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了?」
九风摇头,看了眼睛过巷口的杜如晦,似乎不打算弯进向弄,选了大街方向走去。
「杜大人,自十四岁跟着二哥,忠心不二,二哥於他就是天地,倘若他知晓你我这番约定,对二哥,於这天下,不是好事。」
「这话,说得伤人。」李世民背过手,看着流水。
皱眉,九风这话说得实在,实在的伤人,心里的情感如被人否定了一般。
他是皇上,也是人,也有情。
袖里的手被冰凉的手握上,他微微一顿。
「我…恋了二哥许多年。」九风声音微颤。
李世民侧身,眉眼舒开,眼里有些惊喜。
「倘若是我让二哥为难,那麽我定比二哥伤心…二哥,这话…这情…你懂吗?」九风抬眼,眼里竟是比他还要伤心的泪光。
李世民低头,亲吻九风的眉眼。
「你这话说的霸气,和二哥有几分相似。」
「这话,说得…」九风靠上他的胸怀,轻笑。
「嗯?」李世民故作微怒,看向他,身子贴近。
「实在。」
李世民跟着扬起笑容,笑得开怀,揽起怀中的人,又是一阵亲密。
有谁,能以他的痛为痛…
还有谁。
☆、第十八章 王不见王18-1
晋王领上黑骑军队一路扫荡扶桑余党,看似无意却是有意为李承乾开路,领他们三人入了洛州。
抬眼见了熟悉的身影站在屋檐上,李治假意没看见,转身让骑兵退下休憩,一行骑兵得令退出城门府衙,前往校兵场,练哨习武。
「他在洛州杜家别府。」李治仍是啜茶,手拿着军书,看起来像是喃喃自语。
「信息是从扶桑人那里探得的,还说得令要灭了褚风的女儿。」李治多斟了一杯茶水後,看着窗外。
丝毫不在意梁顶上的人,翻身入室。
「连褚宁也除去?」
「是。不留活口。」
李承乾眉头拧起,微露怒意。
「大哥。」
李承乾一愣。
「心里没有天下,是吗?」
李承乾轻笑:「没有。」
他双手背在身後,就站在李治跟前。
「我有。」
李承乾点点头,取下腰间玉佩放在桌上。
「父皇赐毒了?」
「赐了,也下在茶水里了。」李治喊上一旅黑骑站在门外。
他提气一振,将门窗振开,让外面的人都看见了李承乾。
李承乾提起茶杯,一口饮尽。
「这天下,要给心里有天下之人,大哥,不行的。」嘴角溢血。
李治点头,眼眶微热:「大哥。我…」
他鬼迷了心窍,竟想着除去太子夺位,就为了她。
「你心里有天下,大哥…信你,信你能将父皇打下的江山发扬,治儿,永别了。」李承乾吐出黑血,身子往後倾倒。
木门窗啪得一声,一道青色纱裙晃入,女子甜香味扑鼻,女子旋身单臂接上李承乾。
「何人?」李治单掌夺人,却被女子莲步闪去。
「褚宁。」不打算多说,扶上李承乾。
她纤指按上李承乾颈血,舒眉,拉过他的手臂,看了李治一眼,柳眉微拧。
李治唇片轻动:「走!」
褚宁莲步走了两步後停下,红唇半启:「李治,武才人入庵堂後三年,汝方可接她回宫,在此之前,天下仍是天可汗所有,听懂了吗?」
李治一愣,拧眉追了两步。
「姑娘!」什麽入庵堂三年!
