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是为了杜大人。」
杜构抿唇,腿软跪地,看向乐笑泉身後。
他是愣了,却也笑了,笑得猖狂。
「被你这…美人骗了,在下,也值了。」
褚风收起掌风,拿起怀中药瓶,取出红丹递给了乐笑泉,双指点上脉x_u_e。
旋身,单手止住杜构再次的出袭。
「你这掌是想杀了我?还是乐公子?」
杜构哈哈哈蒂狂笑:「你说呢?军、师。」
手臂一转,揽上褚风腰身,再转另一手,双指已掐上褚风喉x_u_e。 
褚风吐了口气,单掌出击,轻松解开杜构箝制。
他微愣,看向杜构。
「你还没资格死!」再次出掌,掌风强劲,再挥,便挥去杜构指尖黄粉。
再次旋身,足点地一跃,双指使劲点上杜构x_u_e门。
杜构倒地,哈哈哈地狂笑:「值得了!值得了!我杜构就爱军师这般善解人意,不枉咱俩这些天的相伴。」
说地暧昧,眼里尽是不正经。
褚风不恼,乐笑泉却替他出声。
「没带见你这麽不要脸的!猥亵下流!」乐笑泉扶着腰,硬是踹上他一脚。
不料杜构就等他这一脚,这一踹一动,他双掌缠上乐笑泉,出手又是一掌,褚风眼见不对,拉过乐笑泉以身护他。
没有预想中的吐血与骨碎之音,褚风闻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笑了,伸手便是一抱。
「你来了。」小脸贴上熟悉的後背。
李承乾嗯了一声,抚上腰间小手。
他睨视眼前受伤在地的杜构,眼里满是不谅解。
「老师。」语气是恼、是痛苦。
杜构一愣,再次冷笑,笑得讽刺:「果然没死。」
老师。
眼里闪过酸楚,他不後悔夺褚风,绝不!
李承乾张臂揽上褚风,大掌揉上他的肩骨,想确定身边人是否安然,直到被小手按上,才有几分心安。
「我不会死的,老师,您一向知晓,学生,恋九儿,可比您执着了上百上千回。」将披风一挥,盖上身旁褚风。
杜构乾脆躺地仍是狂笑:「杀了我!我让你杀了我!」
他眼红狂怒,瞪着李承乾,又见他护着怀中小人,更是大吼。
李承乾轻笑:「死?老师,您,没资格死。」
他凑上杜构耳边,轻声说出和褚风一样的话语,又在他眼前与褚风默契对视,再回头,就见杜构发狂双眸。
门外小侍喊着杜大人,在门边说着皇上亲临府院,已在门外百尺。
褚风一顿,看向承乾:「我们回家?」
他说得温柔,带着情感,小脸乖顺的贴在熟悉的肩窝处,眼里只有身边的人。
李承乾顺着他的青丝:「好。这次,你可得好好赏我,那地道都接通了。」
有了褚风,身边什麽人也容不下眼,一句回家,情感冲上心头,吻了他的额,挂上笑容。
杜构仍是怒吼,却是寂寥万分:「不准走!军师是我的!」
他是执着,这一生他要什麽有什麽,万事兼具,唯独褚风!唯独褚风!
