恪说:「你羞羞羞羞! 」
李恪脸上一红,尽管女娃是胡诌的,他也有一丝心虚。
褚风并不理会,揉揉女娃的头。
「在下李恪,公子和妹妹的感情真好。」有一丝羡慕。
「在下褚风,她是我女儿褚宁。」眼神坦然真诚。
李恪一愣:「女儿?」
「是爹爹! 」女娃抱上褚风,就见褚风一脸宠溺。
「那公子岂不是十四岁便生下娃儿! 」说了才觉得失礼。
褚风顿了下,大笑,嘴边又旋起好看的梨涡:「在下…今年三十五了。 」
又是一愣,逗得他俩父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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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从衣襟里拿出一条链子,摸着。
这是从褚风身上掉下来的链子,他本想追上还於褚风,可因为士兵已寻到他所在之处,便给耽搁了,再回头,已不见褚风踪影。
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李恪将链子收起。
「恪儿,你可回城了,上次光州一别,我兄弟俩可是许久不曾聚聚。」李承乾自外面走进大厅,开心的揽上自家兄弟。
「太子。」作揖,有些腼腆,他也是喜欢这哥哥的,只是俩人身分地位悬殊,他总有些自卑。
「叫哥。」坐一旁,笑着要李恪和他一起坐下。
「哥,今日怎知道恪儿回长安?」脸上挂着笑容,很是开心。
「早就给打听了,你想低调回府,哥是没意见,可哥总不能让你回了府上,没个熟悉的人为你接风。」拍拍李恪的肩。
李恪很是感动,握上肩上的手,一脸兄弟义气的豪志。
俩人聊了一会儿近事,李恪才想起褚风之事。
「哥,那褚风可是看起来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身高这般高,长得挺清秀水灵的,还有,武功极高。」又细细地描述了褚风的长相。
李承乾笑得大声:「你就说中一样,他确实不高。」
李恪一听很是纳闷,难道不是他?
「怎麽?恪儿也对那传言有兴趣?」靠上椅背,透着无奈。
李恪赶紧说:「不是,臣弟在三年前曾被一位名叫褚风之人救过,只是在想是不是臣弟认识的褚风罢了。」
「我府上那老先生,可没你说的那般模样,不过是父皇特意从汴州请回来,放在我府上,监视我罢了。」这几日他与那褚风并未交谈,形同陌生人。
「汴州?汴州北方的大院?」难道真有俩位褚风?他记得那女娃儿对他说,他们在汴州北方有间大院。
「是,可真是你所说的那位恩人?」李承乾也是疑惑,李恪所说之人同褚风完全不同,跟九风倒是有些像。
他又想起九风了。
李恪摇摇头:「臣弟也不清楚,想着还他东西罢了,顺便谢谢他的恩情。」有些害羞。
「其实是位女子吧! 」逗着李恪:「惹得我的皇弟思思念念。」
「不…不是…就是位公子,当时他还背着一个女娃,虽然他说是他的女儿,可怎麽看都不像。」脸上微红,虽然他曾想过,那链子上的红线,系得微妙,感觉像他俩的红线,可下一刻便摇头,要自己清醒,褚风可是男子,他也无断袖之癖,不可沉陷。
「哈哈哈…要不臣弟到我府上瞧瞧,见一面不就得了! 」看着李恪一脸害羞,有些好奇李恪所说的褚风。
「好,过些时日,定上常王府,与兄长畅饮一番。」笑得开怀。
与李承乾欢谈之後,李恪便入宫向皇上请安,见了红墙金瓦的城墙,这皇宫墙内并非只是金光闪耀,锦衣富贵那般美好,而是有着更多的勾心斗角,相互残杀之狠戾,他心里一阵闷郁,缓步踏入宫殿之中。
「儿臣叩见父皇。」跪趴在前,双手抚地。
「恪儿,回来啦!快起来! 」走下殿堂,看着自己的儿子,李世民并非不喜爱李恪,而是李恪太像他,像极了他,像得他害怕。
拍拍李恪的臂膀:「很好,臂膀也够结实,恪儿,以後待在长安可得常来宫里陪陪你娘,你娘他念你念得紧。」
「儿臣,定常回宫里陪伴母后。」嘴角也弯起。
「此次回了朝堂,那些大臣定会将你母妃之事拿出来翻讨一番,你且安住x_ing子,朕不会让你和你母妃受委屈的。」李世民又握了握李恪之手。
李恪很是感动,他本就个x_ing情中人,从小因为母妃的身分,受尽凌辱,母妃让他忍,他这一忍也忍了二十余年,皇上现下这麽一说,他便什麽委屈也没了。
「儿臣不委屈,母妃一向恪守本分,也教导儿臣谦和坚忍,一心为父皇处理政事为要,此次回朝堂,便已做好准备,决不退缩。」李恪坐一恭敬地回答。
「好。」笑得爽朗:「不亏是朕的儿子,恪儿,跟朕一同看看你母妃去,怕是准备好晚膳等你吃了。」
李恪应声,走在李世民身侧,前往昭媛宫——
李承乾回府邸後,马车牵入马棚後,便一直都坐在马车上,他想着李恪所说的褚风,模样有些像他的九风。
他笑着自己傻,自从褚风住进太子府後,他倒是时常想起九风,吐了口白烟,下车,看着渐暗的天空,靠在马车旁。
忽地,感觉马车另一侧,也有人靠着,那人似乎不知他在另一侧,只听那人叹了口气,李承乾见了那人举起右手,是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