武才人乃是後宫才人,为何会…
再抬头,人已远走,罢袖旋身,故作悲痛。
轻启薄唇诏告太子服毒身亡之丧讯,黑骑低头得令,信差爬梁悲喊:「太子丧讯。」
一传三里之遥,再传又是十里之外。
褚宁闻声,旋身跃出梁檐,足点外庭白石,再跃便是百尺之遥。
她双指按上李承乾的血脉,却冷眼看他。
「你这功夫可真神,吐口鲜血来瞅瞅。」
「哈哈…宁儿,我可是真吐血,也是伤身,怎地被你说成了功夫。」
林彪多在另一头的树梢,只能心急的看着自家主子。
「掌门,毒可是逼出来了?」
「他根本没喝毒。」褚宁看着他满身黑血,拿出药瓶,是一颗红丹。
她伸手捻上一颗,眼神示意承乾张嘴。
「褚姑娘,你喂的是何药?」林彪问上一句。
「蛇窟那老头的仙丹。」李承乾笑着张嘴,吞下。
他笑得欣喜,还有些欣慰,就见褚宁微微害羞。
「你得坐我喜堂上的娘亲大座,我自然得顾好你。」褚宁别过脸。
李承乾笑出声:「这是。晚点,一起接你爹,得跟他说说你的喜事才行。」
褚宁看着承乾,嗯了一声。
她是不懂得一般人情世故,可这一路上,却也将李承乾对爹爹的情意看得分明。
「你和爹爹也一块入喜堂,也一块办了。」说得果决霸气。
李承乾听了大笑,点头应好:「好好!双喜临门!」
林彪呛了一口水,喷了一身s-hi,两眼睁得老大。
这九公子教出来的孩子,真的,不是一般!
***
梁上丧讯一传百里,洛州杜府不过三刻便闻此讯,杜构冷笑,在桌前提笔画墨。
「可惜了。」自言自语。
轻放毫笔,卷起纸上一方,嘴角笑容敛去。
「阁下是哪派江湖豪杰?」
「哈!被你发现了!你乐公子也不藏了!」乐笑泉旋身下梁。
他在梁上藏了三日,身子骨憋得慌,就愁没处伸展。
杜构挑眉:「你们爷就派你来夺褚风?」
「夺?本公子是来接九公子回府的,夺,怕是小人之为。」
「凭你!」杜构单臂一振毫笔如箭,咻咻咻三声,就见那毫笔软毛如针铁,笔直地往乐笑泉s_h_è 去。
乐笑泉旋身避器,可那笔速不一,在他脚点地前,硬是划破了他胸前的轻缎上衣。
他低头,微拧眉,再抬头又是一副无所谓地轻笑。
「你这小人,功夫挺不赖的,就是差本公子那麽一些。」手转又是一掌。
杜构退步左袖半旋挡去一掌,低头就见乐笑泉已在身前,再退却被掌风扫过腹间,腰上挂饰应声落地。
他敛下眼,单挑右眉,冷哼一声。
「差?」
两眼已然露出杀意,飞速凑近乐笑泉,右掌拍向他的胸前,旋身左拳打上乐笑泉腰际。
乐笑泉闷哼一声,喉头涌上血腥,他嗯地一声,吞下鲜血。
「你…就这麽点气力?」单手伏上一旁梁柱,长腿一旋,拉开距离。
杜构眉宇间毫无变化,见他如见蝼蚁,张臂双掌一旋便想给乐笑泉一个了断。
「这点气力,对付你,足以。」
左步踏出,却见乐笑泉冷笑,连鲜血都没吐上一口,忽觉有诈,右脚踌躇不前,他缓下气息,细细打量。
乐笑泉袍下双腿早已发颤,若不是羽丝挡去了大半,只怕他现在只剩一具冰冷屍体。
他笑,笑得柔美,温驯,一个半旋,坐在一旁堂上木椅。
「小人,就只想学着那些老鼠一般,尽是钻些小洞,要不就是想偷j-i摸狗,用个两分力,和本公子这武林大侠过招。」单手撑额,闭眼,故作轻松。
腰际间那拳打得紮实,怕是已经伤及内府,让他再战是不可能的了。
杜构盯了他一会儿,真的是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
他等。
耐着x_ing子等。
「你…动不了了。」说完,单掌一转,出手狠辣迅速。
乐笑泉垂死挣扎,双掌击出。
他微微睁眼,却见到杜构吐血,血溅了自己袍子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