怒吼一声,脸红气闷,憋了一口血腥,鲜血自嘴角流下,画出血痕。
「回家?哈…哈哈哈哈…我给你家啊!不准走!」
百尺外,李承乾点足於屋檐,闻声微转头,揽紧怀中人儿,一跃过顶,画过天际。
足下皇上金马骑兵方过,他瞄了一眼领头的父皇,内心一阵苦楚。
☆、第十八章 王不见王18-2
李世民并未接见杜构。
他在杜府门外踌躇,立马於门前,就单单注视着杜府门上匾额,那字是他题的,就学着褚风笔顺而写。
那杜字的木字,一竖一撇,都含着几分y-in柔。
「李全。」
「是。」
「这匾额也题了十五年了。」
李全头微抬,看着匾额,应了一声。
「传话下去,朕,令杜构整治洛州河道,赐河道枢密使一职。」李世民罢袖。
「皇上!」晋王喊了一声,讶异父皇竟如此放过杜构。
助扶桑扰我大唐、劫褚风甚至曾与那刘武周意图谋反,单就一项也能治上他死罪。
此时,门内杜构已走至门边,闻声止步,低头眼里只有愤怒与不甘。
「让人拟旨。」李世民心意已决。
「父皇!那杜构扰我大唐,更是挟持褚……」
「朕应了先生,留杜家活口。」李世民止步,看着晋王。
那声偏袒晋王的话语,犹然在耳。
低头叹息,太子已然离去,再立储君,岂不真是要将自己的孩儿送上死路。
门内杜构猛然抬头,走了两步,欲起步,却止步不前。
「治儿,太子屍首仍葬於皇陵,那密谋之事就……就按着他的意思刻上罢。」李世民语气无奈微働。
李全赶紧上前,站於身侧,就怕皇上有个不适。
晋王赶紧低头答应,明知有伪,却再也不见,父皇痛心,他怎会不知。
低头恭送父皇,转头看着杜府二字,仍是气愤,若非父皇阻饶,他定拆了这别府,将杜构问斩。 
罢袖,旋身上马,喝地一声,跨马离去,留下一片飞扬尘土。
李世民将金驹坐骑给了身侧将军,眼前左往北门褚遂良府上,右往南门三哩处便有皇府别院。
此番进洛州,仍想与褚风见上一面,仍想亲眼见着他,见他平安,与之道别。
双拳紧握,鼻酸,直瞪着左方街道。
「皇上,可是要到褚大人府上一叙?」李全轻问一句。
李世民静默,起步:「李全。」
「是。」
「朕。」李世民哽咽,那股悲伤梗在喉头:「朕是他创出来的天可汗,大唐盛主,朕是……」
李全挥退下人,距十步之遥,才赶紧上前,手执龙纹帕巾,呈上。
李世民闭眼泪落,唇颤:「朕朕……」
李全搀扶皇上,毕恭毕敬,跟在身侧,缓缓说出褚风交代之事:「先生说了,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二哥仍是先生的二哥,往後苦痛,先生无以共承,说了皇上若是累了,先生的染香园便……」
「便如何……」
李全轻咳两声後,学着褚风语调:「赏给二哥了。」
李世民一顿,带着鼻酸轻笑:「那小子,不是说不要了……赏什麽……」
「先生说了,赏皇上一片天下太平,赏皇上一角独处静宁。」
李世民踏上缎轿,缎帘拉上後才道:「回别府。」
赏一片天下太平,赏一角独处静宁,这番再也不见,惹人心头发酸。
往後,再也没人能找着自个儿,纵使见了天下太平也无人可笑,纵使独享静宁也是寂寥。
他捂眼,按上帕巾。
***
「果真躲在这儿!」
「怎能说躲,二哥不就被你找着了。」李世民自在地躺在山崖边。
这山崖位在祁连山汩汩小村上头的山峰一角,是前几日击退番人时所见,李世民见了这可见山谷又能见明月一角,当时就想着战後来此处偷闲。
「二哥现下可是独享静宁,看尽天下?」九风弯着嘴角,看着山谷间村里灯火与歌声。
「不,你少说了。」
「少说?」九风坐在身侧,拔了一根小Cao,随手晃着。
李世民半侧身,抬眼,笑得几分慵懒。
他静静地看着九风,想着潞州一别後的两人,兄弟相称,已无暧昧,现在这番心里话,让他欲言又止。
「天下太平,可笑。」九风看着山谷燃起一抹火光,是村里人跳舞时必点的火光,又道:「独处静宁,可喜。二哥这天可汗当得可真幽静,还能独处静宁,有哪个皇上能同你这般?」
李世民一顿,看着眼前人笑得淘气,嘴角梨窝旋起,捏了一把脸颊。
「就你胆子大,敢同皇上这般说话!」佯装气恼,却弯起嘴角。
闭眼,任清风吹抚。